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为个人学习笔记，主要内容来自于听书中的内容，并加有个人备注及理解。如若想了解真正原文请查听原书。

背景知识（网络查阅，如有异意以正规历史文献为准）：

1，南北朝：公元420-589年，420年刘裕建宋南朝开始。北魏始于公元386年到公元535年，共历16帝，国祚150年。439年北魏统一北方。494年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534年北魏分为东西魏。

2，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北魏王朝第七位皇帝公元471—499在位约28年。享年32岁。

469年，拓跋宏册立其为皇太子。按照北魏子贵母死制度，拓跋宏生母李氏惨遭赐死，自幼由祖母文明太后抚养成人。拓跋宏五岁即位，490年亲自亲政，494年迁都洛阳。

3，宣武帝元恪，北魏第八位皇帝公元499-515年在位约16年。享年33岁

501年正式亲政。在位期间基本遵循孝文帝迁都洛阳、厉行汉化的大政方针，修订、完善各项制度，废除子贵母死之制。北魏最后一位有实权的帝王。

4，北魏孝明帝：北魏第9位皇帝公元515-528年在位13年。（死时才19岁）出生于510年，512年既立为太子。河阴之变成为北魏王朝崩溃的开端。

《漫长的余生》大多数人可能没有听说过这本书，但它非常好。作者是北京大学历史系的罗新教授。我们从一件真实的考古发现说起。

在20世纪20年代（１９２０年－１９２９年），一方墓志在洛阳城出土，它的主人是北魏时期的一位女尼，名叫慈庆，享年八十六岁。但非常令人惊讶的是，这位老尼姑慈庆的墓志是由北魏孝明帝亲自下令，由中书舍人常景撰写的，规格很高。而且慈庆在病危的时候，孝明帝亲自到寺庙里面去探望她，并且陪伴了她整整一天。

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这个名叫慈庆的女尼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受到皇帝如此的尊重和信赖呢？

在这本书里，罗新教授利用墓志等等史料，讲述了慈庆漫长而又跌宕起伏的一生。根据墓志的记载，慈庆出家之前只是北魏皇宫里的一名普通宫女，她的俗家姓名是王钟儿。王钟儿生活在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南北朝。

在成为平城皇宫的一位宫女之前，王钟儿是南朝刘宋的中下层官僚家庭出身，后来因为战争，她被掳lǔ掠lüè到北方，进入平城宫做了宫女。那一年王钟儿已经三十岁了，对她来说，人生在这一刻发生了惊天巨变，正常的生命轨迹骤然之间休止，剩下的就是暗黑无边的余生。

可是谁能想得到，王钟儿在北魏皇宫里竟然生活了长达五十六年。在这漫长的余生中，她见过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在宫中侍奉北魏孝文帝的嫔妃高氏十多年，照料了高氏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大，其中就包括未来登基的宣武帝元恪，这主仆二人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是因为宫廷的阴谋，后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氏死于横祸，而自己也被迫出家。

宣武帝元恪继位之后，由于子嗣不广，又深陷在宫廷的这种明争暗斗，所以他就请慈庆率领其他的宫人，帮着他照料怀孕的嫔妃胡氏。此刻，身为尼姑的慈庆目睹了皇子元诩的顺利诞生，他也就是后来的北魏孝明帝。正是这位皇帝，下诏为慈庆书写和刊刻了墓志。

“慈庆去世的时间是公元524年，在历史上似乎是普通的一年。”

北魏正光五年，就是公元524年，孝明帝元诩十五、六岁，他已经在位十年的时间了。

在长达百年的上升期和繁荣期过后，它走了下坡路，到了一个拐点。从西部秦陇和北边六镇开始，城民、镇民开始暴动、反抗，拉开了随后长时间全国性大规模政治动荡的序幕。

这一年的4月3号，八十六岁的老尼慈庆生病了。她是北魏孝明帝元诩的保姆，因为与皇帝感情深厚，她原本是居住在皇城中的，但是可能因为她患的是传染病——那个时候的疫情，所以一两天以后就转入到了洛阳昭仪寺。在慈庆病情转重的时候，孝明帝元诩就特意来到昭仪寺探望她，在这里停留了整整一天，而且亲自看着别人为慈庆熬药救治，陪护在她的身边。

