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按摩店打工的那些年》第四章-我拒绝了大叔施舍给我的爱

若问在盲人按摩店这种地方,女按摩师最害怕什么?相信只要是三观正的女孩,一定都会斩钉截铁地回答:最害怕的就是被客人骚扰。

然而面对被客人骚扰这种事情,不是害怕就可以避免的,也不是厌恶就可以远离的。作为一位年轻的女按摩师,且这个女按摩师又有一定的颜值,那么在她工作的时候,想要完全不被客人骚扰,几乎就是不太可能的。

有一部分按摩店,为了不让女按摩师被客人骚扰,同时也为了提升按摩师的专业形象,干脆就不允许穿着自己的衣服上班,而是统一穿着白大褂工作。这种类型的按摩店,也会用某某大夫来称呼自己的员工,就连经常来店里按摩的客人,也会对为自己服务的按摩师,不自觉地尊称一声大夫。

不过随着大环境的改变,这种类型的盲人按摩店已经越来越少。除了老板和员工的观念问题,以及客人的需求问题,能有资格被称为大夫的按摩师,也已经越来越少。如今的这一批盲人按摩师,已经再也不愿在技术上下功夫了。

记得我第一次被客人骚扰,还是在正式上班的第二个月。这里先要说明一点。其实我并不是那种非常漂亮的女孩,不要说是如今30多岁的样子,就算是当年20多岁的时候,我的颜值也只能算是中等。毕竟只有一小部分人认为我是漂亮的,大多数人都认为我长得一般。可即便如此,在我工作不久,却还是遇到了麻烦。

那天上午吃过早点,我就和姚晨熙一起聊天,聊天的话题不外乎那么几种,如何保持好身材?如何护理好皮肤?如何在网上挑选衣服?如何面对未知的爱情?

就在我们聊的正开心的时候,前台姐姐突然喊我:瑶瑶来客人了,今天是你第一个轮钟。我干脆地答应了一声,就马上往按摩室走去。当我走近按摩室的时候,客人已经在按摩室等我了,我当时微笑着打招呼:您好,请问您想做哪个项目?

我的话已经问出去了,但客人却始终没回答我。我以为是我声音太小,客人没有听见,于是便又把问话重复了一遍。这次客人有反应了,不过不是直接用语言回答我,而是用他罪恶的爪子回答我。当他将爪子放在我敏感部位的瞬间,我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猛地推开了他的爪子,并且大声地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男人似乎没想到我会质问他,他先是发出了一声“嘘”的动静,随后小声对我说:反正门是关着的,只要你满足我的要求,我就多给你钱。200行不行?300也可以。

我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心情。有愤怒,有屈辱,更有恶心。我趁男人不注意,抬起脚就向他踢去,结果当然没踢到,就连他的衣服都没沾上。男人这时候也生气了,他冷笑了一声说:不就是个瞎子吗,干什么装的一本正经?我刚跟你说那些话,是看得起你,你别不知好歹!男人的话刚说完,按摩室的门就被推开了。紧接着,王月明的声音从门口想起: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看到按摩室的门被推开,男人的嚣张气焰马上就消失了,他尴尬地笑着对王月明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不是真想把你们按摩师怎么着,我在盲人按摩店不可能干那种事。不管男人如何解释,他想拍拍屁股就走人是不可能的了。前台姐姐马上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老板来了之后就对男人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像我们的女按摩师道歉,并且赔偿1000块钱作为精神损失费。二是我马上报警,到时候不但让你进去呆几天,而且还要让你的老婆孩子都知道,你在按摩店究竟干了些什么。

为了不被警察带走,也为了不让老婆孩子知道,男人最后选择了第一种方式。当他把钱放到我的手里,我只是接了一下,随后就放在了吧台上:这钱我不要,你们愿意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吧。

客人对我的第二次骚扰,发生在我工作的一年多后。彼时我已经换了一家按摩店,这家按摩店的老板是从美国回来的,她要求我们在工作的时候,必须打扮的漂亮一些,否则就会不给安排活做。对于这种要求,我心里原本是很反感的,但这个店生意非常红火,于是为了多赚几张毛爷爷,我也就只能忍了。

这是某个夏天的晚上,时间大概是9点多钟,当时我刚给一位女客人做完,老板就又喊我去上钟。这次的客人是一位年轻的男孩,听声音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刚开始给这位按摩的时候,倒也没发生什么不愉快,可是做了不到半个小时,情况就突然出现了异样。以下是我河他的简短对话。“美女你多大了?”“我22岁。”“你干按摩有多久了?”“我干了不到两年。”“你有男朋友了吗?”“以前有过,但分手了。”“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您有什么事吗?”“我请你去KTV唱歌,唱完歌我带你回我家休息。”

