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八:小镇的幸福时光

博卡拉之后,我们在去往奇特旺的路上,顺道用半天的时间去了一次蓝吡尼——那个传说达摩得道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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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仿若一座遗世独立的城堡,金顶白墙,随处可见的远道而来的虔诚的朝拜者。太阳的余晖更是给这座城镀上了一层纯净的光。赤脚踏足的那一瞬间,恍如一个沾满泥垢的孩子闯入了仙境,旅行的疲惫和焦躁以及那些人类自身所带有的拙劣气息在周遭弥漫着的清新因子中一扫而光。此刻的自己,仿若新生婴儿一般纯白无暇。

“听说释迦牟尼成佛之前是有妻儿的,并且身居要职,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弃本来的荣华与家庭的安乐呢?”我不禁问身边的王阿姨。

王阿姨沉思的片刻回答道:“只要是人,终归逃不了恐惧,或者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人哪,只有对现状不满足的时候才会想要费尽心机的去改变它。”一片树叶飘落到了王阿姨的脚下,她弯腰捡了起来,夹在她随身携带的写生本中:“别小看了这片树叶,在这里的一草一木可都是有灵性的。”王阿姨微笑着说道。

我抬头望着眼前这可古老的大树,猜想着,它的生命是否永恒呢?我时常幻想着,要是人有来生的话,成为这么一棵大树,屹立在岁月的长河之中,看事态变迁,守护着一个古老的传说直至生命的终结,或者就那么站成永恒。我也低头捡了一片树叶,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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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虔诚的信徒,或许在念经,也许真的是心无旁骛,然而我却不相信他们真如传说中的一般没有七情六欲,肉体凡身,无论如何修炼,生在凡尘之世,食凡人之物,始终逃脱不过人类以及自然的规律——生和死一样不可避免。

我并非信徒,带着纷繁的欲望而来,盘坐在神圣的殿堂之外仅仅为了寻回此刻来自灵魂深处的平静。深知,如果我罪孽深重,也并不能因此被救赎,可是这有什么相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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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僧人要求同我合影,许是着了鲜艳的服装,倒显得拘谨了起来。越发觉得尼泊尔人的可爱,有那么一秒,我想若永远在此处留下那该有多好!

太阳落山了,庙宇之中依旧有未离去的各地旅行团,世界却愈发的安静了起来,我们也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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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累计入眠。第二日一早变搭乘巴士,正午时分抵达奇特旺。我们沿着主干道走,最终在一家相当宽敞的旅社入住,酒店虽然不起眼可是却意外地收获了一段相当宝贵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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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这个小镇,如同展开了一场世纪之旅。我羞愧于自身语言的匮乏,那种震惊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啊,只记得我站在那里看着过路的马车和象群痴痴地傻笑……除了摩托车以外,没有汽车的鸣笛声和呛人的汽车尾气,没有恼人的不停向外国人推销的商店,有的只是空旷而整洁的街道上传来“哒哒哒”得马蹄声,所有这一切都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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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阿姨在房间里休息,下午五点才出门溜达,道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大片大片空旷的田地,沿着道路一直走,便可以看到小溪对面的原始森林了,这个小镇并实在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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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社,我们便同掌柜的聊起了天,原来这是一家家族留下来的产业,三个兄弟,两个在外省,而他最为最小的一个则留下来同父母一同打理这家上了年岁的旅店,同时他还是这个小镇的文艺青年,是当地演出的主持人,他自豪地告诉我们,这个小镇的所有人都认识他,并且邀请我们一同去看演出。

演出的门票相当便宜,仅售100卢比,看到的是原汁原味的演出,第二次是免费入内的,这个地方的人友好地令人觉得感动。主持人说我们是他的朋友,之后那些售票的人便同我们开起来玩笑来,说我同王阿姨像极尼泊尔人。

“只是我还不够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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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惹来一阵哄笑。所有人竟都是这么地愉快。小小的会堂挤满了人,表演大抵是传统的歌舞和鼓乐。有趣的是,竟然还出来了一只孔雀,扮演小丑,引得众人捧腹。

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是可以加入舞台同他们一起跳舞的,掌柜亲自邀请,王阿姨爽快地拉着我上了台,之后又有很多人加入了我们,欢乐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大家笑吖,跳吖,这个世界都足以因此而热闹起来了……

清晨的河边,大象悠闲地躺倒在清凉的水中,赶象人看似费力地用刷子清洁着它们,几个日本女子不停地说着“卡哇伊”全然不顾已经被打湿的衣裳,我卷起裤腿,淌水来到大象身边,只听它们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有意思极了,想必这也是大象在一天中最为惬意的时刻了吧!

在城市里生活太久的身子,一下子经不起长途跋涉得折腾。想必是水土不服了,某日醒来头疼的厉害,伴随着严重的腹泻,浑身无力,从床上爬起来成了一件困难的事。王阿姨帮我去药店买了药,还买来了新鲜蔬菜,借了旅店的厨房亲自下厨。本来想着,如果撑不下去了,就不得不结束这趟旅程了!好在第二天便感觉好了许多,王阿姨功不可没。

“年轻就是好啊,恢复挺快的。”王阿姨显然很高兴。

“那还亏得您照顾。”我是由衷的感谢她的:“你烧得菜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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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姨听了很是高兴:“我在北京的时候经常自己烧着吃,又健康又合自己口味,我看你是因为想吃中国菜了,肚子不乐意了。”我们笑了起来。

掌柜的也送来了问候,经过几天的相处,我们倒也真成了朋友,他邀请我们去他的屋子一起吃饭,同我们介绍了他的母亲和父亲,一起喝酒、聊天,相见恨晚。

奇特旺的最后一天,我们哪都没去,在旅店同掌柜聊天。到了傍晚,我们散步到了堤岸,河边餐厅在露天的场地摆上了桌椅,仿佛小镇上所有的游客都聚集到了这个地方,一起等待日落。

在这个城镇生活着的人,每日被鸟鸣和阳光唤醒,吃干净的食物,呼吸新鲜的空气,在整洁宁静的街道散步,与过路人互道早安,微笑,这种幸福无关贫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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