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剪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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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叙话
“倒多亏了曹伯伯,托那绣坊掌柜沈西施,为我浆洗又补好这衣裙,再用威斗熨好,嫣儿才又能重新穿上此衣。”赵嫣小心翼翼地望着刘志说道。
刘志怎会不明白赵嫣话中何意,“嫣儿,那日都是志哥哥不好,让你受这许多委屈。这曹腾半年来倒将你照顾得很好,朕也很承他的情。
否则我还怎能再见到你,今后定会看在你的情份上,不将他归为梁氏一党,以后也会多有器重。诶,嫣儿,咱不说这个,说说这是何戏法?竟能将衣裙又变成新的,我在宫中、侯府之时,污损的衣服都是再换新的,却不知这是如何做到的。”
“那嫣儿先谢过志哥哥了!”赵嫣大喜,又接着道,“你说这个,其中倒真有个秘方,嫣儿还去‘织绣坊’向沈西施请教过,寻常人家浆洗衣裳或用米汤,或用干米磨粉,这样洗出的衣物洁白挺直。而这绣坊却还在米浆中加入了草木烧结后的泥灰,才让这襦裙洁净如初。”
“什么?草木烧的灰,那不是越洗越脏吗?”刘志大为不解。
“嫣儿当初也是这般想的,可见到洗过后的衣服才知是真的,她们这秘方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问出的。还有那威斗,乃是青铜铸成,圜腹宽口,有一长柄突出,像极了北斗。
将烧红的木炭放在这斗腹之中,再将这威斗放在浆好的湿衣上,拖动长柄来回熨烫,那衣服便好好的像新的一般,不像嫣儿平时洗好晾干后皱巴巴的。嫣儿可想有一个自己的威斗了,可只……”
赵嫣说得兴起,却一眼瞥见刘志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伸伸舌头道,“哎呀,这些都是女儿家喜爱的玩意儿,志哥哥想是听腻了。”便不再说了。
“怎会腻呢,嫣儿说什么我都爱听,来日便在宫中给你备上几十个威斗,别说铜的,金的银的也要多少都有,我的嫣儿如此贤惠,他日也定是个贤妻良母,嘿嘿。”赵嫣俏脸羞红。
“娘子,为了早日当上良母,我们这就交杯合卺吧!”说着刘志为赵嫣斟好小半瓢酒水递来,自己倒了半瓢,这卺瓢极小,只有半张手掌的尺寸,便是为了喜事早早摘下的。
两人各持一瓢,相视一笑,却觉得两瓢间似被什么牵引,原来瓢柄被一根细线系在一起,新人同饮一卺,寓为一体。
两人同时饮下,赵嫣只觉这酒水极其香甜,下肚后嘴中仍残留一丝苦涩,与以往所饮酒水皆为不同。“想不到这百姓家中自酿的酒水别有一般滋味。”刘志也是咂着舌头说道。
这是美妇从城外农家换来,因是自酿,杂质虽多,酒也不甚浓醇,却甘甜不醉人。而这瓜瓢瓤苦,无论盛何酒水,总会带上一些苦味,夫妇饮此酒,便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酒后赵嫣脸现一抹红晕,更增娇艳。刘志也欣赏着美人酒后憨态,动情无比,来到赵嫣身后,抬手在赵嫣发髻上轻抚。
不一会儿,刘志却从赵嫣发上解下一条红色系带,转过身来对着正门,高举那红带,看清了眼前本就没有一人,似怅然若失,不觉叹了口气。
“志哥哥,你怎么了?什么事惹你不快了吗?”赵嫣也觉出刘志异态,关心道。
“嫣儿,我解下你髻上红缨本是要行这解缨之礼,倒是我心中糊涂,喝了一杯就醉了,既无宾朋来贺,解缨又给谁看?”刘志语中意兴萧索。
赵嫣想起明芳姑姑已给自己梳了发髻,《礼记》中言,女子许嫁则十五及笄,这笄原是女子梳髻盘头所用簪子,及笄便代指梳髻成年。
