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6-25

四,贴子·无份·之一

“姐姐,这屋里怎么一股酒味,你喝……”

容似刚走出屋子,就发现院外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戏台子,一女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好不热闹,而少女则在一旁坐着,慢条斯理的把玩着一把团扇,品鉴着戏台上的女子唱曲,来了兴致也会低声跟着吟唱一曲,不知过了多久,台上的人唱完谢场了,台下的少女也把扇子收了起来,转头看向了容似。

“我可没有喝酒,我不喜欢那玩意。是你诗懿师妹喝的,也就是刚刚在台上唱正旦的那个。”

“那…”

容似还没说什么,就瞧着刚刚在台上唱着《牡丹亭》的正旦走了过来,对少女跪下,磕了个头。

“师傅,徒儿已经表演完了,求师傅告诉我,她在哪里。”

懿诺话音刚落,少女就拿出了了一张纸条,递给了诗懿,女子欣喜的接过,眼中含有泪花,又磕了个头就匆匆离开了,容似却发现,这正旦身上有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酒香。

“姐姐,她是谁呀?我怎么都没见过?”

“还记我叫你下山之前我叫你莫要去后山吗,那后山有一神兽白虎之后,名白懿,只不过呢,之前兽性未除,我也从来不让她出来,也不让你去见他,以免被伤。”

少女起身挥手,戏台一下子就消失了,然后握着团扇回了屋子,容似连忙跟在她身后,听着少女说着。

“我从不让她出来,你没见过她也正常,在你下山第十年,她便偷偷逃下了山,过了几年,她又回来了,一身的狼狈,日日喝酒,穿着戏袍唱着戏曲,疯疯癫癫,浑浑噩噩的,还改了名,唤白诗懿,然后我又把她关了回去。”

“为什么?”

容似一脸疑惑,少女回到房间,化出一间书房,走到书案前,提笔开始作画,容似也就拿出了颜料,在旁边为少女开始磨墨。

“她经历了一场情,只是我看不透被神兽隐藏起来的那一段过去,也就了解一点,那一天过了没多久她来找我,跪求着拜我为师,想提高自己的法力,之后的几十年间,她又下了几趟山,可最后都是败兴而归,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一点法力,却越来越差了,如果我没猜错,她今晚会回来一趟,你自己去问她吧。”

少女停了笔,没继续画了,入夜之后,少女已经睡下,睡前叮嘱他记得等诗懿回来,只是等到他快睡着的时候,才听到门口一嗑门响声,出来后,只见一个身穿青色戏袍的女子靠着门,坐在地上,头上的头饰都掉了,发丝凌乱,脸色的妆容也花了,脸上还有泪痕,一手紧紧握着一盏纸,一手拿着个酒壶。

“你,你回来了,我扶你进去…”

“我还以为是嗝…是谁呢,原来是管,管师傅叫姐姐的养子,容师兄呀…师兄,不用管我,这挺好的…呵…”

女子自嘲一笑,抱着酒壶继续喝着,容似皱眉,他从未看过这般自暴自弃,毫无生气的女子,只不过他也不能看一个女子孤零零的躺在门口,也就搀扶起诗懿回到屋子。

“诗懿师妹你的房间是在哪里?我送你回房间。”

“师兄…你成过亲吗……”

女子眼中带泪,瘫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容似,渴望的看着容似,容似脸一红,回想起尚岚给他的婚礼,眼眸着透着幸福,女子看到后,自嘲的笑着,又仰头喝了口酒,连酒水弄湿了衣服也不在意。

“师兄,两情相悦,是不是感觉很好……”

“你醉了,好好休息…”

容似看着诗懿这样,也知道她被情所伤,也没了什么想了解的心情,只想扶少女回房间休息,只是少女摇了摇头,眼神放空,好似在回忆起什么……

“我没醉…喝了几十年了,怎么会醉呢……师兄…我好羡慕你,能和喜欢的人相守…我却入了戏,出不来了……”

“等下。”

诗懿说完,闭着眼睛昏睡了过去,容似刚想拉起诗懿,送她回房间,却见身披一件白色披肩就走出来的少女叫停了,走到懿的面前,双指带法,定在诗懿的眉心间,容似看的糊涂了些。

“姐姐,这是做什么?”

“她形神不稳,若是不施法给她稳住,不到黎明,她就要形神俱灭了。”

“啊!这么严重!”