在这儿把这一句说一下：这一年，孝明帝元诩十四岁，他已经在位十年了。元诩舍不得这个老保姆。墓志铭显示，慈庆在弥留之际，还留了遗言给元诩，讨论的是国家大事。这位老人家也舍不得这个孩子。这是后宫里难得的一点点的温情。

在染病一个多月后，慈庆走完了八十六岁的人生，她葬在北邙山。四年之后，她亲手带大的元诩被亲生母亲胡太后毒杀，年仅十九岁。惊心吧，我们让时间回到一千五百多年前。

公元439年是南北朝时期，这一段的历史非常地复杂，我们就借助着王钟儿的眼睛，回到那年、那月、那些人中间。王钟儿在这一年出生，她生长在一个小官僚的家庭。其实也算是家里面的掌上明珠，应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忧愁的事儿。可是她到了二十四岁才出嫁，这在当时也是绝对的晚婚了。

在北魏和刘宋的战争中，王钟儿失去了一切，她被掳到北魏为奴。到她四十岁的时候，刘宋就彻底灭亡了。王钟儿早年的生活到底怎么样已经无从知晓了。

王钟儿家自称太原王氏，罗新教授考据，她的丈夫叫杨兴宗，据说是弘农杨氏之后，也是有来历的。她的夫家和娘家都是做官的，两家是同一阶层，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大概都属于晋宋社会中的底层士族。王钟儿婚后是住在夫家的——当时在汝南，这是因为杨兴宗的父亲杨坦之担任过县令，就是现在的河南长葛。所以他们举家就搬迁到豫州，这也接近了北魏和刘宋的前线。

可是就在她二十八岁的时候，刘宋政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起因是什么呢？前废帝刘子业非常地残忍和好杀，惹得天怒人怨，然后他的叔叔，也就是后来的宋明帝刘彧杀掉了前废帝，自己登基称帝。但由于名不正、言不顺，导致很多人不服他。刘子业的弟弟叫刘子勋，他就站出来在寻阳对抗，自己称帝，年号是义嘉。可是天无二日，国不能有两个主，就爆发了历史上有名的义嘉之乱。

关于这场动乱，我们只需要知道，王钟儿所在的淮西地区一开始是支持刘子勋的。但是宋明帝很快就打败了刘子勋，掌握了整个局势。刘子勋被杀掉了，淮西就要面临帝王的怒火——你当时不是我的人。所以淮西这个地方很害怕，将领就向北魏政权投诚，以求自保，叛变了。北魏的献文帝就兵分两路，借机占领了淮西、淮北的大片领土。

接下来更糟糕的一招昏棋来了：已经率土归降的刘宋的司州刺史举棋不定，什么人都想讨好，骨头很软，他又想再度回归刘宋的朝廷。这一下就被有所察觉的北魏军队彻底地击败，然后城池动荡。王钟儿的丈夫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死在军中。王钟儿被俘虏了，成为卑贱的宫女，这个时候她已经三十岁了。

王钟儿初入平城宫，是服侍太武帝的长子拓跋晃的一位昭仪。这个时候，北魏的皇帝拓跋宏才十五岁，皇太后冯氏掌管军国大权，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文明皇后。

在王钟儿入宫之前两年，冯太后刚刚干了一件大事儿——她除去了作威作福的权臣乙浑。在王钟儿入宫后一年，孝文帝就被立为皇太子。这是当年轰动朝野的大事，也是冯太后一手促成。相信处于深宫中的王钟儿也有所耳闻。大约就在王钟儿入宫那一年，献文帝年满十五岁。

