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老柿树
文/沛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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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岁岁春复秋,光阴在年轮中老去。日子也一去不返,天上的日月星辰日复一日地落下去升上来,看星星的人也去了他自己的国度。
外公的一生平淡极了。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用自己浑身的力气和廉价的汗水换取一家老小的勉强温饱。屋子门前两棵柿子树,用一圈一圈的年轮向外公诉说,许久以来对他的依赖和渴望。如孤独又热情的舞者在天地间舞动春花秋月,冬雪飘飘地四季轮回。门前沿着老柿子树伸出来的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一个村庄的老人、后生、妇女、小孩还有小动物们都熟悉小道。拿块红布头蒙上眼睛都能哼着曲回家。外公的田地分散在各处除过寒冬,地里总是看得见满地的庄稼与年迈却勤劳的外公。
在外公仔细地打理下,年年秋天老柿子树的枝丫上挂满柿子,沉甸甸地压弯了粗壮的枝丫,柿子像一个个俏姑娘,头上扎了翠绿的头绳,穿一身喜庆的大红色外衣,享受阳光的温暖。柿子成熟后乡下的田野间白头翁也多了起来,要抢先尝尝农人的果子,可它们都懂这些柿子是外公的劳动从不浪费,填饱肚子绕着柿子树飞几圈大概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谢意,不时也会瞧见小鸟在外公的肩膀上站着,这样和谐有爱的画面自我离开家乡再也没有见到过。
早年间柿子是外公最喜爱的果树之一。种植简单稍微管理一番,便可挂满一树的果子,碰上好年景一家老小的吃喝就有了依托。金秋十月柿子也到了采摘季,身材消瘦的外公,背上自己编好的竹筐,竹筐里放了白纱手套,一只到处都打着布丁却针脚细腻的围兜和大饼凉茶就上工了。站在树下只要外公一伸手就能摘到最底下的柿子,有一个一个的,有两三个长在一起的,手脚麻利的外公,一会就能摘上半筐。刻满风霜的脸上布满可爱的笑容,它们是外公的辛劳也是外公的希望。虽然日子不富裕,外公却舍不得把一树的柿子摘光,总会留一些柿娃娃在枝丫头,天气渐凉柿子红透后便成了风景。偶有邻家的农人路过和外公搭话,外公认真的应和着,却头也不抬的停不下手里的活。庄稼人的时间比春雨还金贵,靠天吃饭就要和天赛跑。
被摘回家的柿子要等待小贩上门回收,有时候这是一段漫长的时光。阳光下老迈勤劳的外公,手拿棉布仔细的擦着半红半青的柿子周身的灰尘,直到每一只都发出油亮亮的光,再轻轻地放到铺着棉胎的纸箱里,如同对待未满月的婴孩般温柔。仔细地一层叠一层铺满整个纸箱,封口。接下来的日子等待喜欢它们的人来把它们带走,外公也换取一份收入,用来准备阳历新年的年货。
我还在念书时老柿子树的柿子没少吃,不知是什么缘故,特别甜。丝丝缕缕都是自然的甜,不骄不躁的甜和村里的外公一样可爱。外公爱站在老柿子树下抽大烟嘴,时不时冒出的烟气绕着漂亮的大柿子祥和安宁。外公消瘦的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着苍老诚实的笑容,仿佛生活送给他的全是无限美好和希望。
嘘~
别惊了这时光。
六如居士也曾留下:"霜前柿叶一林红,树里溪流极望空"的诗句。成熟的牵挂,丰收的喜悦与希望。正是:"秋去冬来万事休,唯有柿树挂灯笼"。
如今外公离去数月有余。我们也已经此生不得见。门前的两棵老柿树不懂外公的离开,永不再回来。依然守着它们的老屋从早到晚从年头到年尾。
作者简介
沛珈 80后,生于江苏东台,爱写作,爱摄影,爱喝茶。现居小城苏州,期待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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