少女抬起另一只手,提取洛夕山的灵气,注入诗懿的身体里,渐渐的,诗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下来,软软的靠着椅背,安稳的睡了过去。

“扶她回二楼第四间房,明日她醒来之后,叫她来大堂。”

少女收回手,停下了传法,叮嘱完之后就紧了紧披肩,离开了,容似按照少女所言,扶着诗懿回了房间,次日一早就来懿的房间,敲门正想唤醒她,却见房门一下子就打开了,昨天那个邋遢的女子一身素色青衣,三千青丝全部束了起来,不见半分憔悴,她对容似福了福身。

“诗懿见过师兄,昨日不修边幅,大半夜疯言疯语,惊扰了师兄,真是万分抱歉。”

女子丝毫不见昨日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虽然脸上微微带着笑意,温和地笑着,可是却也透着疏离客气,容似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少女找她,随后容似也就去做早饭去,而诗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只能去找少女。

“师傅,你找我呀。”

诗懿提裙,跑入了大堂,看到少女正在画画,也站在一旁,伺候着少女研墨,眉间刻意提起的活泼却显得有些苍白。

“别在我面前玩这一套了,都几十年了,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你的法力怎么越来越少了,明明是神兽之后,却连个妖都比不过。”

少女瞥了一眼诗懿,诗懿身子一震,走到书案前,跪了下来,低着头,却什么也没说。

“你三百年前便被送到我这里,说是玩乐心重,不受管教,在人间好一顿闹腾,我便将你囚于后山,那处灵力充沛,够你脱去兽性成为真正的神兽,可你却在偷偷跑下了山,消失了个几年,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说,我教你的,你又全部都撒没了,我知道你为情所困,可你也总的给我解释清楚吧。”

“师傅…你知道,我为何,独爱《牡丹亭》这出戏吗……我入戏了…出不来了……”

五十年前,江西南昌最繁华的一条街上、一红衣女子到处逛着,手上拿着一个风筝,嘴里嘟嘟嚷嚷的。

“哎呀,终于跑出来了,那山上快闷死我了,哼,那仙子真是讨厌,都不许我出来,现在我下山了,可就不要回去了,糖葫芦!”

之后,某个一点都没有神兽风范的女子把这一条街的美食都吃得差不多了,正打算换地方的时候,诗懿听到了一曲随风飘来的歌声,诗懿走了过去,戏台上,一男一女正在对唱着《贵妃醉酒》,诗懿看着,有些出神,渐渐入了迷,散场的时候人催了才反应过来。

“我要学唱戏。”

诗懿施法进了戏班里,找到了这个戏班的班主的房间,强势的拉着他的衣服,说着,这班主也犯了难,虽说这女子面容姣好,声音也不错,可是他们只找收小孩子来学,大了有些东西可学不会。

“我,这,这位姑娘,我们戏班不收大人的。”

“那好吧,别怪我不客气了…”

诗懿刚想施法让班主同意,免得麻烦,却见一女子走了进来,施法的手也就停下来,那女子一袭湖蓝色对襟襦裙,手里端着一盘食物就进来了。

“爹,吃饭了…这位姑娘是谁呀,怎么在爹您这。”

女子把吃的一一放好,看向了诗懿,诗懿也反盯着女子,心里想着要不要干脆施法把两人都迷晕了,省得麻烦。只是她认出了,少女的声音是方才在台上唱《贵妃醉酒》的女子,也就收敛了几分。

“嘉愿,你来得正好,这姑娘硬是要加入我们戏班,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戏班不收人了。”

“爹,算了,让她来吧,我最近不上台,可以陪这姑娘玩玩,也算重新磨练自己。”

名唤嘉愿的女子对诗懿温柔一笑,诗懿愣了一下,可重来都没人对自己笑过,她接触过的大多都是打骂,拒绝,训斥和冷漠,这凡间女子对自己的一笑,总觉得很温暖。

“那好,你也注意身体,去吧。”

班主很听这位嘉愿的话,之后嘉愿就走到诗懿面前,对诗懿伸手。

“姑娘,随我一同出去吧,我带你逛逛。”

五十年后,洛夕山上,诗懿跪在地上,说到这,脸上温柔得笑着,比起之前的假笑显得真实多了,眼眸里都是怀念依恋的模样。

“当年,她走进了我的心里,我也以为她心里有我…可是……”

少女听着,停笔,搁置在一旁的笔搁上,抬手细细掐算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少女看着跪在地上的诗懿,微微皱眉。

“你虽是神兽之后,可惜血统不纯,所以兽性未除,需渡上一劫,那姑娘,便是你的劫难,可是,那年回来之后,你已经安稳渡过了,兽性也除了,可是你却执迷不悟了起来。”

待续

四,贴子·无份·之二

“啊——”

诗懿跟着少女在戏班里逛着,看着一群人在训练场上吊嗓子,心动了,一直看着,嘉愿看到诗懿有些激动的神情,微微一笑。

“姑娘很喜欢戏曲?”

