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算半个文人,虽然工作和文人不太搭嘎,但是每天都例行读书写字。文人嘛,多少都有一点不食人间烟火。先生也不例外,具体表现就是,我们结婚多年以来,家里关于水电的维修方面永远就是找人帮忙,对此我略有不满,但不知如何改变。
下午我在厨房给宝宝准备加餐,头顶的灯一闪一闪的,闪了一会儿自己好了,我有点担心,怕晚上灯如果坏掉,那样明天早上的早餐没办法做。一想到又要找人来修灯,我有点烦躁,因为在我的概念里,修灯的工作是家里面的男人份内的事情。但一想到要跟先生沟通这件事情,我有点焦虑,因为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然后我低头备餐的时候,感受了一下我脑海里的“家里的男人份内的事情”这个观念,它源自我的原生家庭,我的爸爸和哥哥都是家里修修补补的一把好手,所以像换灯管,修个工具之类的工作,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在话下,甚至心情好了还能拿起工具敲敲打打,做出一把椅子,或是给孩子做一把秋千等等。
我把我原生家庭里边,耳濡目染来的男人的概念,套进了我先生的身上。想到这儿,我有些释然了,并且对要找外援来修灯这件事情有了一定程度的接纳。
把备好的加餐拿到餐桌上,再返回厨房灯已经彻底灭掉了,我关灯再开灯,依然没有改变。这时厨房的光线已经有一点暗了,我搬来凳子踩上去,试着打开吸顶灯的灯罩,用手轻轻一拔,灯管被拔了下来。
看时间,先生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于是我拿起手机拍了一下灯管的型号,发了一条微信给先生:“厨房的灯管坏了,下班路上看到五金店,买一个这个型号的灯管。”又担心他没有看手机,又打了电话,但是他没有接,我想应该是冬天穿的衣服太厚,没有听到手机的声音吧。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我打开门,先生进家,我接过包说:“厨房的灯管坏了,你先别换鞋子下楼去五金店买个灯管吧。”先生拿过我手里的灯管看一眼说:“哪里有五金店?”我说:“楼下就有,你去找一找,顺便买点菜回来。”
十几分钟后,先生拎着一包菜,和一个同款的新灯管回来了,直接递给了我。我说:“我去换?”先生说:“啊,你能拆就能换。”我说:“好吧。”于是我拿起灯管到厨房,装灯的时候,一颗螺丝掉了下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先生说:“是一字的还是十字的?”我看了看说:“十字的。”于是他去工具箱帮我拿了一把十字螺丝刀递过来,我说:“我够不着,你来吧!”先生踩上凳子,拧了拧螺丝,然后艰难的把灯罩装在灯管外面,于是厨房又重新恢复了光亮。
也许体验到亲手为家做了贡献,先生似乎受到了鼓励,晚饭后,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工作,甚至把厨房的边边角角都擦了个锃亮。我本身并不太擅长清洁工作,先生做完工作,厨房整个焕然一新!
此刻哄睡了孩子,躺在床上回味着能量在我们三口之间自然流动的感觉。是什么让原本为之纠结了好几年的问题一下子解决了?是向内看,是把能量投注于自身……
我的需求是修好厨房的灯,当我把这个需求投注给了先生,并同时抱着让他按照我的要求(自己修)来满足我时,我便把简单的维修工作升级成了我们关系里的权力争斗。当我把注意力投向自身,看到了我的剧情(男人就该自己会维修),并且跳出剧情去看现实(我仅仅是要修好灯)。那么问题就简化了。简单的维修工作是很容易处理的,我修,他修或者找人来修都可以解决!
我理解了曾经心理老师说的那句:看看我的期待是什么?我能为我的期待做什么?
穿过剧情,活在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