赵嫣未满十五,只是今日已嫁人,便要梳成髻发。她记得明芳姑姑曾给自己髻上扎了个红缨,也不知何意,原是为这解缨之礼。
解缨礼乃是新郎亲手解下新妇髻上红缨,高举以示来贺宾朋,象征婚姻得到族人亲友认可祝福,便是说这新娘已被娶进我家,今后便是郎家的人了。
“今日你我大婚,却无一人来贺,如此只有娘及府中之人知道你已成了我刘家的人。就连村中翁叟家中喜事,也要张罗十里八村中人来家中宴饮庆贺。朕堂堂天子却不敢告知旁人,我真是太对你不起……”刘志望着赵嫣惹人怜爱面容上的一抹甜笑,更觉心中愧疚。
“那也无妨啊,嫣儿家人却只剩下哥哥了,却也无法告诉他。如此嫣儿娘家一方倒无需多虑了,嫣儿却更忧心志哥哥。”“你倒忧心我甚么?”刘志奇道,赵嫣非但不怪还为自己着想着什么。
“志哥哥身为天子,大婚时须得全国欢腾,举国百姓皆庆,而今却只有侯府中人为你祝福,嫣儿就怕志哥哥会觉得太过冷清,失了天子的威仪。”刘志只感暖意无限。
“嫣儿,只要你在我身边便可抵得上一切,我这天子的威仪在娘和你面前还有甚么好摆的,却要那些不相干的人来此作何?志哥哥就是觉得委屈了你……今日虽只有娘和府中之人庆贺,可他们无一不是真心祝愿,倒比那一群群表面虽尊,却心中不知想着甚么的朝中大臣的满口阿谀之词来的要好得多。”
刘志似还有些不信,接着问道,“可你真的不介怀吗?不用顾念我心中不快而不敢言出。我曾听闻一郡太守为家中儿郎迎亲,开着那那青雀白鹄画舫,挂着四角龙子幡旗,去河对岸迎那新娘过门;
上了岸后,让那神骏的青骢马徐徐拉车,马上配得是流苏金缕鞍;彩礼是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就,杂彩三百匹,彩珠五百斛,更有从交越之地购来的山珍海味。
想一太守尚能如此,若以我皇家大礼自要比这还盛大百倍,我却如此苦了你……”刘志想起影卫禀报赵嫣是骑马来的侯府,连轿子都没坐上,心里实是难受。
只见赵嫣又笑着摇摇头,似丝毫不为刘志所说那些让女儿家心动无已的排场彩礼动容。
“傻嫣儿,皇后成婚是要穿翟衣的,这三翟中有祎衣、揄翟、阙翟,皆以蚕丝织成,素纱为里,其中袆衣玄,揄狄青,阙狄赤,上绣翟鸟花纹的礼服方能显出卿之身份。
此外还要着凤冠、敝膝、中单、玉谷圭、玉革带、大带、大绶、玉佩、小绶、舄等一应之物。而今我俩却穿着寻常百姓成婚时的衣饰,你也丝毫不在意吗?”刘志看赵嫣仍是神色温婉、不起波澜的看着自己,也是有些奇异。
却听赵嫣不缓不急说道,“听志哥哥说的是皇后娘娘的衣饰,定然是十分华美尊贵的,嫣儿是女儿,这些美丽的服饰怎会不爱。
可想来若是着上这许多华服贵饰,走起路来也定十分艰难,而嫣儿刚才已行过这许多婚礼,皇家之礼必是更为繁复,拖着这许多沉甸甸的衣鞋行这些礼。
本是高兴的,可也要压得嫣儿喘不过气,相比之下嫣儿还是更喜欢这平常人家所穿嫁衣……”刘志怎听不出赵嫣这些话是让自己莫要自责,心里更觉温馨。
“嫣儿心中更盼着和志哥哥做一对凡人夫妻,不理那朝堂上的虞诈,在乡间开几亩地,种几棵果树。嫣儿家也曾有一颗橘树,只是生的橘子有些酸,可嫣儿平日却更愿意在这些酸橘找到一两个甜的,足能让嫣儿开心上一整天。
我们再养些小鸡、小鸭,看着它们摇摇晃晃地走路,我俩再……生几个娃娃,逗弄他们为乐,看着他们长大……啊,嫣儿说错话了,志哥哥万不要生气。”赵嫣也觉自己实是太异想天开了,竟要刘志陪自己在乡间,他可是皇帝。
“这才是嫣儿心中真正所想吧。”刘志自小生在侯府,从未体味过什么乡间的生活,听着这些田地、鸡鸭,只觉别有一番乐趣,不禁悠然神往。
“若真能与嫣儿隐居山野,如此一生倒也逍遥快活……不,可朕是皇帝,肩负着天下人的生计,更要灭了梁冀,重振刘家江山,如此便只能让嫣儿失望了……也并非如此,若我所盼日后能实现,嫣儿便是皇后,只会更加幸福快活,又怎会伤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