“那是,早几百年前我就喜欢了。”

诗懿手里拿着刚刚顺来的道具小刀,不停把玩着,嘉愿笑了笑,只当做是孩子气的话,不经意地就转了话题。

“我都不知姑娘叫什么?”

“懿,白懿,你呢?”

女子温和一笑,把诗懿手上的小刀拿了过来,诗懿也没抢,还了回去。

“我叫嘉愿,凌嘉愿,咳咳……”

女子捂着嘴,咳嗽了起来,诗懿刚想伸手去扶,就见一个小侍女跑了过来,扶着嘉愿。

“小姐,该回去喝药了,最近天气冷了,您的病又要去犯了,可要回去好好休息。”

之后,嘉愿匆匆把诗懿交给了其他人,就带着侍女离开了,虽然步伐沉稳,可是脸色苍白,诗懿虽是神兽,可是被关了几百年,不懂世事,也不知道嘉愿是怎么样了,之后她就被带去吊嗓子学唱戏,也就没想太多。

入夜之后,诗懿悄悄的找到了嘉愿房间,从窗户里翻了进去,只听见床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咳嗽声,床上的人好似注意到了有人来,窸窸窣窣的坐了起来,拉开了帘子。

“懿姑娘,怎么是你?”

“我来看看你。”

诗懿也不客气,坐在了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女,莫名的,她感觉这个凡间女子很是脆弱。

“谢谢了,不过我没事的,老毛病了。”

少女靠着床头坐着,对诗懿温柔的笑着,诗懿看着这笑,脸红了一下,伸手,变出了一颗丹药出来,递给嘉愿。

“这是棋语那老女人炼的丹药,可以缓解任何病痛,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病,不过谢谢你今天让我留了下来,所以给你。”

诗懿虽然因为血统不纯而兽性未除,可也是因为自幼便无一个人待她好,父母早亡,除了嘲笑辱骂,其他人也是把她当作空气,更多的是因为有些事就不分青红皂白就说她不好,就算后来的少女对她不差,给了灵气充沛地方由她修炼,可是少女无心,待她冷漠,无一人对她这么温柔的笑过,她也就对这凡间女子上了几分心。

“这……”

嘉愿迟疑的看着诗懿掌心的丹药,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不过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道了声谢,之后诗懿也没有再留,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嘉愿笑了笑,把丹药收进了一个小药盒里,没放在心上。

之后几天,诗懿都没看到嘉愿出现,她一直都没有看到嘉愿,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而是一直和班主还有其他人一起学习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

虽然诗懿学什么都不困难,打戏什么的更是简单,只是除了打戏,其他的学起来就废了些功夫,舞蹈之类的也还好,可是却被说没有形态韵味,气的诗懿抱着一堆戏本琢磨了好几天晚上。

自然而然就没有去想嘉愿了。

“什么?嗓子坏了!都要表演了,上台了,怎么就嗓子坏了呢!”

过了几天之后的一中午的,诗懿正嚼着一块鸡肉,手里抱着《牡丹亭》,面无表情的看着时,就听见隔壁班主的大嗓门,吓得书都掉了,这时看到了好几日都没出过房门的嘉愿走来,端着一壶茶,走进来换水。

“嘉愿,几天不见呀,你爹在隔壁怎么了,其他戏班的人打过来了?”

诗懿把书捡起来,放在一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嘉愿说着,嘉愿无奈叹了口气,走过来坐下。

“怎么会,只是唱《牡丹亭》的正旦嗓子哑了,上不了台。爹正恼着呢。”

嘉愿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诗懿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满不在乎地继续吃着。

“找个人上不就好了。“

“可是,《牡丹亭》是新的戏本,除了那位姐姐和我,无一人记得住戏本。”

嘉愿看到了诗懿旁边的一本《牡丹亭》,也就拿起来看着,诗懿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着。

“那你去呀。”

“因为《牡丹亭》中有着一些恩爱缠绵的桥段,爹觉得男女有别,就由我来唱小生的桥段。所以……”

“你们凡人就是不行,不就是个戏本子吗,都记不住。”

嘉愿一脸为难,而诗懿已经吃完,抹了抹嘴,十分嫌弃的样子,起身把自己吃的东西收拾了起来,嘉愿也想起身帮忙收拾,却被诗懿按了下来。嘉愿笑笑,也没再起来,而是看着诗懿,笑了一下。

“你们凡人,怎么,你就不是凡人了?”

