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宋国兴衰-襄公败盟

郑文公首先朝楚,约鲁、齐、陈、蔡四国国君,与楚成王会盟于齐境。

宋襄公一心求伯,见小国纷纷不服,大国反而与楚结盟,心中着急。宋襄公与公子荡商议,公子荡说,现在大国,没有比得上齐,楚的。齐国虽然是伯主的后人,但是国事刚定,国势还不能展开。楚国僭称王号,刚刚与中国通好,诸侯都惧怕他。君上不如以诚肯的词语,送上厚赂,请与楚国会盟,楚国必然同意。借助楚的力量聚集诸侯,再用诸侯的力量压制楚国,这是一个权宜的办法。

公子目夷誎言,楚国有诸侯,我们有求于楚,楚国怎么会甘于在我们之下?恐怕这样,争端便起了。

宋襄公不以为然,让公子荡往楚国以厚礼行贿,楚成王同意在明年春天,与诸侯在鹿上相会。宋襄公说,鹿上是齐国的范围,不能不通知齐国。又让公子荡往齐国修聘,说会盟的事,齐孝公也同意赴会。

周襄王十三年春,宋襄公在鹿上筑造盟坛,等待齐国,楚国国君。二月初,齐孝公先到,宋襄公有纳齐孝公的功劳,脸上颇为得意,齐孝公也感谢襄公恩德,尽地主之礼。过了二十天左右,楚成王来到,宋襄公定位序,以爵位为序,宋为公爵,齐为侯爵,楚虽然自称王,实际受封子爵。宋襄公以主盟身份,先歃。楚成王心中不高兴,勉强接受。

宋襄公说,兹父(宋襄公名字)希望效往桓公,重修盟主政业,共尊周室,但担心人心不服,力量有所不及,希望借助两位君侯的威势,在我国盂地会合诸侯。以秋八月为期,如果君侯愿意,率诸侯前来,寡人愿意世世与君侯修兄弟之好。齐孝公拱手让楚成王召诸侯,楚成王让齐孝公,两君互相推让。宋襄公见状,将征会的牍文,先递给楚成王先署名,不怎么看齐孝公,齐孝公心中不高兴。楚庄王看牍文内容,文中说效仿齐桓公衣裳之会,不用兵车。

楚庄王心中暗笑,对宋襄公说,诸侯君侯自己能召来,何必让寡人参与?宋襄公说,郑,许两国一直在君侯宇下,陈,蔡近期与楚在齐地受盟。所以寡人想借助君侯。楚成王说,应该让齐君先署名,寡人再写。齐孝公说,寡人对宋来说,只不过是宇下,宋国想要的,是上国的威令罢了。楚成王含笑署名。然后将笔递给齐孝公,齐孝公说,有楚国署名已经够了,寡人在流离要死的时候,幸好社稷没有陨落,能够在后面跟着盟歃已经十分荣幸,又有什么分量,敢亵渎这牍文。坚持不肯署名。宋襄公以为齐孝公说的话是发自衷肠,收好征会的牍文,与齐,楚两君叮嘱一番分别。

楚成王回去,让成得臣,斗勃二人为将,选上千勇士日夜操练,准备劫得盟主。

宋襄公回国,脸上十分高兴,对公子目夷说,楚国已经同意为我召诸侯了。目夷誎道,楚国是蛮夷,他的内心不可预测。口上虽然同意,内心未必这么想,臣恐怕君上被他欺骗。宋襄公说,子鱼太多心了,寡人一直以忠信待人,别人怎么忍心欺骗寡人呢?

宋襄公让人在盂地筑建坛场,增设修建公馆,十分华丽,里面屯了充足的粮食,作为各国军马食用。又准备了足够的财物,犒劳的礼仪,十分丰厚。

到了秋季七月,宋襄公乘车来赴会,目夷誎道,楚国强大没有信义,请带上兵车前往。宋襄公说,寡人与诸侯约为衣裳之会,不用兵车,以我为约束,如果用兵车,以后在诸侯面前就没有信义了。目夷说,君上乘车前往为了全信,臣在三里以外安排百乘兵车,以防有变,怎么样?宋襄公说,你用兵车,跟寡人用有什么区别?不可以。临行时,宋襄公生怕目夷派兵车接应,让目夷一起前往。目夷说,臣也不放心,正想同往。