年轻男孩的话刚说完,我马上就走出了按摩室,然后把刚刚的情况告诉了老板,老板听完,不但没马上把那人赶走,而且竟然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那你的意思呢?你愿意和他去过夜吗?我当时都惊呆了,没想到从美国回来的女老板,思想竟然如此开放。女老板的问题刚问完,我马上坚定地回答道:袁姐,我是盲人,我是靠技术赚钱的,那种事我不干。看我是这种态度,女老板马上就走进按摩室,然后把年轻男孩赶走了。

说起第三次被客人骚扰的经历,我心里其实还是很有感觉的,这种感觉说不上是感动还是遗憾。严格地说,第三次被客人骚扰,并不能算是真正地骚扰,因为对方既没对我动手动脚,更没有像上两次那样言语挑逗。他只是给了我一份情感,只是这份情感我并没有接受。

这年的我已经26岁,在这个行业已经摸爬滚打了六年,其中有心酸也有快乐。在某一天,按摩店里来了一位中年男人,年龄大概在55岁左右,我们姑且就称他为刘大叔吧。刘大叔是一位很有素养的男人。他每次来做按摩,都会很有礼貌地和人打招呼;他每次来做按摩,都会给我们带明贵的食物;他每次来做按摩,都会给小费为他服务的按摩师。

当时店里有四位按摩师,每位按摩师都为他做过。不过他最终选择了点我的钟。我曾问过刘大叔:我不是店里技术最好的,您为什么会最后选择我给您做呢?刘大叔当时笑着回答:因为我喜欢听你说话,你比他们说话都更有水平。对于刘大叔给我的评价,我始终都没能真正想明白,我不就是和他聊过一些历史问题,他就认为我说话有水平了吗?

大概过了两个多月,此时已经是冬季了,刘大叔每隔两天就会来店里一次,不管多冷他都从未中断过。那天下午,刘大叔又来了,当时店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我要为他做按摩,其他按摩师都回房间休息了。按摩做到一半的时候,刘大叔突然对我说:瑶瑶我喜欢你,你做我的女人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刘大叔的这句话,就像一颗无形的炸弹,炸的我整颗心立马狂跳起来。不过我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的,我假装没听见地问刘大叔:您刚刚说什么?刘大叔又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他说得更加严肃,听上去根本不像在开玩笑。我当时稳了稳我的小心脏,然后笑着对刘大叔说:大叔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像您这样有钱有地位的男士,想要什么样漂亮的女孩没有,您不可能看上我这种盲女的。

刘大叔紧紧握住我的手,他语气真诚地说:瑶瑶你说的没错,我有钱也有地位,所以根本不用去找,就会有许多漂亮女孩投怀送抱。可是这种女孩我已经烦透了,一个都不想再要了,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不图我钱的女孩,然后好好地去爱她。“那您喜欢我什么呢?”我疑惑地问。刘大叔坦诚地回答:我喜欢你温柔的性格,也喜欢你可爱的样子。刘大叔话说的越真诚,我心里就越乱,我对刘大叔说:您能给我点时间吗?让我好好想想。“当然可以了,我把微信留给你,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在微信上告诉我。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脑海当中一直重复着刘大叔说的话。如果单从感情上来说,我承认我是喜欢他的。尽管他已经一把年纪,尽管他身上还有些赘肉,但他成熟稳重的性格,以及风趣幽默的谈吐,全都让我十分欣赏。然而我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吗?

如果从现实的角度来说,答案必须是否定的。且不说我和他在一起,会让其他人以为,我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女孩,就算是为他着想,我也一定不能这样做。试想一下,一个有头有脸的男人,如果有个盲女做情人,那他的朋友同事会怎样看他?这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我秦雪瑶虽然不是多么高尚的人,但我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去做那些不该做的事。

思来想去,我最终决定,不接受他的爱,不接受不属于我的感情。于是等到天明,我发了这样的微信给他:刘大叔谢谢你,谢谢你能喜欢我,不过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愿成为你的负担,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你真的决定了吗?”刘大叔几乎是秒回,并且依旧不死心地问。我也很快回复他:我决定了,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我。

这次过了很久,刘大叔才回复我: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刘大叔虽然这样说了,但他依然每隔一天就来做按摩,而且必须是我给他做。好在他再也没提起过那件事,我和他依旧开心地聊着天,只是心里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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