“额…我母亲是,我应该算半个凡人。”

诗懿歪头想了想,似乎听别人说,自己的母亲是人间一个小国公主,在打猎时救了自己的父亲所以结为连理,所以也是自己血统不纯的原因。

“哈哈…你这个人可真有趣。不过,你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你给我的丹药很管用,谢谢你。”

诗懿一回头就看见了少女带着温度的微笑,心里也微微一暖,也就走过来,拉起少女。

“走,我陪你去唱一出《牡丹亭》。”

之后,诗懿就拉着嘉愿跑去班主面前,面对质疑她干脆自己唱了一曲,惊艳了所有人后,就拉着嘉愿去后台上妆。

没过多久,诗懿一袭藕粉绣花戏装,头戴点翠发钗,柳眉朱唇皓齿,宛若真正的杜丽娘走了出来一般。

而嘉愿一身青蓝色长袍,如同邻家公子一般,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被哪家父母藏起来的翩翩少年郎。

“梅郎——”

诗懿看到嘉愿走出来,抬手甩袖到嘉愿怀里,嘉愿轻轻一笑,拉着袖子,将少女拉入怀里。诗懿也便顺势靠了过去。

“这位姑娘好生热情,小生见之,甚是动心呢。”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都因为对方说的话,捂着嘴笑了起来,之后他们也就被催去准备上台了。

黄昏时分,戏台上,正到了管家小姐杜丽娘游园时睡着入梦在牡丹亭内偶遇了书生柳梦梅,与其春宵一度的戏码,而诗懿饰演着杜丽娘则闭眸安睡,倚靠在树荫之下,与此同时,嘉愿饰演的柳梦梅手持长柳枝,款款走了过来,看到了树荫下安睡的诗懿,伴着器乐念白,走向了诗懿。

“姑娘,姑娘醒醒……”

“唔…公子…”

睁眼那一霎那,诗懿看着背微笑的嘉愿,仿若看到了救赎一样,心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之后由于二人配合默契,对于《牡丹亭》的情节牢记于心,一场戏很快就结束了,因《牡丹亭》分为好几折,所以不会一天演完,也是为了为之后留悬念,班主特意把这出戏分为好几天来演,只是第二日清晨,戏班外吵吵嚷嚷的,大家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一伙人闯了进来。

诗懿刚好从厨房出来,正端着早餐想去找嘉愿一起吃呢,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掀了早餐,诗懿一下子就怒了,正想挥拳打人,就被嘉愿拉了回来。

“诗懿,别,他们是隔壁戏班字的人,经常来我们这里闹事,你等等,爹去叫捕快来了就好。”

诗懿皱眉,看着这群闹闹腾腾的,嘉愿把诗懿拉到身后,对上对面的领班人,丝毫没有因为对面人多,又或者是比自己高就怯怕,气势丝毫不输对面。

“姚班主大驾光临,怎么不走大门,也不先派人来说一声,我们现在都刚起,招待不周了该怎么办。”

嘉愿四两拨千斤,一下子就点名了此人不请自来毫无礼仪,只是一脸温柔恭顺的表情让人挑不出错。气的那人脸都红了,而诗懿则在默默看着,以防万一。

“你个小娘儿们赶紧走开,你爹呢!”

“爹爹今日去了县太爷家里做客,不在家,姚班主不如先回去?”

“哼,别以为你爹不在就厉害了。滚开。给我砸!”

那姚班主想一手推开了嘉愿,却被诗懿紧紧抓住手,诗懿抓紧了,然后把嘉愿护在身后。

“几百年不见,凡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呀,连我护的地方,我的人都敢动。”

诗懿一推,那姚班主就被推倒在地,他带来的人赶紧围了上去,而那人看着自己被抓红的手,气急败坏的就叫人去打诗懿,嘉愿一看,就拉着诗懿的手要护,而诗懿安抚的拍了拍少女的手。

“无事,他们还不能对我做什么。”

诗懿说完,就让嘉愿的侍女过来护着嘉愿,之后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刚刚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就被诗懿打倒在地,明明是个神兽,却比流氓还要流氓。

“懿,你,好厉害…”

嘉愿惊讶的看着这躺在地上的一群人,看着比自己矮的女孩子,没想到这女孩子居然这么厉害,而诗懿看向嘉愿,温柔的笑着。

“你是我的人,自然得护着。”

嘉愿刚想再说什么,却突然一旁冲出一个人,将嘉愿推倒在地,诗懿连忙将嘉愿扶了起来,却发现少女昏了过去,软软的靠着诗懿,这时,听到一旁那姚班主不停在笑,诗懿彻底怒了。

她抱起嘉愿,静静地把她送回房间,然后快速走了出来,把打算撤了的那群人又打了一顿,彻底不能动弹之后,就叫人把他们一个个都扔了出去。

之后,诗懿匆匆回房间,陪着嘉愿。

待续

四,贴子·无份·之三

那天过后,嘉愿的身体就差了起来了,本来就靠着诗懿给的金丹才好了许多,如今被人一推,好似哪里被狠狠撞了一下,一直没好,缠绵病榻好几日了,就连第二日的上台都上不了了。