就在立皇太子的时刻，孝文帝的生母李氏就被下令杀掉，这就是北魏“子贵母死”的制度。此后，在冯太后在世的二十多年里，没有人敢跟孝文帝提到他的生母；孝文帝自己大概也不敢问，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到底姓什么、叫什么。《北史》里面记载：直到冯太后驾崩之后，孝文帝都不知道他是谁生的。

我们在这里说说，什么叫作“子贵母死”。这是北魏皇位世袭的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当某位皇子被确定为皇位继承人的时候，他的亲生母亲就要被处死。为什么呢？据说来源于汉武帝让钩弋夫人自尽的史实，这种做法就是为了防止皇太子将来登基，他的母亲借机笼络一些外戚的势力，掌握大权、干扰政治。所以就先把他的母亲杀掉，把这个外戚这一支杜绝。这是非常违反人伦的做法。可是这个制度却在北魏时期延续了很久。

为什么会这样？罗新教授认为，这还是要归结为冯太后。冯太后本来是一个因罪入宫的奴隶，结果她完成了几级跳，变身为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在这个过程中，“子贵母死”的制度一直是冯太后非常重要的武器。先是被她的支持者和保护者，后来被她自己完美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所以这个制度就延续了很久。

孝文帝当然会觉得这个制度非常地残忍，他还是要反抗。而且由于这个制度，导致后宫当中没有女人愿意生孩子。为什么？一旦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可能就被弄死了。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怀孕。孝文帝就在跟冯太后的博弈过程中，取得了一点点的进步，达成了一个协议：“子贵母死”这个制度仅限于皇长子，以后再出生的孩子，他们的生母会得到保护，不能被杀掉，她们可以亲自养育自己的儿子。大概率是皇长子会继承王位嘛。

正是由于这个小小的胜利，改变了王钟儿在平城宫的命运。她后来去服侍了一个人，叫作高贵人，高照容。这位高贵人生下了皇子，但因为不是皇长子，所以高照容并没有被处死，她就亲自抚养孩子长大，这个男孩就是后来的宣武帝元恪。

他不是皇长子，怎么后来又成了太子呢？又继承了王位呢？我们从头讲。元恪出生的时候，王钟儿已经入宫十五年了，她算是一个资格很老的宫人，而且也比较有经验。大概是在高贵人怀孕的时候，她就被派来服侍高贵人。墓志里面就说，“王钟儿跟高贵人有若同生”——好像是一母所生。说明她们两个人感情很深，已经不仅仅是主仆之情了。

后来历史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孝文帝实现了迁都大业，把北魏的都城从山西的大同迁到了现在的洛阳。就在这个过程中，高照容离奇地去世了，给她的儿子——未来的宣武帝元恪以及王钟儿留下了巨大的阴影。这一年，王钟儿已经五十七岁了，这场宫廷的阴谋牵扯到了她，以至于她不得不出家为尼。

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我们还要从冯太后说起。因为冯太后权势很大，所以她的娘家满门都是贵胄，把冯氏家族编织进了北魏权贵社会的网络里，密不透风。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关系网，就是冯家的子女会跟皇室联姻。男子就可以成为驸马，叫“尚公主”；女子通常会有几个做后妃。冯家有多达四个女儿嫁入到了孝文帝的后宫里面，其中就有两个女儿都做了皇后。

做到皇后的第二女和第三女各显神通，都制造了足够大的动静，甚至改变了上到皇帝和皇太子、下到普通宫女王钟儿的个人命运。究竟怎么回事儿呢？我们去看《南齐书》里面的记载。冯家这两个做了皇后的女儿，按照年龄我们把她们称为“大冯、小冯”。接下来，我们就采用同样的称呼。北魏孝文帝的改革是我们后来最为熟悉的北魏的一段历史。有很多史学家进行了研究，课本里也会学。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要加强对黄河流域的控制，同时便于学习和接受汉族的文化。迁都，就是最为关键的改革措施之一。为了把国都从平城——大同，迁到洛阳，孝文帝遭受了巨大的压力。因为平城的旧贵族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孝文帝迁都这步棋也有一个原因，就是要摆脱那些旧贵族的势力，摆脱冯太后的影响。

