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玉儿

“玉儿！”

月婼大喊一声，但杨玉并未回答，站在湖边一动不动。

“可恶！”

月婼使出凌波步快速过去，祭出月灵石，在杨玉头上击了一掌，背上点了两穴，然后一掌击中杨玉背部，输了少许内力过去。

杨玉吐了口血，闭上眼睛，跪倒在地，被月婼扶住。

“玉儿，没事了，没事了，迷魂散已经被我解了。玉儿，醒来！”

杨玉慢慢睁开眼，看见月婼，摸向自己的金镶玉剑，忽又看到一旁的白发杨邪刀，立刻将剑插地起身，甩开月婼，将剑锋转向月婼，一阵挥砍。

“挣！”

金镶玉剑再次撞到了雪扬刀上。

“你护着她？我到底有哪点比不上她！为什么！为什么！”

杨玉收剑，朝杨邪刀挥剑，一阵乱砍。

“为什么我离开月竹岛时你要跟上来，出现在这片江湖？为什么我做了天字等杀手你却始终不肯看我一眼？为什么，三年来，你心里始终只有月婼？”

“够了！”

杨玉忽然被月婼点住穴道。

“玉儿，你不是，想学风花雪月吗？我教你。”

月婼祭出月灵石，跳到湖面上。

杨邪刀喊着，但是月婼没有听，杨玉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一时愣住。

满月，月光正盛，月灵石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月婼的头发，忽变白金色，就像白月光般雪白，显得格外的美丽。

风花雪月，微风细雨，群芳争艳，满面白霜，镜花水月。月婼表现得淋漓尽致，再加上月光的衬托，好像整个湖面都是她的舞台。

杨玉闭上眼睛，冲破穴道，拿出一颗毒烟蛋，向月婼丟去。

“危险！”

邪刀冲到前面，将月婼抱住，一脚将毒烟蛋踩进了水里，毒烟蛋没有爆炸，沉入水中消失。两人稍微松了口气，再抬头一看，杨玉已没了踪影。

“玉儿！”

月婼想追，被杨邪刀一把抱住。

“雪扬，放开我。”

月婼挣扎，杨邪刀越抱越紧。

“雪扬，玉儿她肯定没有走远，放开我，我要去……”

月婼还没说完，嘴已被杨邪刀吻住，情绪，紧张而又轻松。

“别再犯傻了，你刚使风花雪月耗费了不少体力和内力，现在的你追过去，万一蝴蝶山庄的人杀来，你不是送死吗？”

“可……”

“我们回去吧，休整一下，明早，一起去西边树林。”

月婼默许。

五更天，西边树林，蝴蝶山庄内，杨玉来到大厅，见到白夫人正坐在大厅里吐着血。

“你回来了？月婼呢？”

“跑了。”

白夫人又运功疗伤，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今晚蝴蝶山庄，可败得真惨。”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行，再攻。”

白夫人冷“哼”了一声。

“攻？用什么攻？我蝴蝶山庄里能用的人都用了，剩下几人，天浪一掌就能全部拍死。”

“天浪，你也打不过。”

“呵……呵……我要是打得过，还用这副模样？咳……”

白夫人又吐了一口血，赶紧封住自己的部分筋脉。

“你受的伤，挺重。”

“呵，无妨，过几天就好，咳。”

“那我，也休息段时间吧。”

杨玉转身，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呵呵，九阴散，无色无味。”

“九阴散？什么时候？”

“算上来，今天是第八天了吧。”

杨玉眼睛睁大，有些怒意。

九阴散，月竹岛花长老炼制的奇毒。刚开始中毒时全无察觉，第八天开始感觉胸闷，之后渐渐手脚无力，第九天毒发身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你现在，只能用傀儡针来治，到时候，你只听命于我，你这么好的一个兵，我怎能不好好养着。咳……”

“你受了伤，此时的你使不了化蝶，杀你，我只需一剑。”

杨玉拔出剑，想要刺向白夫人，不料顶上忽然掉下来一只受伤的银丝蛛，差点咬中杨玉。杨玉不敢和蜘蛛硬战，赶紧跑开，蜘蛛并未追上，白夫人并未阻拦。

天，已渐渐亮。

月婼和杨邪刀来到西边的树林，看见远处，一个女子踉踉跄跄的走着，步步都很吃力。

“玉儿！”