“懿,你不用陪我的,咳咳……”

那天之后,诗懿也一直陪着嘉愿,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一个神兽照顾凡人有什么不对,更何况这还是她以前最不喜欢的事。

“喝着这些苦东西,你怎么好的起来。”

少女鼓着腮班子,不满的看了看手里端着的药,搅了搅之后就放在一旁,握起嘉愿的手。

“诶,那我也要喝呀。”

“不用,我帮你。”

诗懿笑了笑,闭眸,往嘉愿身上传送灵力,给嘉愿慢慢调理身体,只是,她送到后面只觉得越发的觉得有些怪异。

不对劲……魂魄…少了一魄…

诗懿没说什么,待调理的差不多的时候,诗懿收回了手静静看着嘉愿,而嘉愿愣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却感觉到了一阵温暖的气流走遍她的身体,舒缓她所有的不舒服,就连咳嗽没了。

“懿…你,你这是。”

“我帮你调理了一下,这几年你都不会有什么了。”

诗懿用自己至纯的神兽之力给嘉愿调养身体,暂时补了那少了的一魄,温养,只要她一直帮嘉愿温养着,嘉愿也不会有什么事。

“那你刚刚给我的是什么……”

“我是神兽白虎,传给你的是我的本命灵源。”

“啊…那你会不会有事?”

“自然不会。我自己修炼一段时间就好了。”

对于诗懿的话,嘉愿也就是惊讶了一下,之后诗懿也把自己的身份来历亮明了,她本来就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发现,所以说的特别快,二人的关系又近了些。

之后,二人重新上台,继续表演诉说着《牡丹亭》里的情意绵绵,生死相依的故事,只是一人以为是戏,一人悄悄的动了心。

几个月之后,《牡丹亭》整出戏都已经结束了,赢得满堂喝彩,班主十分开心,众人也就摆酒庆祝了起来,只是嘉愿不能喝酒也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只是,环顾了四周,她却没见另一个主角。

“我就说你去哪里了,怎么待在这?”

嘉愿找了一圈,在戏台上看到了诗懿,只见她身旁放着几盘糕点和酒,一边看着天空,一边慢悠悠的吃着,嘉愿笑着,提裙走了过来,坐在诗懿身边。

“我高兴,只是那里太热闹了,就想躲一下。喏,喝点?”

“不了,我不能沾酒。”

诗懿倒酒,递给嘉愿,只是嘉愿摆摆手,拒绝了,诗懿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开了天眼查看着嘉愿的身体,只是她血统不高,兽性不除的话,修为也提不上去,所以她只能看到表面,却看不到深处,所以她感觉嘉愿的身体不差,可是却有些她看不透,不过她也就稍微上了点心。

“我都不知道,懿,你是哪里人呢?出来这么久,你父母不着急吗。”

“我…我父母都不在了,没人为我着急。”

少女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着,嘉愿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答案,诗懿这一段时间就表现的就如同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一样,他们都以为这是哪家的小姐闹了脾气跑出来的,只是谁知道,这么个女孩子居然没了父母。

“我父母为仙界战死沙场,那年我才十岁。”

“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诗懿脸红红的看着嘉愿,靠着嘉愿的肩膀摇了摇头,有些迷糊,皮肤隐隐泛着红晕,嘉愿轻轻推了推,只见诗懿迷糊的抱上她的腰,蹭了蹭。

“嘉嘉…唔…你真好,从没有人对,对我这么好,他们,就会说我不好,打我骂我…棋语那女人虽然,对我不差…可是,她没心,冷…我就喜欢你……唔…怎么这么困…”

“醒醒,懿?懿?你酒量怎么这么差。”

嘉愿把醉晕的少女推开,扶着肩膀,看着少女迷离的眼神,有些好笑,心里却有些心疼,原来这么一个开怀放肆的少女背后有那么多不可说,也不在意诗懿刚刚的称呼。

“我,我没喝过…好喝……”

诗懿傻笑着,把头靠着嘉愿,身上一股酒气,熏的嘉愿都有些迷糊了。

“好好好,那我扶你回房间。”

“好呀,夫君…我们回房歇息吧……”

嘉愿话落,就看见诗懿兴奋地抬起头来,从台上跳了下去,拉着嘉愿就往嘉愿的房间跑,嘉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少女拽回了房间。

“懿,你醉了,你该回去自己的房间。”

嘉愿匆匆说了一句,却见诗懿停了下来,抬手微微掩面,双行泪水说落就落,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

