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全看着看着,就叹了口气,问道:“你几个狗日的,学校咋把操场改成菜园子了呢?老师有多大的肚子,是能吃得了?”
江娃子道:“哪呢!老师咋会种菜?菜都是衍虎叔种的,给他饭店用呢。”
耀全又骂道:“这狗日的汪衍虎!造孽呢!”话音未落,就听得那边一个声音在喊:“耀全回来了?”他定睛一看,却是毛浓胜从菜地南侧那排房子的一个门里出来了,正朝他这边走。
耀全便扔了权做拐棍的树条子,也迎着浓胜走过去,边走边说:“你咋在这儿弄啥呢?”
毛浓胜在距他三四步远处站住,说道:“农业社时候,医疗点在这儿不是有一间药房吗?现在是我私人用了。这几年当医生不是还要考行医证呢嘛,我还给考上了,就在学校这儿开了个诊所。连原来那间一块总共占了两间房,一间是药房,一间给人看病。反正学校房子多,虽说我占了两间,衍虎把北边的大房子占了三间。但是空房子还多得很呢!”
耀全倒背着手,一只脚不动,另一只脚却脚跟着地,脚掌一抬一落的踏出些响声,一边点头,一边连声“嗯”着,随后又问:“汪衍虎呢?咋没见人呢?”
浓胜笑道:“饭点了嘛,肯定忙着呢!甭看咱这儿地方背,可是南来的北往的都要从这儿路过,走饿了,总得歇个脚,吃个饭吧?这几年队上的人也学瞎了,稍微有几个骚钱的就爱打个麻将,斗个金花。爱耍的就在衍虎这儿把牌一打,再把饭一吃。反正衍虎是把过路客的钱也赚了,把队上人的钱也赚了,生意还红火的不行。……你寻衍虎是有啥事呢?”
耀全道:“没事。就是来吃个饭。反正咱俩也多年没见了,是这,我请客,咱一块去吃。”
浓胜道:“今儿就算了,我孙子肯定把饭都送过来了。你要耍一向呢吧?等明儿中午了就搁我屋里,咱哥俩好好喝几盅。……还别说呢,现在这政策就是好,咱私人也能开诊所、药铺,搁到农业社时候,那是想都不敢想呢!……”
耀全道:“你怂,钱怕没少挣吧?尽剥削咱队上的人呢!”
浓胜哈哈一笑说:“哎呀!把我还说成周扒皮了!不过,我这儿价格公道是一说,关键是不花冤枉钱,照我的方子把药一吃,马上就有效果了。所以远远近近的人还就爱到我这儿看病,唐家河街道的人都宁愿到我这看病,也不愿意到卫生院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