公元493年，孝文帝亲自率领步兵、骑兵三十多万人南下，从平城出发到了洛阳。正好碰到秋雨连绵的季节，那场雨足足下了一个多月，道路非常地泥泞，行军很困难。但是孝文帝依然戴着头盔，披着甲胄，骑马出城，亲自带领大家坚持行军。但是就在接近洛阳的途中，高照容突然暴毙。

史书记载：“四更时薨乎洛宫。”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这件事笼罩着重重的迷雾。罗新细致地梳理了大量的历史资料，然后抽丝剥茧分析这个事件，发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

我们前面提到，冯家有两个女儿当过皇后，先是小冯，然后是大冯。但是从顺序上来说是大冯先进宫，可是大冯由于身患疾病，被迫出宫，出家为尼了。小冯就用皇后的身份，抚养皇长子元恂长大，继承了冯太后的意志。

而当孝文帝决定迁都到洛阳的时候，他先干了一件事儿：他把那个出家为尼的大冯接到了洛阳，鸳梦重温。可以想象，首先，这个皇帝很惦记大冯；第二，如果这件事依然在平城，在现有制度的约束下是根本不可能做成的。可是皇帝已经到了洛阳，这个制度就被轻易地绕开了。

大冯的成功，对于王钟儿意味着什么呢？那个墓志上面写：“太和中，固求出家，即居紫禁。”这里说的“太和中”，就是高照容死后的太和二十年，突然之间暴毙了。作为跟随她的老人，感情非常深的王钟儿已经五十七八岁了。大冯要夺取并且垄断元恪的情感归属，不仅要杀死他的生母，还要消除掉元恪原有的那个情感依托的人际圈子。

这一次，孝文帝率领大军正式与南方的萧齐政权发起了战事。在完成了第一个目标，也就是最紧迫的沔北战役之后，北魏赢得了洛阳正南方的雍州重镇，就是现在的襄阳，夺取了萧齐在汉水以北的南阳盆地，与萧齐隔汉水分境。这个阶段只花了半年的时间，其实非常顺利。但是很可惜，孝文帝没有来得及进行下一阶段的乘胜追击，就紧急班师回朝。而且在这一次之后，永远失去了实现理想的机会。

不知道具体的日期，但一定是夏天，有一个下雨的日子，孝文帝的六妹——过去的彭城公主，现在改号叫陈留公主，在历史上也很著名。她在没有官员陪同，没有士兵护卫，没有车队随行的状况下，带着自己的几个侍婢家童，十来个人，乘轻车，冒霖雨，狼狈不堪地突然出现在了悬瓠城下。

公主来了以后就要求：我要跟孝文帝谈话，单独谈，不允许别人在旁边。公主就向自己的皇兄报告了一些事情，具体的内容史书上只说，讲了皇后秽乱后宫。当然内容未必仅限于这些，但已经足够让孝文帝震惊了。以孝文帝的聪明敏感和经验丰富，他当然知道这件事非常重大，而且有可能就篡权了。而且他跟皇后大冯是紧密的盟友，如果这个女人一直在他背后另有打算，那么过去几年，他自己在很多事情上面的判断与处置，有可能都是错误的、是过于激进的。其中包括对付自己的长子元恂。这是孝文帝难以面对的一件事。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也许是好几个月，孝文帝身在悬瓠，心在洛阳。他让人秘密地去调查。为什么他留在悬瓠不动呢？就是因为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他也不愿意打草惊蛇。这个调查的结果很快就来了，其中最令孝文帝惊恐不安的，应该就是大冯想要步冯太后的后尘——“辅少主称命”。也就是说这个皇帝有什么重要呢？如果我做太后，辅佐一个很小的皇帝，一切都听我的，等于江山、权势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不是事实呢？显然制造这个指控的人是非常了解孝文帝精神世界里最为黑暗的那个部分，知道冯太后留给孝文帝那种噩梦般的记忆。当然，它不能只停留在指控。孝文帝就迅速地去确认这些事儿，因为符合他对历史的理解和对现实的观察。当所有的调查都一再确认，陈留公主和刘腾的密告都是属实，甚至进一步揭示更多让人惊心的现实之后，孝文帝的身心经受了巨大的折磨。

