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河右岸》之一:沉思
读完书,掩卷。我努力回忆留在我脑子里的东西。记忆最深的是书中人物的死亡,对于生命感悟比较在意的我来讲,死亡这个话题一点不陌生,我是很早就接触认识“死亡”这件事的。我外公去逝时,我刚七岁,也刚从外公家回到父母身边。我记得外公出殡那天我哭得非常伤心,整个人趴在棺材上,非要人将外公从棺材里请出来不可。事后明白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这让我幼小的心牢牢地感知失去亲人的痛。读迟子建老师的文字,清新脱俗,语言优美而沉静,娓娓而谈,动听不倦。书中描写了不同人的不同归宿,但总的来说都是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哀而不伤,很多时候,读到将逝者装进白布口袋丢到向阳坡上,感觉生命结束并没有那么可怕,像是换了一种存在姿态,向阳再生了。
这种感觉也许跟我学佛有关。前天去澳门艺术博物馆专门看了吉祥殊胜展,除感受造物者高超的绘画雕刻艺术与作品透出的沉静的耐心外,自己欣赏作品时更多了一份内心的平静,平和。再次回忆起在西藏圣湖上看到的释迦牟尼佛莲花坐身像,想到今生佛缘甚深,想到在香港看到《金刚经》时刹那的领悟。让我对生命对死亡又增添了一点点从容面对的信心。
我现在能想起来的,书中让我潸然泪下的情节,是拉吉达骑马去寻找驯鹿失去生命的一段。书116页中上一段写:拉吉达是最后一个走的,我送他上马时,他见雪地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就指着我的肚子说,快了吧?我点点头。拉吉达冲我挤着眼睛,笑着说,她出来我就再送进去一个,不能让它闲着。读到这,我也跟着会心一笑,简直不要太窝心。而下一段就让人心落谷底。书中这样写到:第二天傍晚,拉吉达回来了。不过他再也不能跟我打招呼了,他趴在马上,一动不动了。……连日奔波的拉吉达太疲劳了,他在马上想打个盹儿,没想到趴着睡着了,他是在睡梦中活活冻死的。
上一秒还有说有笑的活泼泼的男人,下一刻就没了生命。这种强烈的对比冲击着我的心,眼泪夺眶而出。本中描写拉吉达死了,我因为过度伤心,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马也嗵的倒在地上,再无声息。这种对生命无常的描写令人震惊。这就是人生,在无常到来时,谁都无法左右,只能接受。
读完这本书,看到了一次次生命的降临与一次次生命的离别,对于自然对于生命,平添的是敬畏,是接纳。是对生的珍惜,是对死的敬纳。好好活,对得起自己。如贾玲主演的《热辣滚烫》中的表现,一辈子总要赢一次。我想赢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人生。 《额尔古纳河右岸》,让我看到我的心,它时而怯懦,时而坚强,但更多的是不喜不悲,是平静平和。看来,我真得知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