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花田、方舟和我

惊觉好久没有动过笔写点什么了。

之前不知在哪看到一句话,“长久的不输出十分有害”,对此深以为然。这话大约是“教学相长”的扩写版,也即“只有会教别人了,说明自己真的学会了”。

纷扰的信息流让我消极或积极地一直在接受着各种输入,却很长时间没有对外输出什么了(工作上的除外),这也成为我日常空虚的来源之一。

这种状态基本上开始于回国工作之初。大概工作介入生活和初入职场的不适应能成为“不输出”的借口,而前份工作的不满意也总让我分神烦心,夙夜忧叹。以至上班按部就班,下班浑浑噩噩,从游戏到视频到GV到睡觉,如此循环,没有跳脱。

而新工作初期的甬上客居,也是这种动荡的延续。一边感受着山海之城的新鲜感,一边滑落在飘零异乡的疏离感,于是三个月白驹过隙,和这里的同事半生不熟中草草告别。

回归上海继续工作,终于稍稍让我安稳下来:至少有张专属我的桌子,可以安静地看资料,写报告,不必像在宁波公司,卡在仪表间的桌子上,同时忍受着机床的轰鸣旋转和工人的进出操作。

所以沉静下来,开始翻各个曾用过的写字的平台。


若不算上早就弃用的人人网,QQ空间是我最早的书写台。最后一篇停在2012年12月,标题《北海和萨克森》,系列的第九篇。那是我告别慕尼黑,到布伦瑞克开始硕士的第二学期,北海和萨克森是当时想去寻访的地方。前者饱含我对海牙的追忆和对石荷州灯塔的期望,后者则蕴藏我对平淡的叛逆和对家乡山区的怀念。这个系列的本意大概是想写到去完这两地但却没能坚持到那时。

最后,我终于在汉堡再一次看到了北海,亦重新去过海牙同一片沙滩;我终于登上了小瑞士的石桥,亦继续东去游荡在布拉格的广场。可前者给了我虽爱尤恨的酸楚,后者带给我虽亲却远的寂寞,确实是写下第九篇时无法逆料的。


之后开始在网易旗下的Lofter继续写。跨度四年。基本上涵盖了从硕士第二学期到毕业回国前的全部时光。其中前两年(2012年底到2014年中)极为高产,这也是我在布伦最寂寞的时光,从住在西城开始,被“猴山”的大学同学疏远,同时远离慕尼黑的好友,以至于回国的飞机上看到日出都能激动不已,期许赶紧能见到国内的亲友家人,于是写下了迄今我最满意的短文《绀色花田》。

后两年很少写东西,因为我恋爱了,遇到了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完全释怀的他。少数的几篇,一篇是在临别之际送给老友,其他的则是在我结束这段感情之后的日子里写的。


再后来我回国了。当时想经营一下公众号和纯写作平台(简书),因为lofter的重心完全偏向了照片和逼格。总共只写了三篇,因为开头说明的原因。最重要的就是那篇《方舟之城》,那是我离开布伦前的最后一瞥。这座城曾有我的方舟,这座城曾是我的方舟。期许的拥抱则始终没有得到。


QQ空间的文章很快就翻了出来;Lofter则让我颇费周折,因为我忘记了注册的邮箱,后来找出来是Gmail,却因为长久没有登录需要验证手机号,而那时的德国手机号早已作古;微信公众号的文章也找不到了,因为荒废太久帐号被腾讯注销了;幸而当时微信的文章都在简书复制了一份,才让我不落遗憾。

《北海》是我的大学,转眼十年。

《花田》是我的异国,关山路远。

《方舟》是我的爱情,咫尺天涯。

我感受着时间的年轮在日出日落间偷换了身边的人和事,也偷换了我的思潮和情感。若非这些文字的铭记,我大概早就在星辰大海的征程里忘记了回去的方向。

为了老去后还能找到回来的路,我重新开始写作,愿这些不重要的文字,变成我自己重要的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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