接着在四月里，孝文帝下令召集的二十万各地援军陆续抵达了悬瓠。这个时候，三十二岁的孝文帝终于病倒了。即便经过御医悉心地调理，病情有所好转，孝文帝还是决定放弃前线的战争，班师回朝，返回洛阳城，与大冯见面。

最后一次跟大冯皇后相见的时候，他们进行了一场神秘的谈话，结果就是史书上记载的“孝文帝乃赐后辞死诀”。皇帝宣布：“我和这个皇后至死不再相见。”尽管大冯仍然保留着表面上的“皇后”的称号，但是她必然被皇帝拘禁和旁落在一边。皇太子元恪就与大冯之间实现了完全的切割，他就和大冯的母子关系正式解除了。

在去世前，孝文帝作出了一系列重大的决定：第一个就是赐死了大冯皇后；第二条就是把这个战事重新安排了一下；第三，确定了六个大臣，来作为新皇帝的辅政班子。孝文帝去世的这个谷塘原其实离敌军很近，因为那就是战场，所以北魏军队秘不发丧，仪仗、军容不变，假装孝文帝依然活着的样子。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继续北行。到了南阳宛城，才悄悄地把孝文帝的尸体装入棺材，再放进大车里，装作皇帝是在养病。这种装样子又走了十多天，终于抵达了鲁阳。这个时候，从洛阳来会合的皇太子元恪、孝文帝的长弟咸阳王元禧都赶来了，大家在这儿相遇。这已经是5月7号了，北魏正式宣布皇帝驾崩。

这一天，皇太子元恪即位，这就是魏宣武帝。毫无疑问，元恪当上皇帝，年过六十的慈庆一定是高兴的，她就是盼着这个孩子好，她很爱他。后来宣武帝把慈庆留在宫内，最紧要的时刻还把老太太请出马来帮助自己，可见他们一直是有联系的，而且彼此非常地信任。

对宣武帝来讲，非常幸运的是后宫里有一个叫胡氏的女子怀孕了。这一次宣武帝就非常地小心。在胡氏怀孕之后，他就立即组织了一个特殊团队保护她，而胡氏的一举一动都不再自由。

对北魏历史有研究的人大概就能猜到，其中一定有御医王显——这个王显已经在宫中好几十年了。我们可以很确定地根据墓志知道，还有老尼慈庆。慈庆参加这个特殊团队是宣武帝亲自安排的，他就委托慈庆：“你来侍守和保卫。”

在皇子出生的时候，宣武帝二十八岁，他在位刚满十二年。后来他给皇子取名曰“诩”，元诩就是宣武帝唯一的子嗣。在皇子元诩年满三岁的时候，就被立为皇太子。成为皇太子的元诩仍然是个幼儿，他需要慈庆在身边呵护他，还需要慈庆所管理的团队精心地照料他。延昌三年，皇太子元诩还不到五岁，老尼慈庆是七十六岁了，很可能她仍在东宫操劳，所以那段墓志上面就有一段赞扬她的话，“她虽然已经有了年龄，但是从来没有懈怠过，劳心劳力、认认真真地在照顾这个小孩”。这里面恐怕不完全是套话，因为可以看出后来元诩跟慈庆的感情非常地好。

所以这是一本很特殊的书，《漫长的余生》。因为我们习惯了以王侯将相的生平来书写历史的进程，常常会忘记那些卑微的小人物。也许世界就是围绕着某些人转动的，但这不妨碍每一个小人物都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生。正如罗新教授所说，没有普通人，历史就是不完整的而只有那些边缘人，才会带领我们看清真相和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