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平果辰 图／网络
以往,柯学佳不爱理睬赵明,可赵明却老爱逗他。在学校,赵老师见到柯同学,会故意走到他面前,先向他请安,然后要他也给老师请安。在家里,虽然看起来老是柯学佳在欺负赵明,但赵明一逮到机会,也是会毫不客气地报复,逗弄他。
那时候,柯学佳总觉得赵明这人太烦人了。明明年纪不小了,心智却比小孩子还要像个小孩子。可是,当有一天赵明真的不再烦人了,柯学佳却突然想念起那个老在他耳边说个不停地的赵明。
一切,看似一样,却全然不一样了。赵明在赵阿姨在场时,仍会如往常般,嬉皮笑脸,嘻嘻哈哈的。但赵阿姨一离去,只剩柯学佳与赵明两人独处时,赵明则会立刻变脸,板着一张脸。不说话,不回应,没反应,连看都不看柯学佳一眼。
柯学佳让赵明做的事,赵明还是会照做,但就只像个听命行事的机器人般。去学校的路上,赵明还是会为柯学佳挽书包。不过,路程上他没再展开话题,柯学佳也无话可说,路途顿时变得冷清许多。赵明在修理东西时,柯学佳还是会凑前看,赵明不驱赶他,但却不再为他讲解他在做什么,和其中的科学原理了。
向来,都是柯学佳不搭理人的时候多,当他也受到了被当成透明对待时,他才知道那感受真不好受。受不了赵明这种冷漠的对待,柯学佳最后唯有装作气消了,让柯爸爸接回家去。
〝阿姨,打扰了。〞柯爸爸即感到不好意思,也十分感激赵阿姨这些日子对柯学佳的照顾。
〝没事没事,你这说什么呢。我还想留你儿子多住几天呢,有他在啊,我家也比较热闹。〞
柯爸爸转过身,转向赵明说:〝阿明,给你添麻烦了吧,真是抱歉。〞
赵明表情极度搞笑,苦着一副被整惨了的样子说:〝知道就好。你快把他带走吧。带走后,就不要再让他回来了,拜托拜托。〞
全场,顿时都哄堂大笑。唯独柯学佳,不笑。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注视着赵明。也许在场的人都没注意到,但他却知道。赵明还是一贯爱搞笑的作风,可是他肯定还在生气。柯学佳要回家了,他却还是连望都不望他一下。
〝佳儿,对不起。爸爸答应你,爸爸以后绝不会打你。〞回到家,柯爸爸愧疚地对柯学佳作出承诺。柯爸爸对于他当时冲动的举动,仍耿耿于怀。
柯学佳常常做错事,而且自知有错,但他却从来不为他的错而道歉。没想到,没错的柯爸爸却为了那不该算是他错的事,而向柯学佳道歉。面对父亲的道歉,柯学佳不禁觉得内疚。
忽然,柯学佳想起赵明的一堂道德课上的教学。人,做错事就要认。认错,不是认输,只是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的一种表现。毕竟人都会犯错,道歉并不丢脸,丢脸的是明明有错还不肯认错,甚至要推卸责任。
道歉虽然不过是开口说句话,但所需要的勇气可不少,并不是每个人都办得到。要不认错容易,要做到勇于承认错误,才难。如果做得到不去追究谁对谁错了,愿意接纳包容错误,更是值得叫人敬佩。
其实赵明说的每句话,表面上柯学佳不肯听,但每一句其实柯学佳都有听进心里。仔细想想,赵明也确实说得很有道理。他没有选择权决定谁是他父母,但父母何尝不也是没得选择谁作为他们的子女。
既然如此,他凭什么对父母大发脾气?又凭什么对父母无理取闹呢?想到此,柯学佳越发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再加上柯爸爸的认错起到以身作则的作用,为孩子树立起了好榜样。
柯学佳反思自己的错误后,不曾认错的他终于提起勇气认错:〝爸,我也有错。对不起。〞之后,转向柯妈妈方,也向柯妈妈赔不是:〝妈,对不起。〞
不过三个字,已足以让为父者热泪盈眶,为母者泪如雨下。没想到从不道歉的儿子,竟会向自己道歉,柯爸爸和柯妈妈都即震惊又感动。柯爸爸激动地抱紧儿子,柯妈妈也落着泪,向前抱着丈夫和儿子。柯爸爸嘴上,还不断地说着:〝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对,爸爸也有错......〞
温馨一幕结束后,柯妈妈去厨房为儿子准备爱心大餐,柯爸爸则帮忙柯学佳收拾行李。从行李箱拿出赵明送他的牛顿摆,柯学佳将它放在书桌上,让它摆动。看着它,不自觉地,心里头又再溢起有关赵明的问题。
为什么他那么生气,为什么他那么在意,越来越多疑惑的种子在他心里萌芽,越是不知道答案,越是想要知道答案。其实,柯学佳也并不是真的讨厌赵明。虽然他有时候嘴巴是坏了点,但对柯学佳,还是挺好的。
把柯学佳的干净衣物都放回衣柜的柯爸爸,走了过来,目光也被柯学佳注视着的摆设给吸引住,疑惑地问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那儿?〞
柯学佳指了指牛顿摆,问道:〝爸爸你见过这东西吗?〞
柯爸爸把牛顿摆拿起来再看清楚点,才道:〝当然,这原本是我的,是我送给阿明的啊。〞
柯学佳顿时惊讶地说:〝这是爸爸你送他的?〞
〝是啊,所以我才奇怪怎么会在你这儿。〞
〝爸爸你怎么会送他这东西?〞
〝说起来,故事还有点长呢。〞柯爸爸感慨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说起他与赵明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