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所有如我一般,曾经或者正在生活、工作中迷茫的人
1.
小 野祯一在片子中回忆起儿时的事情,他说父母结婚的时候银行户头里只有十日元,小时候罐装的可乐在日本兴起,许多同学都可以买了,但是他和弟弟只能存很长时 间的钱,然后买了一罐。他以为可乐和其他饮料一样,味道会沉淀在罐底,所以喝前特意摇晃了一下,结果打开时都喷了出来,喷得只剩下半罐——小野二郎的次 子、祯一的弟弟小野隆在旁静静地听着,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了微笑。
“我想你现在肯定也还记得。”说完,祯一和隆相视大笑。
一个家庭可能会传承贫穷,但是内心的富足则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2.
二郎现年已经88岁了,是全球最年长的米其林三星大厨。他经营的的“数寄屋桥次郎”寿司店享誉世界,于去年4月23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更是在此间宴请美国总统奥巴马,就日本加盟TPP(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的关税问题达成“政治协议”。
二郎在银座的小店只有10个座位,如需用餐需提前一个月预定,厕所在外面,只提供寿司,人均消费3万日元起,被评为“米其林三星餐厅”,实在有点让人出乎意料之外——毕竟这称号的介绍语可是“值得打‘飞的’专程前去用餐”的。当年也有人抗议说米其林三星怎么会给一个只有十个座位的餐馆?
评委会解释:你去过就知道。
其实说白了,次郎寿司和普通大街上的“N多寿司”在本质上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寿司店,甚至可以说,你闭上眼睛,给你端上一份次郎寿司,一份N多寿司进行品尝,也许在口味上你还会倾向于N多寿司——生寿司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吃惯的。
有区别的只是做寿司的人。我相信二郎看到我们这里做葱油饼的老头弯着腰,颤颤巍巍往煤炉里舔柴火的样子,也会心生敬意、惺惺相惜。
某些人吃的其实不是食材,不是口味,吃的是钱,是面子。
某些人则是出于瞻仰寿司之神的敬意。
也许二郎需要的是真正懂他寿司奥义的人,而不是一些生嚼牡丹的蛮牛吧。
3.
老头有着日本人惯有的、甚至可以说到达病态的自律精神,一丝不苟地对待工作,精益求精——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是“职人精神”。
二郎认真对待制作寿司的每一道工序,甚至在食材的采购上也是一丝不苟,直到他70岁那年在海鲜市场突发心脏病,才将采买的工作交给长子。
二 郎的师父认为寿司的制作已经到达巅峰了,无懈可击,但二郎不这么认为——他用时间去改良,按摩章鱼的时间从原先的半小时增加到四十甚至五十分钟,改良章鱼 橡皮似的口感;他觉得客人用寿司的口感应该如同交响乐一般抑扬顿挫,口味应该由浅入深,所以他特意将鱼肉的口味划分后依次制作上餐。
每一个在次郎寿司学艺的学徒,开始是接触不到鱼的,开始必须先练习如何拧热毛巾,然后才会有机会去煮饭、料理鱼。做满十年这样的琐碎工作之后,也不会上料理台,而是学习如何制作玉子烧(片中称为“煎蛋”)。
如此严苛的培训条件,当问及祯一在这里的学徒干的最短的时间的时候,祯一沉吟一下,“一天。早上来,晚上就跑路了。”
不仅对于学徒来说,这样的挑战是困难的,即便是对于嫡传的祯一,继承父亲的手艺并青出于蓝,也是无异于登天——除非你比前面一座山高出许多,才会让别人看到你,否则你永远就是不存在的——大概所有人都觉得,第二名总要比第一名矮一个头。
二郎马上要90了,但是他不愿意退休,他觉得那样会让他不开心,觉得“会被家里赶出来”。也许在许多人眼里,老头有点入魔了,但他不这么认为——“要一直向前看,超越自己,始终努力,精益求精”,这是他教给儿子的,也是他坚持这么多年的行为准则。
“不疯魔,不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