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乡下,总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想慢下来泡杯茶,回想自己活过的人生。
乡下的时钟好像比城里的走得慢。早上八点起床,老妈已经把丰盛的早餐备好,安安静静,慢条斯理享受早餐,看着爷孙两的打闹,幸福感油然而生。胃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懒洋洋的浸泡在冬日清晨的阳光里,仿佛时光静止。
和老妈推着婴儿车一起去集市上闲逛,一路走去,一路聊去。总能碰到各种熟悉的乡亲父老,然后就停下来在路边聊上几句。互相聊聊近况和家常,最后感叹时光荏苒,因为站在身边的女儿都比妈妈高出一个头,女儿的孩子都会走路说话了。
只有在乡下,仍旧会有很多人,愿意停下前进的脚步,和你面对面诚恳的聊聊天。
陪着老妈买件衣服,也是每个摊都瞧上一眼,然后随意的砍价。因为老妈砍的太低,整个市场逛完还是一无所获。
我说,老妈,为了省下几块钱,我们砍价花了好几个小时呢。老妈笑笑不语。这么多年了,她的幸福哲学我仍然读不懂。她的人生最大宗旨好像就是一个字,省。
小时候,我们的学费都是她省吃俭用一分一厘攒的,因为钱太散,我都不敢去缴费;上学后,她总把好吃的留起来,等一周回家一趟的我和哥哥吃,有几次食物都过期变质坏掉了;长大后,她总把新鲜的菜摆在我们面前,自己却在吃上顿的旧菜,为了不浪费。
一趟集市回来,我想怎么着也得一两点了吧,毕竟,慢悠悠走路去走路回,聊了那么多的天,砍了那么久的价。瘫在沙发上揉着酸痛的脚,撇了撇时钟,不到12点!
在城里,出门要去哪里,至少坐上一趟公交车,再回到家的时候早已过了大半天。坐车一小时,办事五分钟,是我们在城里的生活常态,我们早已经忘了,时间其实也可以很慢很慢,一天的时间里,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去很多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人聊很多家常。
木心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时间很慢,我们长大的速度也很慢,上学回家看见父母总是老样子。
后来,时间突然跑起来,父母也突然就有了白头发,有了深皱纹。
再后来,我们努力奔跑,想要追赶父母衰老的速度,可是,我们没有跑赢也丢了父母。
老妈在城里帮哥哥带娃,她说在城里度日如年,每天都想家,想回到乡下。在城里的她,不用风吹日晒,不用担心刮风下雨,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可是她却天天弓着身子埋着头,闷闷不乐。
一回到乡下,老妈的抑郁瞬间治愈,精神抖擞的忙活家里的各种杂事。虽然已经不种地了,她依旧起早贪黑的忙碌,厨房客厅被她打扫的一尘不染。
从城里回到乡下,老妈得到释放。看见老妈脸上久违的笑容,做儿女的心里有安慰,更有苦涩。
我愿重拾从前的旧时光,停下奔跑的心和脚步,欣赏老爸老妈忙碌的身影和时不时的拌嘴,还有小家伙不停歇的奔跑捣乱。
在乡下的慢时光里,这些最平常不过的小事,突然感知到幸福的巨大存在和有父母在的浓浓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