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第一场大雪飘然而至时,我和小荷坐在星巴克里,询问着彼此的近况。说了很多之后,我小心翼翼地问到:“有没有找到喜欢的人呢。”
小荷沉默了一会,许久才平静的回到:“不着急,现在一个人也挺好的。”
最后,相顾无言,唯余一笑。看着玻璃窗外漫天飞扬的雪花,我们各自心怀所想。
书上说,每一个不想谈恋爱的人心里面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小荷心里面也住着一个这样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无论小荷怎么努力,都走不到对方心里去。
小荷是我在拉萨一家青年旅舍认识的,我们住在同一间房间里。她是我所见过的女生之中,最单纯,善良的。记得那时在拉萨,我们一行八个人,其中有人提议一起去圣湖纳木错,大家都纷纷表示赞同,只有一个男生小声地说不去。小荷私下得知他是没有带那么多钱,主动地帮男生把钱垫付上。结果,那个男生在从纳木错回到拉萨后,第二天一声不响地就退了房间,不知去向。
我责怪小荷太容易相信别人。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在二十出头的年龄,还保持着如此单纯的本心,想必成长一路走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挫折。事实也证明如此,小荷出生在上海,家庭富裕,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一路成长顺风顺水。成长至今,遇到最大的挫折恐怕就是收到二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天,在家里抱着父母痛哭了一个月。好在大学也在上海,想到每个星期还能回家看到父母,吃着自己喜欢吃的菜,在开学的日子,小荷还是满心欢喜地拉着父母一起去大学报到。
而突然打破小荷生活平静的是她恋爱了。
小荷与男生相识于云南的旅行中,因年龄接近,兴趣爱好相同,且相谈甚欢,男生一路上也对小荷照顾有加,还骑着电动车带着小荷围绕泸沽湖游走了一圈,这在小荷看来,有着别样的浪漫。
临别最后一晚,小荷思虑了很久,主动向男生表白,本没抱多大期望,没想到最后男生也点头默许了。这样,小荷和男生开始了一段异地恋。
然而幸福总是来得太快,去得也快,这段感情只维持了短暂的三个月,男生以一条信息宣布分手,事情转变的太过于突然,让小荷措手不及。在电话里挽留未果后,小荷不顾朋友们的反对,孤身去往男生所在城市。在男生公司前,小荷看见男生身边已有一位佳人,小荷知道她,那是他追了整整四年的女生,只是女生一直不为所动。不知现在为何,又改变心意了,这也是男生突然对小荷提出分手的原因。
那个夜晚,小荷在陌生城市的街头,失落流离,倍感无助。有些事我们可以对陌生人说,却不愿让熟悉的人知道。小荷选择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我听完她的讲诉,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相隔千里,即使再多安慰的话,也无济于事。
此后,小荷开始了漫长的痛苦时光,微信上我不曾再看到她过的欢歌笑语。更多的是一觉醒来,看到她更新的悲伤文字:除了爱你,我什么都不会……再细看一眼时间,凌晨三点。
和大多数失恋的故事一样,分手之后的两个人都会删除彼此的联系方式,此生也不再会有交集。男生彻底从小荷的世界里消失了,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小荷打电话,鼓励,安慰她快点好起来,但我知道更多的是时间问题,这点我无能为力。在生活面前,我们选择在各自的城市里依旧前行着。
直到此次见面,她来北京参加一个培训,我们相约一见,时间的跨度虽只有一年半,心境的改变却已是沧海桑田。
我依旧沉浸在缅怀往事中,耳旁听见小荷说:“小夏姐,你相信吗?一年半过去,我依然还是很喜欢着他。”
我微微一笑:“嗯,我相信。”
小荷轻声地说:“ 那时,一想到往后我们的生命里没有彼此,便有一点淡淡的忧伤,所以还是很喜欢,很想尽自己最大地努力和他在一起。我不断地给他打电话,发信息,想告诉他,我愿意一直等着他,可最后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我努力的想要说些话语来安慰小荷,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小荷笑了笑说:“清明节那天,我用半年的时间等来一个可以联系他的理由。旧地重游翻看他的空间时,看到他过得挺好的,读书,旅行,工作一切如常。正当我感到失落时,收到他发来的临时消息:不要再来打扰我,好吗?随后,他把空间加密,我至今都没有权限再进去过。事情已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早已放下,我唯有默默祝福,让他继续前行。”
我看了一眼小荷,等待着她把故事结尾接着说下去。
小荷平静地说道:“后来,我在书上看到独木舟写下这样的句子:我以静默作为代价,换取你长长久久,存在于我孤独的生命里。在那一刻,我释怀了。我依然还喜欢着他,但不会再打扰他平静的生活,就像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就真的没有再联系过?”
小荷冲我调皮一笑:“虽然没有再联系过,但在人海之中我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出我此刻内心沉重复杂的心情,我只是很心疼眼前的女子。临别时,我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她,说到:“小荷,一定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