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少年衣衫薄

《当怪物来敲门》里一共讲了四个故事,怪物用他的三个故事来交换少年康纳的第四个故事。那个令康纳宁愿选择死亡也不肯说的故事,是每个人都有的故事。

阴暗潮湿的画面一开始就暗示康纳的处境。父母离异后爸爸在国外另组家庭,妈妈病重尝试各种新疗法,严厉冷漠的外婆要求他搬去和自己住;而在学校他感受老师们小心而明显的同情,遭受着同学的欺凌和冷落。他一个人低着头孤独的慢慢走在路上,即使愤怒也只能无力的踢打着垃圾桶。

自从妈妈生病,康纳就开始做梦,怪物树人的梦。现实太痛苦,尽管他可以给自己做早餐去学校,自己照顾自己。可一旦看到妈妈虚弱的躺在床上,发病时透不过气的样子。少年静静地看着,内心却在暗涌。是害怕、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是想结束的愧疚、是深深的痛苦。康纳以为是怪物找到他,殊不知是他召唤了怪物。

第一个故事是个童话故事,不过是我从未读过的童话故事。不再是漂亮勇敢善良的姑娘获得幸福,而且当做一个棋子被身边的爱人王子杀死,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最终夺回被巫婆皇后抢走的王位。王子并没有得到惩罚,统治国家直至死去,巫婆被树人救走。而故事的开始我们以为该死的是巫婆,而不是那个受人爱戴又勇敢的王子。康纳真的很失望,怪物树人没有帮他赶走外婆,还告诉他这个与心中预期完全不一样的故事。他不愿接受这个故事,尽管它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康纳的妈妈病的越来越重了,新疗法不起作用。康纳知道妈妈的病不会好了可他不肯让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妈妈说会好起来的,抱住妈妈的康纳并不相信。可是他听了第二个故事。贪婪记仇的药师与相信真善美牧师本来因为信仰不一是冤家对头。可是有一天牧师心爱的女儿生病了,他跪在药师面前甘愿砍掉他守护的紫杉树。药师问为了救你的女儿你连信仰都可以丢掉吗?牧师说是的。药师走时说:你完了,信仰是治愈的一半。牧师的女儿死了,我们以为应该责怪药师。怪物树人却摧毁了牧师的家园。他放弃了自己的信仰,便放弃了自己的女儿。康纳对着妈妈说信仰是治愈的一半。康纳努力让自己相信妈妈会好起来的。

妈妈为了尝试紫杉树制作的新药,住进了医院。康纳在门缝了见到瘦骨嶙峋且虚弱的妈妈,外婆立即关上门,他站在门外没有说话。坐在学校餐厅,一直欺负他的同学看清他的恐惧,说从此忽视他称他为透明人。康纳没有说话内心里却装满了愤怒,怪物出现给他讲了第三个隐形人的故事。康纳跑过去打同学,说我不是隐形人。怪物更在他的后面,不过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怪物。

醒来已是在校领导的办公室。康纳说不是我,是怪物。而同学的回忆画面却是另一番模样,那是压抑的愤怒爆发的样子,是证明自己存在的样子。看到这时,真的很庆幸有怪物在背后推动他发泄自己的愤怒。不然这深深的压抑,变成自我攻击,足以伤害到自己。

校领导原谅了他,康纳赶到医院。妈妈终于告诉他一直以来就知道的真相,新药没有用,妈妈陪不了他长大。他生妈妈的气,生自己的气,生怪物的气。他拒绝妈妈的亲近。妈妈说我都理解的,只是在多年以后回忆起今天你拒绝让我握手的画面时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康纳飞奔去墓园找怪物,质问他为什么救不了妈妈。树人让他说出自己的故事,康纳说自己没有故事。年轻时的妈妈来了,瞬时地动房倒,抓住妈妈的康纳一直想拉起妈妈,可是妈妈还是掉进深渊。

怪物让康纳说出故事的真相,康纳不肯,怪物步步紧逼。我希望一切结束,我知道妈妈不会好了,我承受不了,我让她摔落,我让她死了。康纳想掉进深渊,怪物将他抱起。告诉康纳他想结束的不是妈妈,而且要失去妈妈的痛苦;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做;面对心中的真相很艰难但是是成长的关键。康纳很累,睡醒后被外婆找到,在路上也终于理解了外婆,在病床前紧紧抱着妈妈,做最后的告别。

故事结束,怪物退场。康纳也不在是那个敏感悲伤的男孩,在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话语中他已经获得成长。童话当然都是骗人的,然而生活太痛苦,我们总需要美好的童话来装点生活。罗曼罗兰曾说过:“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旧热爱生活。”

张爱玲说如果你认识过去的我,那么你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愿每个人不活在原生家庭带来的伤里,像少年康纳一样勇敢地说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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