楚、陈、蔡、许、曹、郑六国国君,如期前来,只有齐孝公不高兴,鲁僖公与楚没有通好,两国国君不来。宋襄公安排人迎接六国诸侯进馆舍休息。从人回报,六国诸侯除了楚国跟随的侍从很多,其他国君都是乘车前来。宋襄公高兴的说,寡人知道楚国不会欺骗我。

到了盟定的吉日,宋襄公通告诸国,宋襄公布置完毕,五鼓时分,宋襄公先在坛上等候,陈穆公谷、蔡庄公甲午、郑文公捷、许僖公业、曹共公襄五位诸侯,陆续前来,楚成王熊頵,快到天明才到。宋襄公以地主之谊,与诸侯互相揖让,诸侯分左右坐下。右边是宾客位置,诸侯不敢超过楚王,让楚成王坐前面,成得臣、斗勃二将跟随,诸侯依次。左边是主人位置,只有宋襄公与目夷两人。众人上坛,先是陈设好牲祭与歃血物品,登记来的诸侯名字,然后要推选盟主,宋襄公用眼睛看着楚成王,等待楚成王开口,楚成王低着头不说话,陈,蔡诸国都面面相觑,不敢先作声。

宋襄公忍不住了,站在前面说,今天的盟会,寡人想修前伯主齐桓公的盟业,尊周室安百姓,息兵罢战,与天下诸侯共享太平,诸君以为怎么样?诸侯还没作声,楚成王站出来说,君侯说的不错,但不知道主盟的人是谁?宋襄公说,有功的按功劳算,无功的按爵位排,有什么问题?楚成王说,寡人为王爵已经很久了,宋国虽然为公爵,不能在王爵以前,寡人为先吧。于是站在第一个位置。

目夷见状,用手扯着宋襄公,想让他先忍耐。宋襄公本来以为盟主非自己莫属,见楚王临时有变,心中恼火,脸色不爽的说,这次是寡人主事,寡人又位为上公,天子也待寡人以宾客之礼,你只是子爵,怎么能是假王压真公?楚成王说,寡人既然是假王,谁让你叫寡人前来?宋襄公说,君侯来这里,是与我在鹿上有言在先,不是寡人胡乱约你来的。成得臣在一旁喝道,今天的事情,可以问诸侯,是为了楚国而来,还是为了宋国而来。陈,蔡等国,一直畏惧楚国,说道,我等是奉楚王命令,不敢不来。楚成王呵呵笑道,宋君还有什么话说?

宋襄公见说理不通,正想脱身,只见成得臣,斗勃卸去礼服,内穿重铠,腰间挂着令旗,向坛下一招,坛下跟随的楚王侍从,有上千人,人人脱下衣服露出甲胄,手上拿着暗器,飞奔上坛,各国诸侯,吓的魂不附体。成得臣扯紧宋襄公衣服,斗勃将坛上摆放的玉帛器皿抢走,坛上执事的人吓的到处窜。宋襄公对目夷低声说,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你快点回国防守,不要因为寡人受到胁迫。目夷知道跟随也没有作用,乘乱逃回宋都。

楚成王后面又有楚将蔿吕臣、斗般二将率大军,逼近坛位。命甲士将宋襄公准备的犒劳等财物,抢掠一空,又让大军将宋襄公准备的粮食,全部搬走。陈、蔡、郑、许、曹五位诸侯,都不敢出声。楚成王邀请诸侯来到馆舍,当面指出宋君六个罪过,你在齐国有丧时讨伐齐国,擅自进行废立,是第一罪;滕子赴会只是迟了一会,你把他关押施辱,第二罪;用鄫国国君代替牲畜,祭祀妖神,是第三罪;曹伯缺少地主之仪,这个事很小,你却恃强讨伐,第四罪;你国家有各种天象与灾害,前面又有两君被弑,你不自量力,还想称伯,第五罪;向寡人求得诸侯,却对寡人毫无礼数,这是第六罪。你竟敢单车前来赴会,是上天让寡人来惩罚你,寡人率兵车千乘,上将千员,踏平睢阳,为齐国,鄫国等国报仇。诸君稍作休息,看寡人拿下宋国回来,再与诸君痛饮十天。众诸侯只能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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