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现在我才知道时光飞逝这句话的意思啊。”晴天推开窗,大口的呼吸着夜晚潮热的空气。
“唉,干什么呢,不怕蚊子咬死你呀。”一木关上纱窗嗔怪她。
“有时候啊,我觉得时间快一点好,有时候我又觉得它慢慢走吧。”晴天趴在桌子上,面前摊着一堆未完成的卷子。
一学期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晴天期末考试的名次排到了年级前二十,马上就要初三了,学校也只是象征性的放了十几天假,不过就是这象征性的十几天,这些准初三生也都被安排得满满的,白天是各种补习班,晚上又是一堆写不完的试卷,一木习以为常,倒是晴天觉得实在痛苦,每天摊开卷子就开始唉声叹气,每当这时,一木就会用圆珠笔悄悄她的脑袋:“这位小朋友是想孤零零的去北京吗?”,晴天才会打起精神来,继续看那些催人入睡的习题。
晴天实在羡慕死了苏子瞻和路北他们,高中虽然没有特长班之分,但是特长生分数线不高,何况苏子瞻和唐一墨已经是国家二级运动员了,据说可以直接免试入学,至于路北和关司琪,又有世界级大奖赛获奖证书加持,晴天感叹当年自己上那些特长班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呢,要不然肯定会好好努力的呀。暑假一到,苏子瞻就和唐一墨代表省队去参加什么青奥赛,路北也去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的集训营,不管怎么样,总比在这里对着一群密密麻麻一点都不可爱的数字有意思的多啊。
兵荒马乱的初三一开学,老师就来了个下马威,说是初三学生全都无条件上晚自习,晚上九点放学,所有的体育,音乐,美术课都取消,连课间和活动课都被各科老师瓜分,最主要的是,还加了一门化学课,化学老师都是只带初三的,所以显得比其他老师更得心应手,尤其是得心应手的想着法的折磨他们。
班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苏子瞻反正也不用参加考试,干脆来教室就是睡觉,像晴天她们这种重点班,所有人都盯着奥化班的名额,每个人桌上都放着一个牛奶箱,里面码满了各式各样的辅导书和真题,本来暑假的时候爸妈让她去上辅导班,讲的都是初三的内容,她还觉得多此一举,反正也会再学的,没想到大家一开学就开始做中考真题了,现在听课老师心有灵犀的讲的飞快,基本跟复习差不多。晴天更是压抑了,平时上课她就喜欢左右逢源的说话,现在别说上课了,下课跟谁说句话,大家也都是敷衍了事,也就只有苏子瞻凑过来聊几句。
这天大课间,晴天帮老师搬作业经过八班门口,和他们一班二班相比,简直就是歌舞升平,桌子上面除了课本和学校发的练习册也没有多余的书,所有人几乎不是聊天就是趴着睡觉,不知道谁的随身听还放着音乐。路北正和唐一墨坐在座位上下棋,晴天进去酸溜溜地说:“还真是轻松啊,我们班都成硝烟弥漫的战场了。”
“你看看你们班,不就是个中考嘛,至于把自己折磨的跟如临大敌一样,放轻松嘛!”唐一墨不紧不慢的堵住了路北的一步棋。
路北抬头瞥他,又开了一条新路:“你这个不用中考的人就不要炫耀了。”
“说的跟你好像要考一样。”唐一墨小声嘀咕着。
路北冷冷的看他一眼,没说话,倒是晴天疑惑了:“咦,你们音乐特长生也不用考试吗?”
唐一墨侧目:“你不知道吗?”,路北伸手狠狠掐他的大腿,唐一墨惨叫一声,突然明白了什么,也就住嘴了。
“一切还没有定数呢。”路北趁唐一墨分心,大获全胜。
晴天还想问点什么,在不远处照镜子的关司琪走过来搂住她:“他们两个每天都是这样,也不听课,别提多轻松了:“晴天,你和一木应该都是要去奥化班的吧,那苏子瞻呢,我暑假问他,他还不知道呢。”
晴天摇摇头,不知道哪个班,不过肯定不是奥化班,从小学就在一个班的他们三个,现在也面临着要分开了啊,想想自己要是不能考上奥化班,将会是离的最远的那个,她也没什么心思在八班呆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努力,她才不想和这些朋友分开呢。
晴天一走,唐一墨才恍然大悟地问:“你不是没打算告诉她吧。”
“不止她一个,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大家这个消息,毕竟还没有正式接到录取。”路北显得心事重重。
“可是你老师不都说过段时间的测试就是走个形式吗,那个什么柴的教授不是特别喜欢你吗?”路北说了多少遍那个拗口的名字,唐一墨还是没记住。
“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路北白了他一眼。
“对对对,何况你爸也给你联系好了美国的入学,你这回非走不可了吧。”唐一墨想想要和这个家伙分开,还有些舍不得。
路北眼神冷了下来:“除了莫斯科,我是不会出去的。”
唐一墨看他黯然失色的神情,眺望远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就是路北妈妈去世之后,只要一提起爸爸,路北就显得特别抗拒,具体是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以前的路北,说起爸爸来总是很骄傲,路北爸爸是个药物学家,在美国雪城大学搞研究,很久才回来一次,路北妈妈去世后,他也想接路北过去,可是路北说什么都不走,甚至为此还绝了几天食,路北爸爸没办法,只能给他请了保姆照顾日常起居,又托这里为数不多的亲人照看自己的儿子,其中就包括八班班主任,不过路北也总是跟他们对着干,像是青春期的无心举动,又像是故意,有时候连唐一墨都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