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母60多岁,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样貌平凡,资质一般,她曾读过书上过学,可家庭经济原因,不得不辍学返家,年轻时她把自己的海产业做的风生水起,那时,这个村的所有人无一不认识他,无意不崇敬他,邻里间常常聊起他,一聊就是老半天,邻居们都十分关心他,我亦是,她在我眼中的形象一直是高大的,了不起的,她那倔强的性格也一直陪伴着她,直到2023年五月的那场变故。
祖母从我小时候就一直伴在我身边。那时她已经不做海产业,专心照顾我,还记得祖母当时为了维持经济来源,在后院养了许多家禽,每次她去喂养家禽时,我就会搬个板凳坐在后院里,看着她,像个跟屁虫一般,她去哪我就去哪,她嘴上说嫌我烦,但是在我找不到她哭闹时,她还是会立刻从后院赶来,安抚我,这就像是一个改不掉的习惯,每次我见不到她人影时,我就会下意识地到处寻她,好像只有找到她了,我才能安心。
后来我到城里读书,祖母来的次数就愈发变少。为给儿女减轻负担,她去到上海打工,每天辛苦地干着最简单的活。好几次她因闪到腰,好几天都不能干重活,她对此十分自责。而我们却不知她的辛苦,每次问到她累不累时,她都是浅浅的说一句不累,直到她出了车祸。
那是一个夜晚,天已经被蒙上了一层幕布,一家人其乐融融,正讨论着什么时候将祖母接来城里。却被一个电话扰了心绪,那是周围的一位邻居打来的,说祖母骑车出了车祸,已经被送往医院。母亲控制住难受的心情,强装镇定的叮嘱我好好待着,我明白她这是去照顾祖母,祖母年纪大,体格又不好,又出了车祸,不知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做手术?这些疑问一直伴随着我,而我又无法得知,只是听母亲的话,好好读书。
在祖母做手术的前一天,母亲终于带我来看望祖母,祖母躺在病床上,眼睛微张,眼神空洞无神,那是我从没见到的样子,她的脚被板子固定着,可以看出她的脚擦伤很严重。过了大半夜却一点没好转,看到我来了走,她强撑身子坐起来,拿着一个苹果削完皮,又切成小块,送到我手边说:“我给你留了大苹果,可甜了!”可我却一点也吃不下,问她:“痛吗?”“不痛,一点都不痛。”她笑着回答,她这倔强的性格是一点没变,从不服软,可这一次,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与隐忍,原来再倔强一个人,也有软弱的时候,可是每当她在我们面前,总是一副乐观,倔强模样。
祖母做完手术没过多久就出了院,只是听说她腿部骨折严重,刚做完手术无法自理,只能坐在轮椅上,走路只能靠拐杖,她心里也恐慌自己将来会变成残疾,给子女增添负担,可这悲观态度并没持续多久,她努力练习走路,加强恢复训练,在别人还躺在床上养病时,她已经能自行走路,可她仍为自己难看的走路姿势而担忧,这就像是她解不开的心结,尽管她黯然流泪多少次,也从不展现在我们面前。
再后来,她腿渐渐好转,开始下地干活,我们都劝她好好修养,可是她偏不听,又恢复了她从前的倔强模样,她所做的一切,虽是她的倔强而引起,但更多的还是想为子女分担,让我们安心生活,不是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伟大,什么是坚强,但祖母用她的行动为我上了一课。
倔强有时不是贬义词,而是祖母给予我们最大的关怀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