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来叨在大淮安抗倭的李遂父子。其实前面几回拉拉藤已经为这场抗倭决战做了铺垫,无论是沈状元或是范知府,还是正在叨的李巡抚,从史料上看均不是奸佞和昏庸之臣,身为朝廷命官,本能地会维护地方稳定,尽忠履职。面对倭患这个共同的敌人,所处位置不同,决定了所采取的应对措施不同,而李遂大将军则注定要在正面战场冲锋陷阵。
再多援引些关于淮安倭患的背景。明嘉靖年间,大淮安地区受到倭寇的严重骚扰。嘉靖三十四年即1555年,5月,一伙倭寇由山东日照登陆,流劫翰榆、沭阳、桃源,一直到清河县码头镇(拉拉藤注:今天淮安市淮阴区码头镇),才被军民全歼。嘉靖三十六年即1557年,倭寇由南通的通州流劫到扬州,然后分两路北上,一路沿运河突犯淮安,掠民船40余只后遁去;一路侵人盱眙城,再过淮犯泗州,攻城未克,又分众攻人清河县治小清口(位于今天淮安市淮阴区码头镇),焚掠后东下,侵扰山阳、安东(今天淮安市淮安区、涟水县等地)。嘉靖三十八年初夏,盘踞庙湾的倭寇又聚众数千西犯淮安城……
拉拉藤要专门介绍的,正是嘉靖三十八年的这场决定性战役。这一年的4月,天气渐渐转暖。沙滩上,年轻的女子牵着孩子眺望着海面,火红的夕阳把身影拉的长长的,海风拂来,女子的衣角摆动,仿佛召唤着外出打渔的男人早日回家。忽然,海平面上冒出一个白点,接着出现两个、三个……十个……五十个……
数也数不清的白点越来越近,女子屏住呼吸,把孩子的手都捏痛了。再近些,终于看清那些白点是白帆,却并不是村里男人们的渔船,一位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子站立在船头,举着一个长筒状物,望向女子身后的村庄。“倭寇,倭寇来了……”
直至今日,诸多史籍记载了嘉靖三十八年的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抗倭大战。注意,此战为战役,而非一场两场的战斗。既然是明史中大淮安,拉拉藤就《明史》来叨。先看《明史·列传·卷九十三》记载:
三十八年四月,倭数百艘寇海门。遂语诸将曰:“贼趋如皋,其众必合。合则侵犯之路有三:由泰州逼天长、凤、泗,陵寝惊矣;由黄桥逼瓜、仪,以摇南都,运道梗矣;若从富安沿海东至庙湾,则绝地也。”乃命副使刘景韶、游击丘升扼如皋,而身驰泰州当其冲。时贼势甚盛,副将邓城之败绩,指挥张谷死焉。贼知如皋有备,将犯泰州,遂急檄景韶、升遏贼。连战丁堰、海安、通州,皆捷。贼沿海东掠,遂喜曰:“贼无能为矣。”令景韶、升尾之,而致贼于庙湾。复虑贼突淮安,乃夜半驰入城。贼寻至,遂督参将曹克新等御之姚家荡。通政唐顺之、副总兵刘显来援,贼大败走,以余众保庙湾。景韶亦败贼印庄,追奔至新河口,焚斩甚众。庙湾贼据险不出,攻之月余不克。遂令景韶塞堑、夷木压垒陈,火焚其舟,贼乘夜雨潜遁。官军据其巢,追奔至虾子港,江北倭悉平。帝大喜,玺书奖励。贼驻崇明三沙者,将犯扬州。景韶战连胜,围之刘庄。会刘显来援,遂檄诸军尽属显。攻破其巢,追奔白驹场,贼尽殄。时遂已迁南京兵部侍郎。论功,予一子官,赉银币。御史陈志勘上遂平倭功,前后二十余战,斩获三千八百有奇。再予一子世千户,增俸二级。
这一年四月,由数百艘舰船组成的倭贼浩浩荡荡地在南通的海门登岸。李遂对诸将说:“倭贼跑到如皋,一定会聚集在一起。一旦集合,对我大明朝的侵犯之路有三条:一是从泰州逼近天长、凤阳、泗州,则大明皇帝的祖陵将受到惊动;二是从黄桥逼近瓜洲、仪征,以动摇南都(南京),则运输要道将被梗塞;三是从富安沿海向东到庙湾,则是进入绝境了。”于是命令副使刘景韶、游击丘升扼守如皋,而自己亲驰泰州。
当时倭贼声势非常强盛,副将邓城抵御敌人被打败,指挥张谷战死。倭贼知道如皋有准备,便准备侵犯泰州,李遂紧急命令刘景韶、丘升阻击倭贼。连续在丁堰、海安、通州等地和倭贼进行了交战,都打了胜仗。倭贼沿海向东掠去,李遂高兴地说:“倭贼没有能力打了。”于是命令刘、丘二将尾随其后,并在庙湾主动出击,招引倭贼。
尽管节节胜利,但是李遂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敏锐地判断倭贼可能会突向淮安,于是夜半奔驰进入淮安城。果然,倭贼不久就到达,李遂指挥参将曹克新等人在姚家荡御敌。通政唐顺之、副总兵刘显前来支援,倭贼大败逃走,并聚集剩余人员据守在庙湾。与此同时,刘景韶也在印庄打败倭贼,追赶到新河口,焚杀敌人甚众。
退守在庙湾的倭贼占据险要不出,李遂等将领进攻了一个多月,还不能攻克。莫非,高歌猛进的胜利就这样戛然而止吗?欲知战事最终如何走向,请听拉拉藤下回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