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人吃米,北方人吃面,主食当中,除米饭、馒头外,面条应该也是我们最常吃的一种主食和小吃。我国很多地方都有各具风味的面条品种成为著名小吃,如:北京炸酱面、上海大排面、武汉热干面、山西刀削面、兰州牛肉拉面、成都担担面、陕西臊子面、安徽牛肉板面、河南烩面、漳州手抓面、贵州肠旺面、镇江锅盖面、苏州枫镇大面、昆山奥灶面、杭州片川面、延吉冷面等等,可谓数不胜数,简繁相宜,不免令人舌下生津。
扬州是我国历史文化名城,作为四大菜系——淮扬菜的发源地之一,素以美食闻名于世。其发展与丰厚的美食文化遗产息息相关。扬州荣获“世界美食之都”称号,是各方共同努力之结果,也是水到渠成,实至名归之事。因此,扬州又多了一张世界级的城市名片。这对扬州美食文化事业和旅游经济的发展必将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作为老扬州人,自然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总想着该做点什么。今恰巧在《学习强国》扬州学习平台上看到了一篇“舌尖苏味”《第10000碗阳春面》的文章,认真阅读之后,感谢两位作者先生把一个阳春面写得绘声绘色,极富扬州味道,于是,也想借着这个劲,凑个热闹,夸夸扬州的面条。
扬州人好吃、会吃、讲究吃,由来已久,仅一个普通的面条,也能被做成很多不同的花样,按其大类通常可分为:汤面、煨面、炒面、干拌面、凉拌面等。其中,汤面又分为清汤、浑汤、白汤,满汤、半汤等;炒面分脆炒、软炒;干拌面分带浇头、无浇头;凉拌面分素凉拌、荤凉拌,煨面的品种则更多,而且每一种都有些个讲究,有些个说法,做的也精致味美,反映了扬州美食文化的丰厚底蕴。
扬州面条中的汤面,主要有清汤面和花色汤面(多煨面之属)。清汤面,属于大众化面条,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阳春面和虾籽饺面。阳春面,也称光面,取十月小阳春之意命名,已有不少介绍,此不赘述。这里不妨说说具有扬州特色的虾籽饺面。虾籽饺面原是扬州“共和春”的传统特色品种,“蒋家桥”也很拿手,富春、冶春、锦春、淮扬春等,也都做得不丑。所谓虾籽饺面,从字面上看,是饺子和面条的组合。其实不然,饺面中并没有饺子,看到的却是馄饨。因淮扬一带有称馄饨为淮饺之说,故饺面之名由此而来。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一中也记载了扬州城外茶肆供应点心的情况,其中“品陆轩以淮饺得名,小方壶以菜饺得名,各极其盛。”煮饺面时,汤一开,要先下馄饨,汤再开,再下面条,这样馄饨养着,面条煮着,顺手将兑好作料的大碗排排齐,汤开后,舀汤入碗,冲开碗中的调料,往汤锅里箍些冷水,长筷子下去顺时针一搂、两搂,接着左手搭笊、右手筷子,先把面条叉进大碗,顺势一招(摺叠),面条如梳过一般整齐,再用笊篱将馄饨捞起,手腕稍微一抖,漏掉面汤,将馄饨装在面条的两旁,一碗饺面成功。看馄饨,麻雀头大小,如袁枚所说“小馄饨小如龙眼”,那纸薄的皮儿,仿如浅色的纱,透过去可隐约看见里面成团的肉馅,饺头个个向上,漂浮于汤中,露出的薄边好似荷花瓣儿;饺面的调味也很讲究,调味必提鲜,提鲜必以晒干的湖虾籽吊汤;酱油要用熟酱油,是把扬州三和四美的酱油加了葱姜香料熬熟后使用,不然喝汤时能尝出生酱油的味道;荤油一定要用猪板油切丁,加葱姜熬至油渣微焦时取油用之才香;麻油必用小磨的;春夏用蒜泥,秋冬配蒜花,外加香菜末、白胡椒粉等调料,下出的饺面,面条爽滑劲道,馄饨皮薄肉嫩,汤鲜味醇。扬州人会吃,饺面吃完了,一定要喝上几口汤,边喝、边咂、边品味,说不定能把汤喝完,然后站起来走人,会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尤其是在冬天的早上。
