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我要去爸妈家,到时不要找我加班。"被调整到新科室后,周末就不能好好过了。为了能过一个不被打扰的周末,我提前几天跟科长打好了招呼。
但是真正到了周末,科长还是来电要求我加班一天,我只能无奈地说:"我已经离得挺远,这周帮顶一下位,下周我顶回去。"
其实这个科长也是刚提拔了两个月,但已经是老同志,年纪比我长几岁。他在体制内二十几年,其实一路都是得过且过的心态,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但是最后一个个都出走、离去,没有更合适人选,他就被推到了最前头。他前任的科室负责人就是因为岗位太累,不仅累还要背锅,听到上级有个工作组招人的消息,立刻报名去了。
领导也没找他正式谈话,只对他说了句"好好干,到时提拔你。"也不知人家是否真的愿意担这个担子,没想到他还是默认接受了。看来人都是想上进的,只不过太被动,需要有人推一把。
他上任没几天做了一个肠道小手术,住院三天办理了出院手续后立刻回到工作岗位,连上二十天。
这半年来领导一次次给大家画饼:这个月努力一下摘掉落后的帽子。
终于摘帽了,下个月考评又来了,领导又发话了:这个月继续努力,争取更大进步。
取得了进步,没等大家松一口气,领导又发话了:保持住成绩,不要落后了。
名次终于冲在了最前头,上头说只要再拿第一就颁嘉奖令。于是领导继续发话:大家全力以赴,拿到嘉奖令。于是大家又5+2,白加黑。
评比成绩出来了,终于如愿以偿,同事们以为能大大松一口气,月初领导又发话了:新的一个月又开始了,大家继续努力!
月中了,这不领导又发话:"这两周是检查关键期,大家再辛苦坚持一下。"
全部人一个个回复:"收到!收到!……"充满了无奈。
感觉你的努力永远赶不上领导的欲望。领导就是组织,领导的命令就是组织的集结号。
因为我们的工作每个月都要接受市里的考评,而且是不同时段暗检,几乎没有松懈时间。
人都说在体制内待久了,就变成了笼中鸟,没有了飞出去生存的能力。所以任由对待也无力反抗。
其实这并不是我们单位的特例。
越往上、越是机要的部门,加班可能更是长年累月的、无休止的。这些部门年轻人到了谈婚论嫁年纪,没空认识女友,所以眼尖的就盯着窝边草,其他的只能自己看着办了。
一个同学的妻子在市里一个机要部门的重要岗位任负责人,很受器重,但时间基本不是自己的,每天晚上不到十一二点不到家,同学揶揄自己"爱上了一个不回家的人"。好在妻子还能给他生一个二胎儿子,他现在是"有仔万事足"了,言语中充满了无奈。
以前以为企业公司程序员才996,体制内也悄悄靠了拢,每每表扬某个同志,描述的是:"××同志加班加点,5+2,白加黑,奋战在……"这是标配。
这似乎是应该歌颂的文化,如果变成了全社会的,这难道不像新的内卷吗?
这对我们的个人、家庭、社会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影响呢?它的社会价值究竟是正面还是负面?难道不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