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开始了读书计划,第一次借了两本书,一本是《靠窗的位子,光线刚好》,另一本便是林少华的《异乡人》。这都是缘分吧,原本要借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结果没借到,却在同一栏书架上发现了这两个比较有感觉的书目,便借回来。看到异乡人,脑袋里便有了很多想法。这些想法来源于自己的经历。自己从20岁开始,便去沈阳上学,然后就一直在北方生活,除了较长的节假日,便很少回家。时间一晃,8年过去了,自己也算是个异乡人了。
还记得第一次坐火车到沈阳上学,一路那么多的异乡人在同一节车厢里,唧唧咋咋,耳朵环绕的都是不一样的口音与方言。但自己的耳朵似乎是被装了个语音转换器,不管什么样的语言与口音,听不听得懂的,都先转换成了熟悉的闽南语,才飘进耳蜗里,需要在学校呆几天,这种现象才会消失。现在想想,这种情况已经很少发生了。估计是在家里呆的时间过少,受的“熏陶”过少,或是伴随着异乡口音的潜移默化的洗礼,量变产生了质变,自己慢慢的也被“异化”了。
回到家乡,总想说说闽南语,也喜欢听别人说闽南语。但在外习惯了普通话,就会产生惯性,挡也挡不住,经常地蹦出普通话,叽里呱啦的,得等朋友提醒,才意识到该说家乡话啦。但自己还是很清楚,自己的根在哪里,家在哪里,自己姓甚名谁。雷蒙威廉在《乡愁与城市》写道:一种关于乡愁的观点往往是一种关于童年的观点:不仅仅是关于当地的回忆,或是理想化的共有的记忆,还有对童年的感受,对全心全意沉浸与自己世界中的那种快乐的感觉——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我们最终疏远了自己的这个世界并与之分离,结果,这种感觉和那个童年世界一起变成了我们观察的对象。个人觉得这个对思乡的起源剖析的很透彻。一方面对全心全意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快乐的纯粹的怀念,另一方面是对要疏远这个世界的不舍。过渡段总是最为难熬,幻象万千,“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暂且悟不透不说,也无法不经历。这个跟自然界的东西有些像,亚声速好解决,超声速也好解决,跨声速就有些费劲了。
精神上也是有异乡人的。原本很熟,然后慢慢陌生,只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写着我们很好,然后便把这几个字藏在了心里。接触少了,沟通少了,交流少了,一起经历的也很少,渐渐地习惯没有彼此的样子,各自完成自己的事,各自走完自己的路,慢慢的也成了精神上的异乡人了。但没准以后某个时间,大家像往常一样又一起经历些事情,或者经常的来往走动,这个异乡人的小标签便可以丢掉。真正精神上的异乡人是在心里把对方归成异乡人这一类,贴了异乡人的标签,真正的隔阂就是这样产生的。即使以后再怎么有机会一起经历,一起做什么,也不走心了,只是认为这是理性该做的事,与情感无关。这样的心才是一沟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就好比有个问题:如何跟一群人合群?其实当你在想这个问题时,是把你和这个群是分开,你做什么事情,你和群之间感觉都是有条缝隙的,最好的办法是认为自己已经是这个群的一员,和群里的人一块经历成长。这就是自我认同感,就像是审判,令箭扔出了,便覆水难收了。
为异客的异乡人也好,精神上的异乡人也罢,归根到底我们都有根,都有一起怀念的记忆与感受。有些名词的创立只是为了分类,比如,杯子,牙刷,牙膏,并不是为了制造隔阂,少矫情,多求同存异,真诚以待。你难,我难,大家就都勉为其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