路灯

透过小窗,不经意间看见窗外的一点微黄,是这个略带凉意的空气中唯一温暖的色彩。曾经会在入夜就拉上窗帘,在强烈刺眼的日光灯下开始睡前的各种无聊的小动作,而今,却在睡前尚不舍得拉满整个窗帘。总会在深夜时候习惯性地望一眼窗外,望望对面高层上依旧透出来微光,还有床前安静矗立的路灯。

多少时候是伴着路灯散射的那点微黄入睡,又在晨曦的微黄中醒来,一切是那么自然。多少时候不再是听着那首摇篮曲入梦,也不再是伴着闹钟吵闹的铃声醒来,完全的焦急匆忙。习惯了周围太过安逸的环境,平静中那颗按捺不住悸动的心在深夜无以复加地躁动,向往的,追求的却不知道是什么。翻开那本用平淡文字铸成的诗集,平淡的生活在诗人口中用平淡的口吻娓娓道来,没有任何焦急,没有任何掩饰,而年轻的心却不甘那份平淡。有光的地方,就会有甘于就死的飞蛾,仿佛置身世外的路灯,任由飞虫的打扰,依旧恬静安然,好像历经沧桑后的老人,泰然自若。小区建成也不过几年而已,他们一样也很年轻,而他们在被矗立在这里的那一刻也顺便树立自己的生活态度,我是太过鲁莽,竟忽略了身边最好的老师。

盯着窗外的那盏路灯,心里满怀愧疚的同时也有说不出的敬佩。我们一味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只向往着成功那束遥远而又刺眼的光,却不曾认真看看地下的路和路边陪着我们走夜路的路灯。天亮了,我们向往天边的太阳,日落了,我们向往高挂的月亮和星星,我们想把世间仅有的那点儿美好据为己有,何曾想过那颗最初单纯积极的心是何时开始焦虑得茫然不知所措。我们不甘平庸,却做着愚昧人做的事情,最终我们未必会有窗外的那盏路灯走的长远。茫茫人海,也许会有人记得某个夜晚给过他们点滴帮助的那点微光,恐怕没有人会记得那个与他们擦肩而过默默无闻的我们。夜微凉,是秋天的气息了,伴着立秋后蛐蛐的欢唱好好地看窗外的路灯,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会身处何方,只是忘不了的是窗前那盏依旧梦中亮起的路灯。

她是这个美丽城市的守护者,仿佛守望一份极为珍贵的爱情。是这座城市拥有了她,还是她爱上了这座城市,我无从知晓,唯一肯定的是,永恒爱上了永恒。他们用最平淡的故事诉说着浪漫,在每个会渐渐安静下来的夜。霓虹绚烂妖娆,也不过是将这个夜装点得多姿多彩,做夜的情人,浪漫却成不了这个城市最忠实的爱人。

对面楼上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路灯在黑暗中愈显明亮。悄悄拉上窗帘,在床头撩起一角,睡不着时,我希望睁开眼,赏一赏那微微泛黄的温和的光。于这个初秋而言,温尔不热,凉而不冷,心情也开始井然有序,不急不躁。

心情颇不平静,此夜献给不安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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