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时间我了解的并不是很多,我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思考,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我是什么,我可能是一块抹布,也可能是一张草纸,或许还可能是半张未被吃完的烧饼,但是我绝不可能是一个人,因为我并不这样觉得,说起来这是一件极其抽象的事情,我企图在根本上寻找一种可能性,但是这本就是谬论,然后我在自我的归还中,我知道了,我是一根棍子,一根彻头彻尾无用的棍子,这不是我对自己的塑造,这是人们对我的印象,他们觉得我是一根棍子,而且毫无用处。是的,对于他们而言,我的确毫无用处,因为我整日的面壁思考我是什么,虽然我是一根无用的棍子,但是我依然在想我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多年,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对一根棍子感兴趣,即使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虽然拐杖根棍子有很多类似的地方,但是我是一根无用的棍子,如果老者想要拿我代替拐杖,那他可能需要蹲着走路,或者把腿锯掉一截,因为我是一根很短的棍子,即使他想练习菲律宾短棍,也是一件不切合实际的事情,所以我是一根无用的棍子,因为没有人会拿着一根棍子上街散步,那样会让其他的人感觉到怪异,就像是一种古老的行为艺术。
晚年的老者只会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世界和平”只有世界和平他才能安度晚年,因为他到了退休的年纪,他希望得到应有的宁静。可是这就是一个奢求,因为总有一些混蛋往老者的家里扔炸弹,甚至那帮混蛋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往老者的家里扔臭鸡蛋,老者有些烦躁,他到居委会请愿,他希望去部队当兵,然后狠狠的打这些混蛋的屁股,他要正着打,反着打,侧着打,他要狠狠的360°的打他们的屁股。居委会解释道他们已经狠狠的打了那帮混蛋的屁股,只是那帮混蛋并没有因此而改邪归正,反而是越来越混蛋。
因为我是一根棍子,所以我可能也具备一定的观赏性。我是一根笔直的棍子,而且我的膝盖骨也是笔直的,人们对我的这种笔直充满好奇心,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会跟其他的人说,我看见了笔直的棍子,他的膝盖骨也是笔直的,后来他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就失去了来看我的意义,不过他们依然会来看我,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其他有意义的事情。后来,有的人提出来应该持有怀疑的态度,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失去了新鲜感,他们决定不能让“无聊”继续下去,因为“无聊”是要命的事情,所以,后来他们往我的膝盖骨上吐口水、丢38号技师、扔硬币。我知道这是一个否定自己的过程,不过我的膝盖骨依然是笔直的。
村子里有一条路,一条我们也说不清楚的路,我们在这条路上度过春夏秋冬,或者说路在我们的身上留下365天的痕迹,那痕迹像是一种惬意的微笑,这微笑时而温和时而而浓烈,就像是哲学家王二手里捧着的烧刀子一般,那烧刀子正在切割粗鲁的切割我们的生命,我们在透明的杯子里把一切的开始都刻画成结束。
哲学家王二觉得我喝了猫尿,又开始在那胡说八道,我们明明走在路上,怎么可能说不清那条路,我们松软的脚底板正在坚硬的板油路上打磨出岁月的老茧,他觉得我们虽然喝的有点多,但是不至于把已经喝丢的人的脸也丢尽,他们虽然已经不在这条路上,但是我们并不能说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来过,或者说,他们组成了我们,又或者说,我们组成了他们。
我觉得哲学家王二在放屁,那几个人明明就是刚才在结账的时候消失的,他们在还没有上路的时候就已经走丢了,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把武大再次抵押给烧烤摊,而且烧烤摊的摊主也有些反感,因为他觉得武大笨的要死,除了做烧饼以外什么都不会做,就连端盘子端碗也不会,还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一名正经八百的见习厨子,除厨师以外的其他的事情都不做,烧烤摊老板在哲学家王二的威逼利诱下,勉强的同意了,用武大抵债的请求,不过摊主提出一个意见,就是希望每个月只能用武大抵债一次。
因为他们实在是受不了武大对他们的折磨,武大在烧烤摊不仅什么都不做,还要跟他们抢生意,每当有人来点羊腰子的时候,武大就会在旁边推销自己的烧饼。他推销烧饼的方式有点特殊,他会在自己的烧饼摊位上,放几张俊男的照片,然后他会首先提问,他说到,呔!你可知道此人是谁吗?点羊腰子的人,一般会被吓一跳,过10分钟以后他们在从天上掉下来,等到他们掉下来的时候,武大继续说到,当年,西门大官人对我卖的烧饼那是日思夜想,因为吃我做的烧饼可以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买羊腰子的人有些不屑的说到,小人觉得您是扯淡,因为您的这身高、体重也正好适合扯淡,武大有些不解,买羊腰子的人解释道,您扯淡不需要弯腰,只需要动动手就行,而要是我们跟别人扯淡,那还得活动下筋骨和舌头,否则容易在扯淡的时候闪到腰。如果不活动舌头,怕挨揍的时候,它不愿意说求饶的话,因为在动物界里面,求饶是需要练习的,因为这是违背本能的一项生存技能,如果不练习,或者练习的不好,就容易在扯淡没扯好以后,被别人给打成残疾,而这种残疾,是没有终极定义的,它有可能是掉了一颗牙,折了半根肋骨,被人掰断了几根腿毛,也有可能是被人挖了鼻孔,拍了后脑勺,用力的踩了脚指头。这种残疾会对人的生活,产生巨大的影响,如果一个人经历了上面的种种酷刑,那么他的一生将会非常的凄惨。
武大目瞪口呆的看着买羊腰子的人,他觉得这家伙应该不是一个人类,他极有可能是哲学家王二,因为没有一个人类能把胡说八道发挥的这么淋漓尽致,他知道他碰见了哲学家王二,就像他从来没有见过哲学家王二一样,因为他知道哲学家王二并不是哲学家王二,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符号,而那个符号是一种幽灵式的存在,也就是说,哲学家王二随时随地都在。
武大在烧饼上撒了一层又一层的葱花,他觉得时间很是漫长,因为他不想与“哲学家王二”探讨任何一件事情,他觉得这肯定是幻觉,不过他看见烧饼上的葱花正逐渐的变化着,葱花变成了草原,烧饼变成了大地,他看见了无数羊群和马匹,他看见了湖泊和大山,他看见了蒙古包与格桑花,他看见了两个被铁签子困住的大羊腰子,那腰子仅仅的挨在他的脸上,还在他的脸上反复的挣扎,就像它们活着的时候一样,上蹿下跳,仿佛是当年。不过与其说羊腰子挨着武大的脸,不如说他被人用羊腰子打了几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