扬州的面条,有挂面,有水面,但茶社、面馆或小吃店里供应的各式面条,基本上都用水面,都是当天加工的。水面,最初由人工和面,要用富强粉,一斤面粉三两水,水里放点碱加点盐,既能增香,也易上劲,先和成“雪花面”,再和成“葡萄面”,最后揣揉成团,要求“三光”(面光,盆光,手光),然后盖上湿布,醒面,再复揉上劲,采用人工“跳面”擀压成片,折叠后小刀切成细条。这种面下锅煮制时,只要掌握好时间,可以说不粘不糊不烂,劲道爽滑,微微透着碱香。扬州现在的“水面”大多是机器生产,多次滚压成片,卷于轴上,再用不同宽细的面条刀,压切成条,质量也佳。扬州粉妆巷里有一项老手艺就是机制水面,没有字号,没有宣传,却每天排队购买,生意很好,扬州类似的水面店还有不少。据说扬州有大厨曾经用鸡清汤(加点盐)和鸡蛋清和面,揉匀揉透,擀压刀切,制成银丝面,这种面条自带鲜味,弹性大,劲道好,沸汤中煮熟,叉入鸡汤碗中,另有虾仁、火腿、鸡丝、鲜笋、菜心相配,堪称极致。
花色汤面是扬州面条中最具特色的一个大类,扬州人称之为煨面,多用猪筒子骨、老母鸡、小鲫鱼、长鱼(鳝鱼)等熬制面条汤料,大多晚上加工,半夜上火,一直煨煮到天亮,此所谓“未开张,先烧汤”,正好赶上早上使用,硕大的汤桶,置于小火之上,就搁在面锅旁边,桶内的荤汤,色白味鲜,原汁原味,保持微沸,随用随舀,这也是店家标榜质量的实招和吸引顾客的妙招。煨面的品种很多,如:青菜煨面、香菇煨面、香肠煨面、三鲜煨面、鸡丝煨面、虾仁煨面、长鱼煨面、黄鱼煨面、鱼汤煨面、雪菜肉丝煨面、排骨煨面、牛肉煨面、蟹粉煨面、刀鱼羹卤子面等,有些品种需要预定才能吃到。扬州煨面选料讲究,做法精制,很受顾客喜欢。其最主要的特色是:汤好,“浇头”好,细细说来,自然又有不少门道,这在古今文人的文章中屡有介绍。
先说扬州煨面的汤。
“唱戏的腔,厨师的汤”。做菜用汤,用好汤,是淮扬菜的传统,煨面亦然。对此,古人早有认识。清袁枚,字子才,浙江钱塘人,号称“乾隆三大家”,与同时期的纪晓岚共称“南袁北纪”,其著《随园食单·点心单》第四条“裙带面”曰:“以小刀截面成条,微宽,则号裙带面。大概作面总以汤多为佳,在碗中望不见面为妙,宁使食毕再加,以便引人入胜。此法扬州盛行,恰甚有道理。”紧接着“素面”一条曰:“先一日将蘑菇蓬熬汁澄清,次日将笋熬汁加面滚上。此法扬州定慧庵僧人制之极精,不肯传人。然其大概亦可仿求,其纯黑色的或云暗用虾汁。蘑菇原汁,只宜澄清泥沙,不重换水,一换水则原味薄矣。”袁枚既是诗人,作家、也是美食家,认为当时的扬州面条不仅汤多,连素汤都做的极为精细,还密不传人,“或云暗用虾汁”提鲜,僧人怎么可以用虾汁?一句“或云暗用”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但汤多汤好倒是不争的事实。
