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记忆】吃在济南·鲁菜

鲁菜

写于2016年元旦。

窗外的灯光正渐行渐远,夜色朦胧中从五彩的“省略号”变成了黄红交错的“破折号”,最后留在视野里的橙黄的“句号”,再一转眼,就剩下漆黑一片中模糊的轮廓了。

济南,再见。火车已经启动一个多小时,我还坐在卧铺车厢里的靠窗凳上,啃着猪蹄,满手事由。济南之行,为吃而来,带吃而走,一切都很完满,尝过了招牌鲁菜,吃到了路边海鲜,品过了孔府豆腐,试过了把子肉,还有无处不在的火锅和二喵特地为我炖的猪蹄……

短短的三天里,我只恨自己少生了一张嘴,一个胃,没能够细嚼慢咽,吃干抹净,只做到狼吞虎咽,填肚而已,现在要说回味,都有些模糊了。但是,那被美食带来的感动还久久不曾散去。

鲁菜

还在火车上,二喵的短信就到了。晚上想吃啥,会仙楼的鲁菜还是海底捞火锅,或者我给你炖猪蹄?按照我的想法,毫无疑问就是三。谁知她又加了一句,我晚上可能要加班,炖猪蹄的来不及。那那那……还是一吧,济南第一站——会仙楼招牌鲁菜。

谈到饮食文化,“八大菜系”就是越不过的坎儿——鲁菜、川菜、粤菜、淮扬菜、闽菜、浙菜、湘菜、徽菜,这些地方菜各具特色,自成派系。虽然现在小吃遍及各地,菜系横亘神州,但是我吃的多的除了本地鄂菜,就数川菜和湘菜,麻辣鲜香,下饭佳品在哪里都是吃的开的,而其他菜系就少有接触了,湖北本质上还是一个有点火辣重口味的妹子。

鲁菜,在八大菜系中居于首位,能得一尝实乃幸事,更何况是二喵鼎力推荐的地道鲁菜馆——会仙楼。之前每次出游,我总会蚂蜂窝、去哪儿网、百度旅游各种看攻略,从中大浪淘沙择出地方特色名吃,如重庆小面,成都龙抄手,陕西羊杂汤,西安火烧馍,而这次二喵和步步两位地主在,我就什么功课都没做,任她们带我走街串巷吃遍济南。即便如此,光听“会仙楼”之名,也嚼出一股高大上的味道来,当然,当步步告诉我这家店的老板加大厨有多牛气的时候,期待值都要从眼眶流出来了。

风流雅致的招牌,古香古色的建筑风格,黑衣镶红边的青年侍者,来往进出的各厢客人,再加上院内正西摆着的黄花梨靠椅和茶具,好一派古韵十足的热闹景象。步步提前定了包间,入门暖气扑面盖过了一路疾行的寒冷,稍作休息就开始点菜。

厚重的菜谱翻开,琳琅满目的菜品,形态各异的造型,我的选择困难症爆发了,我把菜单一推,你们来点。


九转大肠

九转大肠是第一道硬菜,原材料猪大肠,被切成小段像一颗颗小豆饼,码成花型,被浇上了红汤色泽艳丽,再配上点点香菜末,就像一个红花胖子带了一簇绿头簪,旁边还配了一些抢眼的黄瓜块,又逗趣又觉得漂亮。用雕花木筷夹起一块,清晰可见表面的圈圈纹理和侧边褶皱,现在看起来又跟豆卷相类。入口方知,那红是酱油的功效,酱香浓郁完全掩盖了大肠本身异味,这是咸;再咬上一口,只觉得肠上的肥油也被洗净,肉质细腻好嚼,还有微微甜鲜;辣椒是餐馆的必需品,更何况这道名吃?辣味清爽,不辣喉头,只为添滋味。所谓鲜浓而不油腻就是这样。听说还能尝到苦和酸,我吃的有些急三两口一块就下肚无踪,始终未能觉察。湖北有“九曲回肠”的荆江,河道蜿蜒宛如人肠道曲折,看似兜兜转转实则还是一线通达,后来看介绍,九转大肠似乎除了大肠,与“九曲”的关系并不大。


糖醋鲤鱼

鱼,应该是什么样的呢?生活在池塘中,无忧无虑肆意游动,一旦来人投食儿,就争相涌来张大嘴抢;也可能是生活在河流或者海洋中,随着波浪起起伏伏,带着七秒的记忆,也不知何处是终点;当然我们见到的最多的是躺在餐桌上,或被切割成块,或是全须全尾,清蒸,煎炸,红烧,配上不同的调料配菜,就有了越来越有味儿的水煮鱼,有了酸香可口的酸菜鱼,有了鲜美嫩滑的清蒸鱼,有了家常必备的红烧鱼……不同的风味和口感,但是都让人喜好,甚至嗜好,去了腥气烹调入味的鱼,总是那么诱人。

除却在电视中,我早已习惯上桌的鱼是平躺的,直到我看到了那一尾直愣愣立在盘中的金黄的“黄河鲤鱼”以一种腾跃的姿势头尾翘起,腹部弯曲,“站”在粘稠的橙红色汤汁中。就好像,它在即将跃过龙门的一刻被定格了,它所有的精彩被芡糊、糖醋汁紧紧地粘住。再细看,鱼身弯弯像“弓”柄,两侧都被切了刀口,鱼皮焦透,肉质滑白外翻,用筷子夹还有些费劲,需要撕扯才能皮肉离骨。夹起一大块,口感酸甜令人食指大动,外焦皮脆如薄饼里嫩肉鲜像豆腐,再浇点汤汁,拌饭吃正好。


汆香菜圆子

荤菜固然风味独特,吃多了也难免腻味,一道明湖藕块刚好调味儿,藕脆无丝,不放其酌料,用油、盐清炒,再用酱油上色,保持了大明湖藕的原滋原味,还带着一股清甜。荤中有素,不丰不腴恰到好处。

大菜之后,还有一道刚出锅的热汤,蛋花如花瓣漂浮汤面,下面是青菜和木耳,汤汁浓郁,还配有萝卜丸子一叠,单吃只觉得两样都无甚出奇,但是将丸子往汤里涮一涮,只感觉萝卜有了蛋味儿和咸味。按照步步说的,再个丸子沾点胡椒,味道更是恰到好处,真是香冲香冲的,里有点呛但是不想喷嚏,似乎将到喷嚏的临界时,味道在嘴里已经散漫开来……后来才知道这叫汆香菜圆子。

搭乘一天的火车,胃口不算好,所以菜都是小品了些许,就感到饱意袭来,有些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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