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胄宁
“噗!”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罐装啤酒的拉环处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讨厌的泡沫喷到了手上。
“切。”我啧了一声,确实很讨厌啤酒撒在手上的感觉,虽然灌到胃里很舒服,而且啤酒撒到手上会害我少喝一大口,真讨厌!我用力甩掉手上的啤酒,另一只手把易拉罐里的酒灌进了肚子。
“爽!”我大吼一声,也不顾从嘴角流出的酒滑向下巴,一股清凉感传遍全身,在酷暑难挨的八月,在能烤熟人的骄阳下,喝着冰镇啤酒最TM爽了。我轻快的甩了甩刚刚染成金黄色不久的短发,却猛然察觉一道目光正怯生生地射向自己。
“子卿,”目光的主人自顾自的摇着头,“你这样怎么行?喝酒对身体不好。”眼前的男生从一直注视着我的树荫下走了出来,从斜挎的小皮包里取出了一小包精致的面巾纸,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装,抽出一张,递到我的面前。他可能本来想替我擦拭嘴角的啤酒,因为一开始他拿面巾纸的手举的很高,但和我对上眼神的瞬间,明显又退缩了一下,这才把纸放在我的手上。我的眼神很吓人吗?我自己倒是不清楚。
“谢啦!”我接过纸擦了擦嘴角和手,然后像哥们一样的拍了拍男生的肩膀,他显然被我的这个举动又震慑了一下。娘炮!我在心里骂过无数次眼前的这个男生,他叫谢雨,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们班唯一的一个男生。要是个帅哥也好,他有着四十多岁中年大叔发福的体态,矮矮的个子,戴着一副大大的眼镜,圆圆的脸上长满了雀斑,稀疏的头顶上头发油腻不堪。而且就算把外表都放在一边不谈,这个人说话奶声奶气,婆婆妈妈,还对身体不好?老娘让你关心了吗?还子卿,子卿也是你叫的?经过我同意了吗?恶心死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竟然对我有好感,我真的想不通,全班女生里唯独我不像个女生,抽烟喝酒,说话直来直去,时不时还顺口蹦出几个脏字,跟谁都合不来,也不太愿意说话。对了,我们宿舍有个“柔弱猪”,挺配他的。不,是绝配!
不过啊,幸好谢雨没向我表白过,要不然我怕把他损哭了。就这样一个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跟某国AV里的电车痴汉一样招人讨厌。唉?我刚才是不是暴露给你们什么信息了?好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其实姐对这篇阅读量突破十就得好好庆祝一下的短篇小说已经非常无语了。那个作者也是脑袋缺根弦,放着诗歌不好好写,非要改变风格写短篇,写也行,得有人看啊?废了半天劲三四千字,写好了没人看,听他说还要坚持写,真是服了。麻烦作者你下次找别人当主角吧,我已经当了两次了,姐的出场费可不低呢。而且你不要在字里行间把姐塑造成泼妇好不好?要把姐帅气的一面写出来啊。“喂!说你呢,戴绿框眼镜的,听见没有啊?”ヽ(#`Д´)ノ
好吧,扯远了,不要理他了。咱们接着说谢雨。刚才说到哪里了?对,恶心!太恶心了!我还是赶快离他远点,要不然晚上会做噩梦的。
“你在这干嘛?”我上下打量了他那粉色格子衬衫包裹住的肥硕躯体,没好气的问。
“啊,那个,那个,其实吧,我……”谢雨挠着他那稀疏的脑袋吞吞吐吐。
“有屁快放!”我随口就顺出了一句貌似不太文雅的成语,好吧,你们要原谅我。 (^o^)
“啊,是。那个我在一楼的教室上自习,”谢雨摸了摸油光闪闪的蒜头鼻子,可能是害羞,他满脸通红。“那个,想跟你打个招呼,所以就过来了。”他仰头看着我使劲的点头,好像在确认自己说的话的可信度一样。
“哦,这样啊。”傻逼,竟然偷窥我,这是我此刻心里想的,但还是没说出口,“嗨!打完招呼了吧,你可以走了。”我再次皱起眉头,好像还顺便赠送了一个白眼。
“其实,那个,那个,我想问问子卿你……”他听到刚才我的回答低下了头,又猛的抬了起来,看见我锐利的眼神,像是怕我再说“有屁快放”似的,咽了口唾沫,“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请子卿你一起吃个午饭。”他低下头闭上眼睛,像是背台词一样的把这个并不长的句子大声背了出来,我清楚的看见他的肩膀在抖,好像说出了他人生中顶大顶大的决定。
“不可以。”我再也忍不住早已窜上大脑的怒火,“你怎么回事啊,跟着我干嘛?想找揍是吗?还有,你是不是喜欢我?呵呵,看你那副德行,你认为我会看上你吗?笑话。”我像是调整呼吸似的顿了顿,“还不快滚?”我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带着50%的愤怒和50%的不屑,瞪着眼前这个粉红色的“小猪”,估计现在的这个眼神可以杀人。
