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许(下)
“你信我吗?你若是不信我,是与不是又有何妨。”陈深挑着眉毛,把问题推回给了唐山海。
“按道理讲,我不该信你,更不该与你……”似是不好意思,唐山海小声地说出后几个字,“这般亲近。”他咳了咳,看着一脸玩味的陈深继续说,“可你既然三番两次的救我,何苦反过来害我。也许,我还是愿意信你七分的吧。”
“我教一分队时,告诉他们,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今天,我教给你,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你这般好,我还舍不得你去死。”
陈深向唐山海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或者这么说吧,山海,什么时候啊你能信我十分,我就告诉你谁是真正的麻雀。”
“呵,那你就什么也别说了。要我全心全意的信你,太难。当我踏上这条路时,信仰告诫我,除了党国,我谁也不能相信,谁也不能依靠。抱歉了,陈队长。”
说这话时,唐山海的表情既落寞又严肃。他走到窗台前,望着窗外的残月,难免又想起了那些个往事。曾经他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公子哥,风花雪月,游戏人生。自从参与党国的培训,成为一个特工起,他的手上就沾满了再也洗不掉的鲜血,他的肩上担的是国家复兴的大事,心里除了家国大事,再难以增添个人恩怨。即使是徐碧城,也只是一时的儿女情长,他所有的热情和衷心都给了这片他所生长的土地。
国家有难,小人当道,无论闭不闭上眼睛,他都觉得自己每天生活在看不见黎明的黑夜里。
“无边黑暗,独我一人彳亍而行。”
在陈深的角度看来,唐山海一半身子受月光的洗礼,无上圣洁;一半身子隐藏在暗夜里,无比寂寥。他走过去,慢而坚定的从后面拥住唐山海,他妄想能拥住唐山海一半的寂寞,一半的苦恼。
唐山海察觉到后面覆上来的温度,轻轻地把身体向后靠了靠,脑袋搭在身后人的肩上。两条有力的手臂紧紧的勒在他的腰上,他不仅觉得一点都不痛,还反而有些满足。
仅仅过去了几分钟,陈深却感觉他们两个像两座雕塑,过了一个世纪。把他拉入现实的是唐山海一句没有温度的话。
他说,“我们做吧。”
而陈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唐山海推拉着带到床边,然后双双倒在了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
唐山海转身跨在陈深的身上,拽着后者的领带,急切的吻了上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唐山海不得章法的伸着舌头,牙齿把陈深的嘴唇磕了个小口子,顿时血腥味就在俩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兴许是血腥味刺激到了陈深,他用高过唐山海的热情制服了身上的人。随着暧昧的“啧啧”水声,衣服也一件一件的从床上飞出来,落在地上。很快,唐山海和陈深就赤裸相见了。
一吻完毕,一根银丝被无限的拉长,最终落在唐山海艳红的嘴角。由于缺氧,他伏在陈深身上大口喘气,汗水顺着优美的下颌落在陈深的胸上。
“不急,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
说着,陈深握上唐山海瘦削的肩膀,一用力,把后者压在身下,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他轻轻地吻着唐山海的额头,眼睛,嘴巴,胸膛,好似唐山海是个易碎的娃娃,一使劲就就会消失。舌头一路蜿蜒向下,留下了透明的水印,这让陈深有一种错觉,他已经在唐山海身上打下了自己的烙印,宣布自己的主权。
顺着大腿内侧,陈深的手指最终进入了他心心念念的地方。一如想象中的紧致和温暖。他动了动埋在其中的手指,不期然的收获了一声淡淡的呻吟。
另一只手伸向唐山海的嘴巴,缓缓的把血淋淋的嘴唇从他的牙齿下夺下来,把自己的食指填进去,搅动着诱惑的小舌。
唐山海舔了舔伸进嘴里的食指,又吐出来,用不稳的气息坚定的说,“陈深,我们不是在做爱,不用这样。”
陈深听了,愣了一下,两手撑在唐山海的脸旁,认真的说,“你会受伤。”
“哈,那正是我想要的。”
陈深不说话,他一反之前的温柔,粗暴的吻上了唐山海,也不顾唐山海微弱的抵抗,两手将他的大腿向两边分开,把唐山海整个笼罩在自己的身体之下。
是的,他在生气,一心温柔以待的人却只想要一夜放纵。所以他不再忍受欲望,他要顺从自己的兽性,吞噬唐山海。
“啊……哈啊……”
在陈深进来的那一瞬,唐山海除了痛,在没有别的感受。痛到眼前发黑,痛到大脑不能思考。然而,这的确是他想要的。于是他也放纵自己,大声的呻吟出来。
听着唐山海惑人的呻吟,配上他因为流着血而过于顺滑的甬道,本来是绝对的享受,可他却觉得自己实在可悲。身体虽亲密,但唐山海的心,他难以看清。
一夜情事便是一夜放纵。
早上,麻雀叽叽喳喳的在窗外恼人,陈深醒来却因为低血压脑子不甚清醒,半眯着眼睛,隐隐约约的看见窗户边立着一个男人,想了想,哦,那是唐山海。
唐山海穿着昨天的西服,一身褶皱,脸色也有些难看,但不管怎么狼狈,也不能折了一分气度。伪装好,还是那个风华正茂的无所畏惧的唐山海。
这样想着,陈深不由得为自己昨晚的挫败有些好笑。他与有唐山海纵是不走同一条路,但目的地确是同一个。大路两旁,仍是结伴而行。至于爱不爱这个问题,像唐山海这般骄傲的人肯为自己屈于人下,答案自然明了。
想清楚了这件事,陈深心宽了不少,看看表才7点,嗯,还不到时间,还能在睡一会。
唐山海看见陈深盯着自己发了一会呆,又要睡去,便开口说道,“陈队长,时间不早了,我们可该走了。”
“去哪?”
看着陈深明知故问的问着自己,笑眯眯的,一点也没有昨晚上生气时的样子,咬牙说道,“上、班。”
“不急,”陈深翻身下床,走到唐山海面前,不由分说的把他往床上带,“一会,等老毕上班了,我跟他请个假。”
由于身上有伤,唐山海没有陈深的力气大,只能随着他,让他脱了自己的衣服,“怎么说?”
“就说,唐队长和我,昨日劳累过度,今日需休息一天。”
唐山海也累了,刚才的意气风发不过是假象。他没心思回应陈深的调笑。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只嘟囔了一句,“你和老毕关系好,随便你吧。”
陈深见唐山海不接招,又说“老毕不舍得我辛苦,我不舍得你受累,你比老毕厉害。”
唐山海伸出手,狠狠的一拳打在陈深的肚子上,便不管不顾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