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路来至大厅,堂邑候陈午早就等候多时,公主前脚踏进,他连忙起身,双手作揖:“公主殿下”说罢伸手去搀扶她,公主应声道了句‘侯爷’转身说道:“你们下去罢,没什么事就不要进来了。”冬梅二人听命退去。
待门关好后,陈午不安分起来,公主见他老肉纵横,一副谄媚窝囊之态,又记起董偃的风流倜傥来心中一阵反感,将他一把甩开笑说道:“侯爷,进宫多日侍奉君王,怎不知劳累?”说罢双手按上他的肩膀顺势一压,迫使其坐于凳上,自家于正对面落座。
陈午满脸堆笑,为公主倒了杯茶说道:“我知道公主一心记挂皇后,这不行头还未来得及换便来复命了。”
公主接过茶杯,抿了口,顿觉甘醇沁心,说道:“今儿的茶,倒好的很。”茶香留齿,久久不散。
陈午笑道:“皇上赏赐皇后的,皇后记挂着您,便吩咐我尽数带了来。”
“皇后自来孝顺,皇上皇后的感情可好?”不禁又端起茶杯来多抿几口。
陈午听言暗自叹气,公主看在眼里说道:“怎么?”
陈午说道:“还是老样子,前段时间进宫来的那丫头,最近承蒙皇上宠幸,皇后不免受冷落,法子试了,方子也抓了,仍旧不见动静,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公主听言,站起身来,许是起的有些猛,眼前一阵发黑竟无法站稳,陈午忙去搀扶说道:“本不该扰您担忧,只是您是咱们家的主心骨,没有您主持大局,咱们哪里来的办法。”
公主恍惚之间看向陈午,一瞬之间发觉,他虽年老,但眉目中仍不乏英气,想起他年轻时候的一身本事和气质风度,不由的少了份厌烦之感。
任由陈午扶到床榻,倚靠着被褥,解了上衣,露出雪白香肩,一副洋洋懒懒的神情更添妩媚,陈午不能自持,顺着她玉润的胳膊往上轻抚,她推开他说道:“我有些乏了,你且去换洗收拾妥当再来喊我,咱们一道进宫去。”
陈午只得听命,为她掖好被窝,放下帘子,自去了。
窗外风依旧潇潇,公主沾枕即睡去,受冷风吹致风寒,头昏的厉害,迷迷糊糊的竟在白日里做起梦来。
梦中,她照旧是一袭红裳,光彩照人的很,小楼上,听春雨,看楼下,花开花落。携手白衣翩翩佳公子,于深巷之中叫卖杏花酒,梦里甜蜜,睡着的人面上挂笑......
不由直呼“董郎,董郎......”直到被人扰了清梦,头痛的厉害,迷迷糊糊的睁开惺忪睡眼,原来是陈午,支撑着沉重的身子,说道:“几时了?”不由的咳嗽几声。
陈午故作担忧的说道:“天凉,许是受寒,今儿不便进宫,养好身子为重。”说着朝外喊道:“迎鸾,快去请郎中!”
公主说道:“也罢,这种情状实不能觐见皇上。”接过陈午递来的茶杯,一饮而下,只听外头急匆匆的脚步声,没多会儿便已是来到房中,公主瞧去,不是别人,正是梦中情郎董偃是也。忙合衣朝里躺下,万不肯露面。
董偃进门忙向二人行礼,说道:“听闻,干娘贵体抱恙,故来探望。”
陈午见是董偃,立马让座,董偃谢座,对陈午说道:“干爹,干娘是又睡下了?”
陈午笑道:“刚醒来,你坐这里陪公主说说话儿,我去瞧瞧郎中来了没。”
董偃听命起身迎送,回身将茶杯添满说道:“干娘,身上如何了?要喝水吗?”
公主躲在被窝里说道:“不用了,刚喝完,你离我远点儿,看传染了。”
董偃道:“哪里这么容易传染,憋在棉被里不难受吗?”公主咳了几声,连连摆手。
董偃欲扯被子的手悬在半空,又缩了回去说道:“被窝里不通风,干娘何故如此?”
心内不禁担忧,他哪里知道女人惯是如此,心上人面前断不肯显露半点丑态,何况是一向爱美如命的长公主刘嫖。
公主依旧闷在被里说道:“偃儿有心了,看也看了,且退下吧,今儿的晚膳恐不能如约。”
正自说道,冬梅迎鸾携郎中进门来,董偃忙放下帘子,起身候在一旁。
郎中行礼之后,迎鸾将公主伸出来的手上铺了层帕子,郎中随即把脉。
冬梅悄声说道:“公子,请随奴婢来。”董偃知意,他二人出门往后院去了。
他二个刚跨进院门儿,董偃道:“请问姐姐所为何事?”
“我且问你,躲在杏林后的是公主,你可知道?”见董偃默不作声,便知一二,接着说道:“公主身子金贵,平日里又怕冷,习惯抱着个火炉,你又不是不知道,怎还带她去受冷风迎寒雪?”
话罢,董偃连连作揖说道:“姐姐教训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您说该怎么处罚我?”
“谁敢处罚你!公主先就第一个不依了!”董偃听言浅笑,冬梅说道:“公子既然深知公主疼惜你爱护你,便不要伤了她的心!”
董偃一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不敢细想,冬梅接着说道:“本来奴婢身份低下,没权责问公子…”
话犹未了,董偃打断道:“姐姐这是哪里的话,您聪慧能干,最得公主倚重,仿似左膀右臂,连您都没权替公主带话儿,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
冬梅听完笑将起来:“公子能说会道,怪不得哄的公主心里受用欢喜的很!哎,不说这许多,我且问您,您打算怎么处置昭雪那丫头?”
“处置?姐姐这是何意?”心内不禁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