月婼认出眼前这名女子就是杨玉，赶紧跑上前扶住。

“玉儿！”

“我们先带她回去吧。”

“可是……红娘……”

“去我那，昨天杀手团遭到重创，红娘忙不过来，不会责怪太多。”

月婼点了点头，杨邪刀向前接过杨玉，两人一起赶回杀手团。

杀手团经历了昨晚的激战，一片狼藉：地上全是待处理的尸体。虫尸，人尸，几乎各占一半，房子塌了两栋，其中一栋就是昨天月婼住的。

杨邪刀的屋子较为隐蔽，几乎没怎么受损，进屋，将杨玉放置到床上，月婼抓起杨玉的手，把了下脉，忽然脸色惨白，再看看玉儿的脖子，脸色，瞳孔，月婼忽然有些害怕，手开始发抖。

“怎么了？”

“是……是九阴散。”

杨邪刀一愣。

“第几天了？”

“这……看这样子，已经第八天了，要活命，只能用傀儡针……”

“傀儡针在哪有？”

“蝴蝶山庄，应该会有。”

杨邪刀起身，被玉儿扯了一下衣角。

“杨玉？”

“玉儿？你醒了？”

月婼扶起杨玉，邪刀倒了杯水，给杨玉喝下。

“雪……雪长老，我不想做傀儡。”

杨邪刀看向月婼，月婼摇了摇头。

傀儡针，插于脊椎中枢神经，中了傀儡针的人，将会像僵尸一般，没有心智，表情呆滞，只听命于施针者。

滴滴哒哒，月婼忽然哭起来。

“小姐，你怎么又哭了？”

月婼不语。

“除了傀儡针，没有别的方法了？”

“九阴散到了第八天，要不死，要不生不如死，就算用月灵石，也……”

月婼又哭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哭。我……上次答应过你，带你，去吃好吃的。现在，可以吗？”

月婼抬头，看向杨玉，点了点头。

邪刀找了把轮椅，给杨玉坐上，邪刀推着，月婼跟着，往镇里走。

风雨尘土袭小镇，小镇依旧生生熙。

不知昨晚出何故？拐角小贩又摆摊。

小熙镇，每天都是热热闹闹，谁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感觉什么都没发生。

杨玉指着，月婼应着，这里逛逛，那里走走，在小熙镇里逛了良久。

“这家店的菜不赖，小姐，多吃点。”

“玉儿……我食量小，没事，反倒是你，是不是我点的菜不合你胃口？才吃这点。”

月婼说着，给杨玉夹了一块鸡翅。

“怎么不动筷子？”

杨玉摇了摇头。

“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帮你看看？”

杨玉不禁哭着说到：

“如果，我们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月婼停下手中的筷子，拿出手帕，帮杨玉擦了擦眼泪。

“快吃，本姑娘命令你，赶快吃饭，不要饿肚子。”

杨玉含着泪，颤抖的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将碗里的饭吃完。

“今天是末夏十六，我们去放河灯吧！”

旁边那桌的客人正讨论着，月婼听到，对杨玉说：

“玉儿，我们也好久没放河灯了，一起去，好不好？”

说着，就推着杨玉走，杨邪刀付了款后跟在后面。

小熙镇旁的小河，光彩四溢。河边，聚集了很多放灯的人，虽已是入夜，却依然有热闹的气氛。

“如果河灯真是渡魂，那我的魂，就葬在了水里。”

杨玉感叹着。

月婼买了个河灯，给杨玉拿着，却发现，杨玉已经连河灯都拿不住了。

“玉儿！”

月婼接住河灯，交给杨邪刀。

“玉儿，你还好吗？”

杨玉努力凑到月婼耳边：“白蝴蝶重伤，无法化蝶，要，报仇。”

月婼一愣，随即猛的点了点头。

小熙桥下小熙河，莲花漂浮引魂渡。

千户万户祈福安，纷纷感叹夜太长。

再回到屋里，此时的杨玉，面如死灰，再过几个时辰，她就要死了。

“小姐。可否再给我和雪长老聊两句？”

月婼点了点头，出门外，远离，生怕打扰到他们。

屋内，玉儿看着雪扬问道：

“你始终，还是喜欢月婼？”

“我不知道。”

“明明那几封情书是我写的。”

“我知道。”

“可你却还是喜欢她？”

邪刀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