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新疆还要偏北的一个小城市,那时候还不能叫市,还没成立。我在很小的时候,记得一个破旧的出租屋,外面刮大风里边刮小风,外面下小雨,里边下大雨。那个时候爸妈一边要打工挣钱养我,一边在准备盖一间自己的房子,日子虽然艰苦,但爸妈的努力下,上顿还是接上了下顿。接着,在一个山脚下的窝子里,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周围有邻居还有邻居的小孩,那时候日子还是很清贫,但在爸妈的努力下,还能吃到肉,每天都乐呵呵的。那时候我二叔还在,他说大狼狗,我说“大狼斗”。
再后来,这边的房子都被规划了,只留了一斗砖。爸妈又盖了一间房子,若干年,也被规划了,我们租进了楼房,一年,我们又住进了平房。那一年我刚上大学,远门去西安,家里养了条小狗,老爸每天在菜市场寻烂肉给它吃。它丢了两次都自己回来,第三次,被别人栓走了。
我记得那时候冬天雪真厚,压在房顶上,盖在院子里的空菜地上。一个简陋的茅屋,一个储存屋,里边两辆自行车,一台摩托车。我记得每当过年时候,我们三个总是张罗一大桌菜,不管能不能吃完,总是有鸡鸭鱼,我爱吃王府井烤鸭,每年都有,甚至每当我回家,也都有。没有冰箱,出了门都是冰箱,院子里,储藏室里,都有我们冬天的食材。我们习惯于在饭后睡一会儿,然后出去,感受感受冬天,节前的欢闹,节后的寥寥。夏天我们自给自足,院子里种的菜足够我们吃,还有不少剩余,老妈会说:摘点菜,给你姑掂过去。秋天的景色一定很美,可惜,有很多年没见过了。
我小时候总喜欢玩点什么。一阵子爱玩钢笔,梦里都在磨笔尖,把细笔头愣磨成粗笔头,再粗一点就成小狼豪了。痴迷于复读机,但不爱听英语,我听流行歌,每天放学就听,记得第一次听东风破是在五年级,不是周杰伦版的,听花儿乐队的洗刷刷化蝶飞,听孙楠的缘分天空,还在本子上写歌词,当时真的很酷。我玩V2战警,我拿鼠标朋友拿键盘,我们至今都没有通关,我记得一次,我们刚换完子弹,拐角看到一幅裸女的画,我们不约而同地疯狂点击。玩红色警戒,我们一人一把,美国大兵,警犬,德国巨炮,能各种修理的工程师,这些都还记得。玩帝国时代,我喜欢派一对轻骑兵去骚扰敌军,后面有重骑射,连弩跑车,在后面还有投石车,打的差不多了,派一队百夫长去收尾,我还记得,百夫长是学院里边出来的,长枪戳一下子人受不了。
这些,都越来越远了,我现在还是喜欢捉摸住一个东西,玩半天,玩够就再也不玩了。小时候,老爸说:这孩儿有意思,玩个东西几天给它玩够,再连碰都不碰。我觉得,以前的日子挺美的,生产力低下,消费水平低,但玩什么都是快乐的,欲望不多,说的话都挺真,没有相互猜忌。冬天我们爬到一个坡上,看看广场的烟花,那是真的漂亮。我们拿着连珠筒,向最远的地方喷,我们在雪堆插上起花,燃芯急起,吱一声,然后爆炸。那时候我还不会喝酒,还没愁可消。以前的冬天,仿佛只有温暖,雪是巨大的棉被,希望人们来年好丰收。
冬天我们爬到一个坡上,看看广场的烟花,那是真的漂亮。我们拿着连珠筒,向最远的地方喷,我们在雪堆插上起花,燃芯急起,吱一声,然后爆炸。那时候我还不会喝酒,还没愁可消。以前的冬天,仿佛只有温暖,雪是巨大的棉被,希望人们来年好丰收。
文/满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