清林苏门,字兰痴,扬州甘泉人,著有《邗江三百吟》,其卷九则曰:“外省人初来扬州郡城,入市食面,见大碗汤如水盎,几不敢下箸。及入口,则津津矣。”并赋《三鲜大连》诗一首:“不托丝丝软如绵,羹汤煮就合腥鲜。尝来巨碗君休诧,七绝应输此盎然。”“三鲜大连”即三鲜大碗面;“不托”即今之面条,软如绵,羹汤鲜,面碗大,并认为金陵“七绝”(七种名小吃)不如这个大碗面。
清费轩,字执御,原籍四川,后随其曾祖父迁居扬州,曾归蜀应试,成举人,其《梦香词·寄调望江南》有一百余首咏唱扬州的词,其中有一首也谈到了面条及面条中的汤:“扬州好,问鹤小楼前。入夏恰宜盘水妙,清晨还喜过桥鲜。一箸值千钱。”其自注曰:“扬郡面馆,美甲天下。问鹤楼最久。盘水,过水盘旋而成也。过桥,则另具汤碗,以面重挑至汤中食也。”他认为面条不宜久煮,宜“过水盘旋而成”,也就是面条下锅后,用筷子将面条拨开,并沿锅边顺时针打旋,使汤旋转,稍煮即成,还要“过桥”,就是将煮好的面条挑至专门准备的汤中食用,不用煮面的原汤。
近代笔记小说中也有一些与扬州面条相关的记载,如晚清汪有泰,别号桃潭旧主,扬州仪征人,他的《扬州竹枝词》中就有宽汤窄面及浇头的记述:“一钱大面要汤宽,火腿长鱼共一盘。更有稀浇鲜入骨,蛼螯螃蟹烩班肝。”
又,报刊出版家汪康年,浙江钱塘人,在其《汪穰卿笔记》卷八中曰:“粤中时盛行扬州面,汤宽面少,以为时髦。”广东不但盛行扬州面条,而且“汤宽面少”被认为是时髦的吃法。
民国才子毕倚虹,扬州仪征人,在其长篇小说《人间地狱》第二十三回道:“姆妈便叫人替她到仙仙馆叫一碗扬州面来吃,我可捞不着吃呢!”汤多的连面条都捞不到,词句虽有夸张,但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汤多面少的特色。汤宽面少,扬州人称之为“宽汤窄面”。
近代学者李涵秋,江都人,其颇具盛名的《广陵潮》中写了扬州面馆“醉仙居”,讲了一位何老去吃面的故事:“别人早把面碗搁下,他只顾捞完了面,把个脸送入面碗里头啯啯的响个不住,好半会才把头仰起喘了一口气,用左手将胸口摩了两下,右手还捏着一双牙箸,捞那鸡皮、火腿屑子,毕竟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那个大碗底刻的醉仙居制四个小字清清白白露出来,这才罢休”。按现在话说,这位何老是个标准的吃货,为了一碗面汤,完全不顾吃相,说明醉仙居的面条汤熬得太鲜了。
现代作家、著名散文家朱自清先生,虽然出生于江苏东海,但在扬州长大,自称“我是扬州人”,在《说扬州》(作于1934年,原载《人世间》第1卷第16期)一文中是这样介绍扬州面条的:“扬州又以面馆著名。好在汤味醇美,是所谓白汤,由种种出汤的东西如鸡鸭鱼肉等熬成,好在它的厚,如啖熊掌一般。也有清汤,就是一味鸡汤,倒并不出奇。内行的人吃面要‘大煮’;普通将面挑在碗里,浇上汤,‘大煮’是将面在汤里煮一会,更能入味些。”“大煮”是扬州面馆里的行话,也即现在所说的“煨面”,是一种能将汤汁的鲜味渗透进面条的一种吃法。
洪为法先生,籍贯仪征,家住扬州,现代作家,是新文化运动的拥护者,与郭沫若、成仿吾、郁达夫皆为好友,1946年9月至1948年4月期间,他的《扬州续梦》共28篇游记体散文发表连载于上海《申报》,他曾三次提到扬州教场北首的“惜余春”,其《扬州面点》一文中谈到,东台的小刀面以细若银丝出名,可扬州的“煨面”却绝非东台及他处所能及。文中说,“煨面之种类很多,大率随时令而异,有刀鱼煨面、螃蟹煨面、野鸭煨面等等。此外更有一般的如虾仁煨面、鸡丝煨面等等。这煨面之妙,在于面汤鲜美,面条软熟,而又不至汤与面混糊不清”。这就基本上把扬州煨面的品种之多、季节变化、用料档次、汤清味鲜、面软熟不混糊的好处都说到了。扬州面条里的汤好,真可谓名不虚传。
