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不到,电话就响了。女人应声而起,四处张望,发现手机乖乖的躺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里。
在母亲还没有开口讲电话时,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简单的交流,残忍的印证了猜测。女人与男人几句话就意见统一,拨一个电话让母亲耐心等待就好。她瞌睡根本没有醒,心中却涌起百般滋味。女人与平时无异,洗漱罢,母亲又打电话来催,男人笑曰:你妈妈都看不惯你的速度。
驱车准备出发,先加个油。一路上荷花亭亭玉立,荷叶摇曳生姿,湖泊河流熠熠生辉。盛夏酷暑难耐,与父母见面,一起坐车。姑姥爷走了,往事历历在目,悲伤令母亲情绪低落,控制不住失声痛哭。一位慈祥的老人,在母亲前半生的关键时刻,带给她不可磨灭亦不可替代的至亲关爱。母亲少女读书时,母亲青年出嫁时,母亲婚后得娃娃时,母亲壮年生活不容易时,肯定少不了姑姥姥与姑姥爷的鼎力相助。在殡仪馆里,在姑姥爷的遗体前,六十多岁的母亲跪倒在蒲团上,痛哭流涕像个无助的孩子,需要人搀扶才肯起来。女人只能哄一哄母亲,让她多陪一陪姑姥姥。母亲的情绪这才稍微缓一缓。
感谢母亲这个老小孩,让子女看见了他们平日里隐藏起来的脆弱,知晓了生命延续的必要性。人生不言弃,一旦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男人女人就应该愈发珍惜生命中不可多得的亲情,就应该愈发孝顺越来越少的至亲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