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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48追击
张驰邦冲过栅栏,细碎的步点攀下土坡,便远远地看到不远处的街道上有人在一瘸一拐的小跑。他紧追两步,脚下一滑,自己也险些摔个屁蹲,便不敢再大意,只是高喊让那人站住。那人反而跑的更快,转眼就融入夜色中,看不到那人的踪迹。
张文钊扶着丁俏伶慢慢跟上来,张驰邦在坡下小心的接应,一个劲的让丁俏伶小心,责怪张文钊怎么能这么晚了还让她出门,摊上这样的老爷们简直就是不负责任。
丁俏伶挪到平地上才松开紧抓住的张驰邦的胳膊,故作深沉的叹息说:“还不是为了他那好哥们的事儿,不然至于在这大冷的天里一趟一趟的折腾?”
张文钊扭头看看身后没有冯清莲跟出来,才压着嗓子说:“这个冯清莲除去还能听你的几句劝,谁的话还能听进去?”又扭头朝张驰邦说,“我们来的时候,这丫头正要出门去找良正。这种时候要是两个人真的见了面,不管是大吵大闹大打出手,还是两个人都不死心,藕断丝连,旧情复燃,都是天大的麻烦。想想都觉得这是造孽。”
张驰邦恍然大悟道:“因为有你们拦着,所以她就放了我们鸽子?”
张文钊问有没有看清刚才的人。张驰邦只能肯定那人确实在窗外偷听了,具体是大刘还是老杨,亦或是小马,就不能十分确定。
张驰邦问:“那组织学习的事儿?”
张文钊不以为然,说这本来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他们不敢违拗老支书,只要老支书发飙,没人能落下好结果,明天他会全力照看。
张驰邦这才说尚北沃和尚良正还在窑洞里等着回信,他要先走一步。丁俏伶埋怨他们简直是瞎闹,怎么敢让尚良正出来见面,幸好这边把冯清莲拦在家里,不然给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岂不是百口莫辩?
张驰邦不敢按原路返回,故意穿小路回到窑洞里。眼见是无望见到冯清莲,尚良正便也死了心,怅怅然的扑灭篝火。尚北沃觉得应该制定所谓的B计划来对付那四个小子。
张驰邦不解的道:“啥叫B计划?”
尚北沃道:“让你多看书,这就不知道了吧?就是备用计划。”
张驰邦道:“最简单的就是找几个人,等他们睡熟后都绑起来,扛到这里撂到下午再放回去。”
尚北沃道:“你的法子总是简单粗暴,就没个有点技术含量的法子?”
三人一路出了窑洞,绕过土窑,张驰邦就觉得身边异样,本能的侧身甩头朝旁一闪,一阵恶风就擦着脸皮掠过去。他嗷的一声叫喊,扯住尚良正就拼命的跑。
尚北沃反应稍慢些,后面伸过来的一只手没有勒住他脖子,肩头却被抓住。他拼命的挣扎,那手却是死命抓住不放,生生碎他的旧棉袄,他才勉强挣脱。
张驰邦高喊:“他们手里有家伙!”
他们无暇还手,只是一味的狂奔,仰仗对大荒坑的熟悉,哪深哪浅,心里门清,比大白天两眼看到还要清楚,才不至于仓皇逃窜之际直接跌倒。身后紧紧追赶的四条身影,则对地形地势生疏很多,追出没有十几步,就有人惨叫着绊倒在土坎上,更连累身边的人。
即使这样,两拨人之间也没有拉开距离。两根木棒子甩出来,呼啸着从他们身边飞过去,砰砰的砸在雪地里。
张驰邦吆喝道“被窝,你还能跑快点不?”
尚北沃这一阵急奔之后已脚底发软,好似再跑不出十步就会瘫倒在地,只是咬牙勉强支撑,那有时间理会他的叫嚷。
尚良正朝张驰邦喊道:“跑什么跑,跟他们拼了!三对四,也不是全没有胜算!”
张驰邦反倒是大脑最是清醒的,直白的道:“拼什么拼?明天早上你还要去娶亲,挂了彩算怎么回事?今天就算让着他们,来日方长,总有秋后算账的一天。”
尚良正高声喊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不要逼人太甚了!”
后面的人不喊不叫,只是抡着棒子,狗撵兔子似的死死追赶,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尚北沃强弩之末,呼哧带喘,声嘶力竭的喊:“我实在跑不动了,跟他们拼了吧!咱们未必吃多大亏!”
张驰邦拽着尚良正费力爬坡,只要跑上大道,他们还能更快些进村。进了村,可就是他们的天下,随便吆喝一声,就能凑出一打人。可偏偏这坡上比坑底更滑,枯草软踏踏的铺在雪下面,就像天然的滑雪场。
眼看就要被追上,从不远处却传来得得的马蹄声,一盏风灯晃晃悠悠就像一星鬼火。
张驰邦一把撒开尚良正,大呼小叫的高喊:“是马车,咱们的救兵到了。我的西山老爷爷,抄家伙,干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