“夫,夫君莫不是做了状元郎,升官发财,然后就打算迎娶别的女人,弃了丽娘。”

嘉愿才反应回来,原来是诗懿醉了酒,把自己代入了杜丽娘一角,以为她们是戏中人物,只不过,她现在又何必和一个醉的理智不清的人计较。

就因为嘉愿这不打算和醉人计较,就被这人打着伺候的功夫,把衣服饰品都卸下了,拉上自己的床,抱着睡了一夜,某人还一脸不自知,抱着自己以为的“夫君”睡的舒服。

“唔…好疼……”

一大清早,诗懿就醒来了,她梦见了一个极好的梦,活了几百年,她从来没做过这么美丽的梦,没有悲伤,辱骂,冷漠的梦,只是感觉,这美丽的梦代价有些大呀,头昏脑胀的。

少女想倦起身体,她从小就没什么安全感,所以一直都着这样睡,只是,她却感觉身旁睡着一个女子,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发现是嘉愿,就懵了,感觉头更晕了。

这时嘉愿还没起来,安稳的睡着,一下子就戳动了诗懿的心,脸红了起来,这一段时间和嘉愿相处的时候,有太多新奇的东西,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奇怪了,不过她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

“唔,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嘉愿撑起身体,昨天晚上她被人抱了一夜,从来没和人一起睡过,倒是有些不习惯,身体都有些僵硬了,不过她还是一下便注意到了醒过来的诗懿,问道。只是,少女突然一句话让她摸不着头脑了。

“嘉嘉,我会对你负责的。”

“啊?”

那一天早上之后,嘉愿清楚地感觉到,那个说对她负责的少女就日日缠着她,不仅演戏跟着,排练跟着,晚上睡觉都跟着,比起之前还要黏,之前好歹好有些距离,现在恨不得睡觉都一起了,嘉愿虽不介意人陪,可是日日被人黏着总有些不习惯。

“懿,你到底在想什么?”

排练结束之后,嘉愿正想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诗懿又跟了过来,嘉愿也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我心悦你呀,就想和你待在一起。而且我们不是一块唱的嘛。”

“心悦不是这样的,心悦是你和一男子相爱了,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那才是心悦。”

嘉愿没当真,只以为这是神兽不懂凡间的规则,是一种朋友表现的一种方式,诗懿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她会证明自己的,到时候嘉愿就知道自己是真的了,之后嘉愿把诗懿推了出去准备更衣。

这几天阴雨天,戏班也没什么人来,干脆就歇班了,嘉愿刚换好衣服准备看戏本再仔细端详一番时,又看见诗懿推开门闯了进来,手里抱着好几本戏本子。

“嘉嘉,我们继续看《牡丹亭》好不好,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再练练的。”

见诗懿没再说什么心悦的话,嘉愿也不说什么,拿着戏本陪着诗懿练习着,只是,她没注意到,诗懿饰演的杜丽娘,眼中的爱意太过于真实,抑制不住的真实。

因为嘉愿不再去刻意说诗懿什么了,某神兽一点自知之明都没了,见缝插针的得寸进尺着,也因此,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嘉愿对于诗懿时不时唤夫君,又时不时的抱住自己都习惯了很多,晚上也习惯某人爬上自己的床和自己一起睡。甚至,被少女缠的狠了,也会说一句我喜欢你。

只是,待诗懿因修炼问题不得不闭关离开的几个月后,这本来就美好而脆弱的场景破碎了。

“嘉嘉,我回……来了……”

少女提着裙,跑入了嘉愿的房间,却见嘉愿穿着一袭嫁衣,正对着镜子试着,诗懿有些懵,外面一片红色,到处贴着囍字,无不在冲击着她,只是她挂念嘉愿,没想太多,只是谁知道,她进来之后看到了这一幕。

“懿,你回来了。”

嘉愿穿着嫁衣,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的幸福是诗懿给不了的。

“嘉嘉…你这是……”

“我明日要成婚了,你来,恰好可以看我成亲。”

少女红了脸,牵着诗懿的手进了房间,想把自己的快乐告诉诗懿,可是,这对诗懿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你,你要嫁人了!不对,不对,你不是该和我在一起吗,你,你不是喜欢我吗。”

诗懿牵着嘉愿,追寻着少女眼中自己想要的真相,只是,什么都没有。

五十年后

“我们吵了一架,我带她走,可是她不愿意,第二天,我躲在暗处,看着成亲,自此之后,我一直躲着,远远的看着她……”

诗懿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她瘫坐在地上,而一直在绘画的少女却什么都没说,继续画着,过了许久,画闭,少女唤来容似,叫他拿一烧好的炭盆进来,才清清冷冷的开口。

