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临床老头在找儿子,接班的女儿说哥哥6点回家上班了。老头说,我咋不知道呢?女儿说你刚才在睡,就没叫醒你。老头不相信,一直担心家里出啥事了,为何儿子不打招呼就走,絮絮叨叨不断,怎么解释都不通。
我开始明白那老太常生气的原因了,这老头有时太不可理喻,莫名其妙瞎操心,别人话还不相信,估计如果换是我家老人,我也会生气地骂他几句了。好在他女儿脾气好,一直解释着。常想,老头病情恢复慢,与他那不好性格关系很大。
今天是手术后的第三天,自从手术后,每天查房就剪开纱布,医生们查看伤口后,又有小医生来消毒包扎起来,我的伤口愈合很好,小医生表扬身体素质不错。
骨科病房里,每天都是叮叮当当东西掉到地下的声音,常常在梦中被惊醒,想来缺胳膊短腿的人,拿东西难免失误坠落。同病房的病友家属,全家也都是手脚动作偏重的人,关门开门总吵到我,看来一家子人总有些共同的脾性。
这家人,尤其是姐妹两人,其实很善良,每次我上厕所,她们都主动帮忙我关门,主动帮我打饭等,显得特别热情,让人感动。所以人都有优点,也难免有缺点,多记住别人的好,会过得更开心。
手术后的脚总体感觉比手术前好多了,尤其是移动时不担心脱落且没那么疼痛了。脚总是被要求翘很高,要比心脏高,脚才会消肿得快,未来的日子估计都得当翘脚女郎了。
术后最严重的问题是每当拄拐起来上厕所,能感受血迅速回流到脚上,脚面就肿胀起来,撕扯着疼,所以,有时上厕所都想翘起二郎腿,或架起腿,站和坐变得是很奢侈的事了,只能躺着。
以前懒散时总说:“能坐不站,能躺不坐”,现在正践行这句话,却多盼望坐起来或站起来啊!今天天空特别美,早上是蓝天白云,晚上是晚霞满天,但是,我却没能站到窗前欣赏。
拄拐上厕所已经轻车熟路了,石膏鞋也穿得习惯,驾轻就熟了,整体感觉比手术前好。医生说至少还要固定半个月,这白靴子还得再穿半个月?有点厌倦穿它了。
现在所有人都问啥时能好,啥时能下地,要休息多久,我也懒得问医生,想必他们也不会立马明确答复你,必须经过各种检查,看到拍的片或各种检查数据后,他们才好下结论。个中原因,作为审理过医疗事故的法官,我是心知肚明的。
医患纠纷的激烈,只能让医生更谨言慎行,医生明明可以靠经验判断,偏偏只敢凭数据诊疗,谁之过?我一向主张只要医生不是故意或过分疏忽,应尽可能保护医生的探索精神,减轻医生的心理负担,但是,在这充满戾气的社会谈何容易?
其实,我也不需要医生回答,每个人都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而我伤的是关节,三踝骨折的情况更复杂了。
今天看了术后的x光片,看到自己脚上的钢板和钉子,甚恐怖,只想到一个词——白骨精,因为片子上的钢板是白色的。我在想,以后过安检,这些东西会不会有响声?
自从有了X光片后,木木先生就演变成为专业解说员,每逢有探视人员,木木先生就拿出片子,不厌其烦地解释哪里骨折了,哪里装钢板了,X光片也让木木先生很直观地知道他老婆伤得有多重。
事后,我仔细查看了一下清单,我那小小的脚,居然放进去很多美国配件,吓到了我,比如2.7mm锁定螺钉4枚,3.5mm锁定螺钉7枚,空心螺钉3枚,直型重建钢板一块,外侧钢板一块。我这一夜之间就成为了钢铁战士了吗?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多钢铁,放脚里会不会很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