再说扬州面条的“浇头”。
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十一《虹桥录下》载:“城内食肆多附于面馆,面有大连、中碗、重二之分。冬用满汤,谓之大连;夏用半汤,谓之过桥。面有浇头,以长鱼、鸡、猪为三鲜。大东门有如意馆、席珍;小东门有玉麟、桥园;西门有方鲜、林店;缺口门有杏楼春;三祝庵有黄毛;教场有常楼;皆此类也。”
所谓浇头,就是堆放在面条上的菜,有荤有素,荤素结合,主要原料有长鱼(黄鳝)、鸡肉、猪肉,称为“三鲜”。但具体的做法,各有不同。“浇头”的扬州方言为“高头”。晚清时周生在《扬州梦》卷三写扬州面馆时说:“高头有鸡皮、鸡翅、杂碎、鲿鱼(黄鳝)、河鲀、鲨鱼、金腿、螃蟹,各取所好。”可见,“浇头”的花样是丰富多样的。其中,黄鳝的用量似乎特别之多,以至于扬州曾有专门的“鳝面馆”。清初张潮《虞初新志》卷十九录有一篇《讱庵偶笔》,说:“高怀中,业鳝面于扬州小东门,日杀鳝数千。一婢悯之,每夜窃部分缸中鳝从后门投诸河。一日面店被焚,婢仓皇出逃,为火所伤,困于河滨。夜深入睡,比醒而痛减,伤亦愈。视之,有河中污泥敷于伤处,而周有鳝之行迹,始知向所放生之鳝来救也。高怀中感其异,遂为之罢业。及拆锅,下有洞,生鳝无数盘其中,悉纵之于河。”从此便不再开设“鳝面馆”。该故事的宗旨是劝人行善的,但从一个侧面也说明了当时扬州鳝鱼面的销售量还是很大的。“三鲜”浇头一直是扬州面条的特色之一,晚清黄鼎铭《望江南》(选二)云:“扬州好,面馆数名园。浇别三鲜随客点,肴烹四簋及时陈。饱啖价休论!”只要面好、菜好,饱餐之后就不要计较价格了。
扬州的面条,亦如扬州文化一样,除了扬州人自己创造之外,与吸收外地的风味和做法也有较大的关系。早在清代,扬州人就承认其饮食受了外地的影响,如受徽州人的影响。《扬州画舫录》卷十一《虹桥录下》曰:“乾隆初年,徽人于河下街卖松毛包子,名‘徽包店’。因仿岩镇街没骨鱼面,名其店曰‘合鲭’,盖以鲭鱼为面也。仿之者,有槐叶楼火腿面。合鲭复改为坡儿上之玉坡,遂以鱼面胜。徐宁门问鹤楼以螃蟹胜。而接踵而至者,不惜千金买仕商大宅为之。如涌翠、碧芗泉、槐月楼、双松圃、胜春楼诸肆,楼台亭榭,水石花树,争新斗丽,实他地之所无。其最甚者,鳇鱼、蛼螯、班鱼、羊肉诸大连,一碗费中人一日之用焉。”从这段记载可以看出,早在乾隆年间,扬州就有很多面馆或饭店经营十多种精美的浇头面了,而且价格比较贵,吃一碗浇头面要花费中等人一天的开销。林苏门《邗江三百吟》卷九中也说:“扬州有徽面之名,三鲜者,鸡、鱼、肉也。大连者,大碗面也。”就是说,扬州的“三鲜”面,也来自“徽面”。此外,扬州人在学习了别人长处之后,并不停滞于亦步亦趋的摹仿,而能做到融会贯通,有所创新。陈邦贤,江苏镇江人,在《自勉斋随笔》第四卷《吃面说起吃面的典故》一节中说:“近来吃面种类,愈趋愈多。就以镇扬一带而论,面的花色已经不少,例如火面一名荒面,就是阳春面。镇江又有火烙面,下法和做索粉相同,斑肝面、刀鱼面都别有风味。扬州除徽面以外,富春有‘小面煨’和‘一切浮文免’两种,‘小面煨’就是用茼蒿和脆鱼在小汤罐里煨面;‘一切浮文免’就是除作料以外没有其他浇头,大都干拌居多。一碗面、两块朝笏板的烧饼,早晨已够一饱了。”由此可见,扬州的面条或繁或简,运用自如。