果然,眼前的谢雨像根木头一样僵在了那里,他下巴张着,好像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可能是我把这孩子吓坏了吧,他突然表情扭曲,放声大哭,两手抱头,跑开了。
“反应迟钝。”这是我对谢雨刚才举动的总结。在我这里,渣男逆袭的剧情是不会上演的,虽然我也不算是女神。
身后的教学楼里传来了一阵舒缓的下课铃声,身边的树上一直回响着蝉鸣,只是我现在才仔细去听。时间如若静止,眼前便是永恒的美景。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一阵悦耳明快的小提琴声,悠扬的曲调像极了我心中的旋律,伴随着小提琴声调的起伏我也随之心潮涌动起来。说来也奇怪,小提琴的旋律给我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可是我平时并不怎么听小提琴曲的。越想越觉得奇怪,正当我想要寻觅琴声的源头时,曲子却在我身后戛然而止,随着琴声的停止我茫然的转过头,她,却在我眼前蓦然出现。
她,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女孩,个子不高,乌黑的头发如同绸缎一般的鲜亮柔顺,没有一丝杂色,轻轻的划过她的肩膀,随风摇荡。她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左手提琴,右手执琴弓,刚刚停止的曲子也许她还意犹未尽,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那是一双非常大又讨人喜欢的眼睛,和她的小脸非常搭配,再加上她的身体,共同构成了一个娇小可人的小美女。
“这是什么曲子?”我和她互看了好一会儿,为了打破窘态,我率先开口了。
“紫色激情。姐姐你听过没有?”她开心的笑了,两颗小虎牙漏出嘴角,眨动着她那双大眼睛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期许。
“啊……应该听过。”我因为不想说假话,含糊其辞,不过应该确实听过,因为我一直觉得这首曲子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那姐姐你喜欢这首曲子吗?”她靠近了一步,来到我的面前,仰起头看我,她的身高可能踮起脚来也够不到我,但是她却散发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清纯感,以前有个眼睛明澈的男生也有这种未经雕琢、不喑世事的纯洁,不过跟眼前的这个女孩还是略有不同,是眼前这个女孩与生俱来的天真吗?
“喜,喜欢啊。”我什么时候说话像这样吞吞吐吐过?我为什么会慌?“那个,名字?”
“哦?”女孩仍旧仰着头,可能是我的问题太过突兀,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啊,还真是失礼呢,我叫伊梦。伊人的伊,梦境的梦。”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吐了吐舌头,“姐姐你呢?”
“阚子卿。”我回答,“阚,就是,……阚子卿的阚,阚子卿的子卿。”原谅我吧,我一时实在想不出怎么说这三个字。
“很好听的名字呢。”叫伊梦的女孩眨眨大眼睛,随后伸出了右手,“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她眯起了眼开心的笑着,脸上浮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嗯,好。”我慌张的握住了她的手。朋友,这是个多久没有听过的词汇了?或者说我身边有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存在吗?
“那子卿姐姐既然喜欢,你再听我给你拉一曲吧。”伊梦开心的转动着身体,淡蓝色的裙摆随风旋转,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像一朵绽放的牵牛花,纯洁而又自然。她架琴搭弓,熟悉的旋律随之流出,比刚才还要清新脱俗。
我沉浸其中,闭上了眼睛。
等再睁开眼睛时,发现头顶是一片葱郁的绿色,蝉鸣声依旧吵人的回响在耳畔,一阵微风拂过,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和我低语。哦,原来刚才自己坐在草地上,背靠着那棵大树睡着了。唉,阚子卿啊,阚子卿,你真是丢人啊。我摇着头苦笑。
朋友吗?伊梦,对,是这个名字。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是如此的真实,一点都没有是在梦中发生的虚幻感。
“呼。”我轻声叹了一口气。
才明白,原来让我久违的并不是那首曲子本身的旋律,而是那属于朋友这个词的遥远记忆。
16.7.27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