“自始自终,只是你一人自作多情,既如此,也该放手了。”

待续

四、贴子·无份·之四

那一天吵完以后,诗懿负气离开,嘉愿也不想和诗懿再有什么争吵,也没找,即使她不知道,少女就离她很近很近,她也没去。

次日,在一片祝贺声中,嘉愿带着十里红妆,嫁给了县令之子,虽不富贵,却也和美,所有人都说着这良缘,唯独诗懿在酒馆里买醉,在那之后,她永远都躲在暗处看着嘉愿,也会上台唱戏,只是避着嘉愿,因为她知道,她一开口,就会被发现。

而她,每一次看到嘉愿时,就会看见嘉愿总是带着幸福的微笑,那种不需要自己的幸福快乐,诗懿就离的又远了些。

知道三年后,嘉愿突然有一日在宴会上倒了,请来大夫说是旧疾复发,怎么也治不回来,缠绵病榻了几天后后,香消玉殒了,只是没人知道,她死去那一晚,本可以活下去的。

“嘉嘉,没事的,会好的,我会救你的。”

县令府,少夫人房内,就在所有人的惊讶下,一个少女冲了进来,坐在了床上,拉起床上那脸色苍白的女子的手,着急的说着。

女子挥挥手,让所有人都离开了。诗懿抱起了女子,嘉愿无力的靠着诗懿,脸上还是那第一次见的,温柔的笑容。

“懿,你不必如此,大限将至,不用救的。”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保证。”

诗懿满眼都是泪,伸手要给嘉愿传内力,却被嘉愿轻轻推开了,女子靠着她,语气一如从前,温和的不像话。

“懿,我不能给你相同的感情,过去,我都知道你在,谢谢你…你会遇到,比我好的人……”

女子说完,靠着诗懿,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说什么了,而诗懿已经泪流满面,紧紧抱着少女,却也说不出什么了,她捧在心里的花,最终还是枯萎凋谢了。

之后,她远远的看着女子下葬,在墓旁抱着酒壶,静静地陪了少女七日,她比任何人都要伤心难过,可是却哭不出来了,穿着当年一起上台的戏服,一边喝酒,一边唱着《牡丹亭》,慢慢的走回洛夕山。

少女自是不喜欢自己的地界来了这么个人,也就叫了还未出嫁的扶绫把她洗干净,然后丢回后山,少女不会去管不向自己求助的人,之后几日,诗懿浑浑噩噩的度过了,醒来了,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度了一劫,成为了真正的神兽,可是,她一点都不开心。

再之后的五十年了,如诗懿所说,她一直在努力修炼,也会下山去找转世的嘉愿,可是她耗尽所有的法力都找不到,也就这一次,她能感觉到,可是却不知道在哪里,所以,她求助了少女,只是,就算她在人群里一眼就找到了她,把她前世的记忆都给她了,让她想了起来,可是她还是,拒绝她了。

所有重逢的喜悦被那句我只是把你当朋友而打入冰窖,诗懿彻底凉了心,回了洛夕山,这些年来,她一直忘不了,每夜梦境中都是与嘉愿的一幕幕。

“懿,你该放手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就如同你手中握紧的沙子、握的越紧,就没得越快,而且,你本就不该有。”

少女画好了画,递到诗懿的面前,诗懿接了过来,那上面画着是当初,她和嘉愿在戏台上的演出,那时她一袭藕粉长裙,她一身青蓝长袍,二人明明饰演最恩爱的男女,唱着最美好的爱情,可是现在,终是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我知道了……师傅,谢谢你。”

少女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只是叮嘱好容似,看好诗懿,若是她下山了,记得跟去,之后就撒手不管了。

诗懿抱着那画,瘫坐在地上半天,最后,当眼眶里再也流不出眼泪时,慢慢地将那画放入碳盆里,任由火舌将画一点点吞灭,最后,画纸被烧成灰烬,什么都不剩了。诗懿克制着自己想把画拿出来的心情,静静地看着,一滴眼泪也没落,心中再不起一丝波澜。

之后,入夜,她来到了嘉愿如今转世的家,她如今成了体弱多病的官家小姐,诗懿施了幻术,将睡梦中的嘉愿唤来,在月下,自己搭起来的戏台上,为她,也为自己,唱了最后一曲——《牡丹亭》中杜丽娘因思念成疾,最终抑郁过世的片段。