关于扬州的炒面,也很有名,以其硬度可分为:软炒面和脆炒面两种,软炒面一般使用市面所售的普通“水面”(即在清水中加少量的食碱再和面制成的面条,是相对于挂面而言的)先在汤锅中煮至刚熟,捞出后控尽水,用油将面条炒至“两面黄”,再加入相应的“浇头”炒制而成。脆炒面又称伊府面,以鸡蛋液和面制成面条,先在汤锅中煮至七八成熟,捞起,控尽水,以少量油拌匀,晾凉,然后用热油将面条炸至色泽金黄、质感酥脆时捞出,再加入先前做好的“浇头”炒制而成。炒面的“浇头”有多种,可分为:“素浇头”和“荤浇头”两类,用这些“浇头”炒成的面条有:双冬炒面、芹菜香干炒面、肉丝炒面、长鱼炒面、虾仁炒面等。李一氓先生在其《存在集·炒牛河之忆》中谈到广州沙河的吃,说当地人把任何食物都叫做“炒”什么“河”,他调侃说:“照此办法,仿四川担担面,可成炒担担河;仿扬州炒面,可成炒扬州河”了。这里需要说明的是,炒牛河的主料是河粉,属米粉制品,扬州炒面的主料是面条,属面粉制品,两者形状相近,而实质不同,李先生在比较调侃的同时也顺便把扬州炒面给宣传了一下,还是要表示感谢的。
最后说说干拌面和凉拌面。这两类面条的做法与煨面相比要简单一些。
干拌面是把煮好的面条直接盛入碗中,不用汤,用荤油(小磨麻油也好)和扬州的虾籽酱油等调料拌匀即可食用,还有一款鸭油干拌面比较有特色,曾得到美食家沈宏非的夸赞。这还是一碗单纯的干拌面。干拌面在下面时是要有点技术的,面条须煮得稍硬一些,断生即可,不宜煮过,否则吃口粘糊不爽。做好的干拌面,色泽酱红油亮,味道咸鲜香浓,要边吃边拌,唯稍显干口,于是有的面馆、面摊老板在供应干拌面时还会送上一碗免费的蔬菜汤,清汤里飘着绿色的蔬菜,有几根榨菜丝,有一点油花,一边吃面一边喝汤,干拌面就不干口了,算是一种机灵的搭配;也可以随客人点要配汤,通常有腰花汤、猪肝汤、干丝汤等,需另外付费。也有没有汤的时候,有人喜欢用一碗热豆浆过口,也很惬意。冬日清晨的上班路上,吃上一碗这样的干拌面,喝上一碗这样的热汤,一个上午都会觉得暖洋洋的,非常舒服。扬州干拌面也有加“浇头”的,简单一点的,煎一个鸡蛋,或炒青椒肉丝,或雪菜肉末,讲究一点炒个洋葱肥肠、韭黄鳝丝,至于炒虾仁、炒蟹粉等,那就有点奢侈了。但这种吃法颇得扬州人的青睐。
至于凉拌面,大多夏天供应,用的也是“水面”,将“水面”用沸水煮至刚熟,捞出,用凉开水过凉,捞起,控尽水,先用芝麻油或葱油将面条盘匀,以防粘连,最好进冰箱冷却一会儿;将提前备好的黄瓜丝、红椒丝、香菇丝、绿豆芽等蔬菜,放入沸水锅内焯熟,捞出,用纯净水浸凉,捞出,控去水,待用;将猪瘦肉丝腌制,上浆,过油成熟,取出凉透了的面条,放进配料,加适量虾籽酱油、精盐、少量白糖提鲜,用蒜泥、香菜增香,再根据客人喜欢添加一些其他调料,如喜欢吃辣一些的,可以多加一点白胡椒粉,也可加稀辣椒酱或辣椒油,喜欢吃酸一些的,可以加入香醋,放点熟芝麻、熟花生碎屑,然后拌匀即成,食用时咸鲜酸辣,清凉爽口,是夏季很受欢迎的一道美味小吃。
扬州面条文化是淮扬美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可谓善道有统,源远流长。扬州餐饮业有识之士和师傅们在扬州面条的宣传、推广上还要继续努力,在传统技艺传承和创新上,传承不守旧,创新不忘本,在突显本地面条特色的同时,也要博采众长、兼收并蓄、融会贯通,使扬州面条历久弥新,独树一帜,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