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耳根红的厉害,脸颊也滚烫起来。
“如果何一品做出格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路遥知干咳一声,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四喜没有看他,轻轻地点点头。
“还麻烦你们对她好一些。”路遥知叹了口气,先前冰冷的语气因为这些闲聊而有了温度。
“好。”四喜像接了一个重要委托,认真回道。
路遥知又同四喜嘱咐几句,就道了别。
四喜注视着路遥知挺拔的背影,伸手将头发拨到鼻头,使劲的吸了口气,又眯起眼睛,幻想着路遥知指尖触碰到还残留的味道。
她微翘着嘴角,心里得意极了。
“四喜,哎呦,真是。”一个尖锐的女声,在这嘈杂人群中犹显突兀,四喜闻声望去,见孙篱扭着细腰朝她走来。
四喜干笑:“孙总。”
陈渭中和孙篱婚礼后就出去度蜜月了。这是这么久以来俩人第一次照面。
孙篱仿佛又添了几丝风韵,一双眼睛流波碧转,微卷的长发飘逸又妖娆,被穿过的风吹的遮住了两边脸颊。
冤家路窄。四喜心里嘀咕。
但说是冤家路窄,总有些不恰当。毕竟孙篱是她上司,总归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生病了?”孙篱问道。
“没有。”四喜说完又朝路遥知离去的方向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
孙篱撇撇嘴,迅速扬起嘴角:“其实一直都想感谢你,要不请你吃个饭?”
感谢?四喜内心翻腾忍不住作呕。
感谢什么?感谢成全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是感谢你们考验爱情拿我当了小白鼠?
她连忙摆手:“不用了。说到感谢,我得感谢您,是您把陈渭中带走,让他没再继续霍霍我。”说完自己先格格格笑了起来。
孙篱听出了言外之意,拨了拨头发,莞尔道:“各归各位而已。”
好一句各归各位!
女人同女人就是这般,几句话便刀光剑影,非得撕得你死我活不罢休。
“那生下来的孩子该归到哪里?”四喜两眼露出狡黠的目光,她将真丝长褂向怀里拢拢。
只这一句,四喜立刻捕捉到孙篱细微的变化,她先是迅速朝四喜腹部望去,然后眉角一跳,神色开始慌张,最后声音带出一丝恨意:“孩子不能生!”
四喜见状,又紧了紧身,瞠着眼睛一脸无辜:“为什么?”
孙篱凑上前捉住四喜的手臂,面露凶光:“只要你敢生,我就敢杀了你!”
四喜手臂向后一抬摆脱孙篱,笑着说:“我的孩子我还做不了主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真当自己黑社会啊!孙总,你知道吗?大禹已经在公元前21世纪结束了原始社会。”
孙篱望着四喜一脸得意神情,伶牙俐齿的样子真想上去甩两嘴巴。
她上前一步,一脸阴鸷,凑到四喜耳边:“不信试试看。敢生,我绝对让你痛不欲生!”
四喜觉得自己又一次拿孩子成功的刺激到孙篱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刻薄的厉害,于是笑得更夸张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仇视我,你喜欢你爱,你拿走就好了。你守了他十几年,我才跟他几年?我承认你赢了我输了好伐?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
孙篱听到这些,向后撤了一步,眉头渐舒,问道:“所以——你没怀上孩子?”
四喜边摇头边大笑,她也说不清有什么可乐的,可就像被人挠了痒痒,想停停不下来。
笑了一会儿,她望见孙篱脸上堆积的厌烦越来越重,骤然收了笑意:“这是个秘密。”
孙篱狠狠地咬着下嘴唇,嘟囔道:“好,你不说,时间自会说。”
说完,直起身子,又佯装不经意地问道:“你跟路遥知很熟?”
“您婚礼都请人家了,那您跟他肯定比我熟。”四喜甩出一句。
孙篱鼻子一哼,一脸不屑的复杂表情:“熟,的确熟,我闺密的男朋友能不熟吗?我发现你特有意思,从不正面回答问题。”
“什么?男朋友?”这下换得四喜慌张起来。
孙篱瞬间明白了,她扬着半边嘴角,挑着嗓子说:“前男友,放心吧!”
四喜提起的心落了地,她知道自己潜意识的反应露出的马脚被孙篱看了去,先是有些懊恼,后转念一想,敢爱敢恨,敢做敢当,她喜欢路遥知,这有问题吗?
孙篱看见四喜默不作声,只当她承认了,佯装热心地问:“要不要我帮你牵个线?”
“行啊,那我先谢谢了。”四喜笑着说。
孙篱同四喜摆摆手,踩着高跟鞋快步向停车场走去。
呵,就你也配!孙篱边走边想,她不禁冷笑起来,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在朝她预期的方向发展。
四喜目送完路遥知,这会儿又目送了孙篱。
四喜望着孙篱扭动的腰肢,心想,从孙篱的反应来看,她特别惧怕自己跟陈渭中扯上关系。她太高估四喜了,四喜嘴贱刻薄可还没那么厚颜无耻。更何况四喜现在已经有爱慕对象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何沙是孙篱的闺密。
爱慕对象,四喜一想到路遥知将她乱发抚平那温柔模样,心像灌了蜜汁一样甜的发齁。
“叮———”四喜正思绪飘扬,手机铃声把将她拉回现实。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一眼,又快速打开,咧开的嘴角凝住,眉头扭成一团。
“想知道罗沙和孙篱什么关系吗?”这是一条陌生短信。
四喜快速翻动手指:“请问你是谁?”末了又发了一句:“你认识我吗?”
短信那头并未作答,而是发来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短信:“想知道罗沙和孙篱什么关系吗?”
“不想!”四喜沉思片刻,回答道。
就算对方有许多关于孙篱的消息或者八卦,她一丁点儿也不想知道。
四喜在这件事上非常理智,她明白孙篱已经和陈渭中结婚了,再去窥探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她已有了朋友,有了心上人,日子平顺而充满希望。
“想知道谁绑了你吗?”
四喜大惊,正准备回复,转念一想,敲下俩字:“不想。”
四喜脑袋快速旋转,知道她被绑的人寥寥无几,既然这人这么说,就算不是参与者,多少是知道实情的。
“你真不想知道?”
“不想。”
“不想的话,报警干什么?”
“抓住他们,以免祸害别人。”
“我这有线索想不想要?”
“不想。”
“我的条件很简单,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不同意。”四喜回复完这三个字,觉得整件事荒谬的令人发笑。
因为,一来一往,俩人竟讨价还价起来。
“你不要的话,警察是破不了案的。”电话那头,陌生人毫不气馁,竟带着一股劝导的意味深长。
“那就把你交给警察。”四喜就像调戏那些诈骗犯般,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人再也没了回音。
四喜立马同郑警官取得了联系,将他俩的对话截图了过去。
四喜开车的时候想,那人弄到她电话号码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他不会蠢到发信息留下证据而不是直接打电话说一嘴。
这说明此人并不具备缜密的思维,他要么是绑匪,要么是知道真相的旁人。但是如果是四喜不认识的人,他完全没有必要做这蠢事,打电话就好了。
“叮———”手机又响了。
“我的条件是,离路遥知远一点。”
四喜也不知怎么了,看到这句心像被狠狠揪住,难受的要命。她把车停到路旁,回完短信立马关了机。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