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沥淅沥着,铺位在窗边,自认为极好的位置,可以躺在床上,听着雨声入眠,这样的场景,已经经历过挺多次,每次都能联想到“画船听雨眠”这句诗,体会到古人那种安详自适的微感。
雨声依旧奏着,主旋律是淅沥淅沥,带着滴答滴答的副歌,这大概是大连的雨吧。人啊,都挤着向大城市走,为了生存,多少人雨中疾步,就像那路边被风雨肆虐的花木一样坚持着,雨啊,有些磅礴,凌乱了花坛,吹翻了雨伞,姑娘的头发湿透了,雨水顺着发梢流下,小伙为了应聘新买的西装也湿了,这无情的雨,在这个越来越无情的城市疯狂破坏。
我也说不清楚这场雨到底与我心中的那种雨有什么区别,但是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时候住在爷爷奶奶家,特别喜欢下雨天,因为每次下雨的时候,奶奶就不去忙农活了,就会在家待着,很多时候,奶奶会搬个凳子坐在门口做缝缝补补的针线活,我呢也搬个凳子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将衣服缝好,门外的雨下着,我们在屋里坐着,这扇木门像一个界线,外边是雨的世界,里边是我的世界。记得下雨时候,爷爷依旧很忙,他会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去屋对面山沟里的地里插红薯,据说是因为下雨天插红薯容易存活,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每次他出去前,我都对他的蓑衣斗笠很感兴趣,每次都会拿来穿戴玩一会儿,小小的人儿戴个大大的斗笠,每次都逗得爷爷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再长大点,下雨了也要出去玩,于是我有了第一双雨靴,穿上它,我兴奋不已,然后奶奶打着伞带着我去村里其他领居家串门,那时候还没有水泥路面,走在泥泞小路上,尽管奶奶说让我避开水坑,然而我心里暗暗就是往那些水坑里踩,那时候,仿佛我有雨靴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到了邻居家,邻居很热情接待我们,有好吃的都会拿出来给我吃,奶奶和他们拉家常,我吃完了就趴在奶奶腿上听着雨声,常常会睡着。
然后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就和爸爸妈妈一起住了,下雨依旧很有乐趣,因为爸爸经常会带我去钓鱼,一开始总是没耐心,看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就吵着要回家,然后爸爸也钓不了了,无奈收杆回家,后来,当我体会到钓鱼的乐趣时,我也爱上钓鱼了,我才知道打断爸爸钓鱼多么残忍,于是,爸爸就拿竹竿给我也做个鱼竿,每次下雨就带我去堰塘钓鱼,那种对鱼的守候也磨练了我得耐性。
再往后,我去市里上初中到高中,下雨天也不能和老爸出去钓鱼了,老爸也没时间陪我钓鱼了,每天都为这个家忙碌着。雨,每年仍然会下很多次,老爸鱼竿却放在角落许久没拿出来过,偶尔放假,我也是一个人出去钓鱼,老爸说等他有时间陪我一起去,结果错过了好多场雨,这个希望也没有实现。如今到了大学,我依旧爱雨,爱听雨,爱这雨的清凉。任伞外烟雨蒙蒙,我自逍遥山水中,据说隐士都爱钓鱼,我也爱这归属山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