那是一切的开始,只是杜丽娘可以与梦中的爱人可以在现实中遇到,并且起死回生,与其相守。

可是,那是杜丽娘,不是她白诗懿,她做了个梦,将自己溺死在里面,她喜欢着嘉愿对她的好,却连是不是真的都不知,渴望现实中也是,只是,那场溺死她的梦就是结局了。

开始的美好而动人,结束的却仓促而悲苦。

嘉愿静静在下面看着,这里很暖,不会因晚风而对嘉愿的身体有什么伤害,也因是诗懿设的结界,没多久,一出戏就结束了,诗懿也没卸妆,穿着戏服,慢慢的走下台,看着嘉愿。

“你又是何苦呢。”

嘉愿看着诗懿,眸中却不见任何感情,她被扰了几年,虽感谢诗懿的感情,却也不喜被人强迫,如今忆起前世,也说不上有何感觉。

“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喜欢我,陪我嬉闹时,唤过的娘子,我从来有接触这美好的东西,扑了进去,虽是一场空,我却舍不得放手。”

诗懿看着嘉愿,慢慢说着,她也不知道嘉愿有没有在听,只是自己静静地说着。

“我有个师兄,他爱的是个男子,他们很辛福,我以为,我们也可以,可我现在发现,你喜欢的不是我……往后,我也不会扰了你、只盼你一切都好。”

“只可惜…往后,无人陪我唱这出《牡丹亭》了。”

诗懿摸上嘉愿的脸,施法,嘉愿一下便昏了过去,倒入了少女的怀里,诗懿抱着嘉愿,放在戏台上,闭眼,一滴泪,滴落在女子脸上。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诗懿慢慢唱着,一边慢慢施法一点点清去嘉愿的所有记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幅幅自己曾经很在意的记忆全部消失了,只是,哭得太多,她彻底哭不出来了,不过也好,至少,不会在梦里梦到从前的种种,醒来却什么都没有要强。

之后,诗懿引出身体里的金丹,慢慢注入嘉愿的身体里,以自己的金丹,补了嘉愿失去的那一魄,自此往后,无论是第几世,嘉愿都不会缠绵病榻之上,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没了金丹,诗懿也不能再维持任何的幻术结界,嘉愿躺在地上,她也没了任何可以支撑的力气,也和嘉愿一起倒在了地上,之后变回原形,一只小白虎。

恍惚间,她听到一阵兵荒马乱,睁开眼睛努力看时,她远远地看到,那个少女被人抱走了,而她,也被人提了起来,抱走了。

洛夕山上

“姐姐,我把师妹带回来了。只是她没了内丹,修为灵力全无了。”

少女看着睡在容似怀里的小白虎,果然是没了灵力内力,金丹也没了,好不容易修炼成神兽成年体,如今算是被打回原形了。

“罢了,这不孝徒儿,你把他抱去后山,我在哪里刻画了个阵法,她也能好好休息。”

“是。”

少女抬手,将诗懿所有和嘉愿有关的记忆都除去了,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容似将诗懿带下去,不久之后,容似回来了,继续伺候少女下棋。

“姐姐除了师妹的记忆,以后是不是不会想起来了。”

“非也,在她重修金丹之日,所有的一切,她都会想起来,我只是想让她这几百年好过安稳些,免得又来打扰我。”

少女落下一子,依旧冷冷清清的模样,只是,容似却知道少女这是为诗懿好。

“姐姐,为何,她和那姑娘不能修成正果?”

“她们之间没有正果,那姑娘的心,自始自终都不在懿儿身上。”

“真可惜……”

“你以为,世间痴情怨侣都能同你和那尚岚一样,只要喜欢就能在一起,爱而不得者,多了去了。”

“你算幸运的了。”

少女落下一子,一下便把容似的出路堵住了,一下便赢了,也不知为何,容似总感觉,自他回山之后,下棋便再也赢不过,还输的很惨,总觉的是少女在报复他当初为了下山赢了那半子。

“过几日,你带她去山下那小姐家附近逛一圈,了却尘缘。”

“是。”

几日之后,容似抱着已经没有任何记忆的诗懿下山,小白虎好像对什么都很好奇,一只不停地看着,直到她看到一个女子在和一群人在前面逛着一下就从容似身上跳了下来,蹦跶的跑了过去。

“这是哪来的小白虎,好可爱呀……”

小白虎蹭了蹭女子的脚,这时女子发现了,抱起了小白虎,夸道,只见小白虎蹭了蹭女子,而这时,容似走了进来。

“姑娘,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没管好。”

“无碍,给。”

小白虎被容似抱了回来,容似道了声谢后,抱着小白虎往前走,的女子也和她的朋友往另一边走。

就算一人一虎觉得熟悉,可是她们都不记得前尘往事,自此之后,曾经在台上唱着恩爱缠绵的二人,如今再无一丝瓜葛。

远远的,仿佛一曲《牡丹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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