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春秋之一:诸卿及军制 —— 2.28 "庆父之难" (上)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文责自负。   文/有殷天乙汤孙师虎父


     公子庆父之难指鲁庄公的庶兄仲庆父为了篡夺君位而不断采取的一系列行动。自庄公三十二年(前662)起,至闵公二年(前660)其被迫自杀止,先后弑两君,并召致齐国武力干涉,给当时的鲁国造成了巨大的动荡。

    这种夺位的端倪自从庄公末年就已经露出:

    ……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左传.庄公三十二年)

    也就是说庄公还没去世,叔牙已然认为庆父应该继承君位。这可能是因为庆父确实“材”,其于庄公初年即已经独立领兵作战,即以卿的身份拥有“军行”: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於馀丘……(春秋.庄公二年)

    假定那一年(前692)庆父已经成年行“冠礼”,则到了庄公三十二年其已经四十六岁,且身体康健,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反观鲁庄公,一方面其拥有多位庶出且成年的儿子,另一方面其嫡出的儿子又年幼无法即位,这形成了巨大的潜在矛盾(类似春秋初年鲁惠公诸庶子年长而嫡子年幼的局面一样)。即如果由嫡子即位,则庄公庶子们很可能发动政变将其杀害,又造成庶子即位的局面;反正要立庶子,那还不如干脆立能力最强的庄公庶弟庆父为国君,也断了其他庶子竞争的念头,所以叔牙的提法确实不能说一点道理也没有。

    而造成鲁庄公“庶长嫡幼”局面的原因,则是早年的一次邂逅:

    ……初,公筑台临党氏,见孟任,从之。閟,而以夫人言,许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左传.庄公三十二年)

    也即鲁庄公在年轻而还未婚配的时候,曾经偶然遇到并爱上靠近公宫的任姓党氏贵族家的庶长女孟任,并向其承诺将娶其为夫人。由于庄公出生于桓公六年(前706),虚岁满十三岁时候即位(前694),因此庄公即位而暂未达到十五岁娶妻的时间窗口当在庄公元年(前693)左右,也即其与孟任“割臂而盟”之时。

    不过这种通过自由恋爱来确定君夫人的做法,完全不可能被势力强大且抱持礼法的鲁国公族所接受。因此孟任虽然嫁给了鲁庄公并生下了公子般以及多位女儿,却始终不可能被正式接受为夫人。此事件发生后,鲁庄公似乎在册立夫人一事上陷入了与诸公族的长期对抗中。一方面其拒绝再正式迎娶夫人,另一方面尽管孟任没有夫人名分,却得到了庄公以夫人标准给予的待遇。当然在这期间庄公还得到了其他女人,譬如娶自须句的成风也没有夫人名分,却也为庄公生下了公子申(鲁僖公)等等。

    鲁庄公正式娶妻要等到庄公二十四年(前670),彼时大概孟任已然去世,庄公与卿大夫之间的这个矛盾也终于化解于无形。当然此时正是齐桓公十六年,齐国霸业抬头之时。为了与齐国建立稳定的邦际关系,心智已经比当初成熟很多的鲁庄公终于决定从齐国迎娶诸姜,并立哀姜为夫人。哀姜本身并未能为庄公生下儿子,其娣叔姜生下了鲁闵公,可能还有陆续媵来的其他姜氏生下了公子遂等。而这些“齐出”的儿子们出生大致都在庄公晚年,十分年幼,等到庄公“有疾”将要去世的时候确实不适宜即位为君。

    此时一方面出于其对孟任早年的承诺而将公子般视同为太子,另一方面基于对诸姜所生之嫡子年幼的考虑,鲁庄公希望安排公子般即位也颇为合理。在此问题上意见的分歧则成为了“庆父之难”发生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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