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谁在小区里设定了定时闹钟,每天晚上天幕四合,最后一抹蓝从西天消失后,小区的楼宇间就热闹起来。当然还是小孩子的喧闹声音最大。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地叫喊着,好像要用完一天积攒下来的沉默积蓄出来的力量一样。
窗户外的孩子们玩起了丢手绢的游戏,起先是一个年轻的爸爸领头儿,带着孩子们绕圈圈,丢手绢,丢到谁后面谁起来表演个节目或者回答问题什么的。不知道现在的幼儿园老师还会不会跟孩子们玩这样的游戏,也许没有吧,因为在这之前,从没有听孩子们大声吵嚷着“丢啊丢,丢手绢”之类的。但丢手绢的游戏在我们小时候最经常玩的游戏了,如果没有枯燥又费解的作业的话——我记得的这个游戏只在学校里老师才会组织,私底下,人多口杂,很难聚起十几个同伴围成一个圈的。
对我来讲,幼儿园教授的所有内容都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尤其是集体活动。每次挨近傍晚,快要放学的时候,老师组织大家搬起自己的小板凳坐在操场上,围成一个圈,我就忐忑得不行。一是手绢丢到谁后面,谁就要立马起身去追那个放手绢的人,若是追上了,就两不相欠,拿手绢的继续丢;若是没有追上,反而被栽赃丢手绢的人追上了,就要受惩罚了。我当时跑不快,反应又很慢,心里很是忌惮丢手绢的游戏,因为它让我很为难。我无法理解他们是怎么跑得那么快的,当然我也不会去想为什么,反正就是跟人家一比,确实短一大截,很不是滋味,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助和无奈感伴随了我整个童年以及之后的不知要有多少个十年。我是偏执于自己感受的动物,就像是无处安放的野兽,除非给我布置个任务,哪怕是最无聊的也行,也能让我的心绪转移出去。
“丢啊丢,丢手绢,悄悄地放在小朋友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其实在玩这个游戏之前,我是不明白大家那样玩是什么个意思的。但从大家叫的话来看,万一有谁中招了,手绢放在他的身后,我会庆幸自己没有被抽中;当然这种情况还是很多见的,被放手绢的好像经常是那几个女同学,而且她们跟男孩子玩得很近。当然也不排除我也被同学下了毒的,记得有过一次,我的身后放了手绢,但是我是不知道的,直到人家已经跑了快一圈了,我才意识到,噢,我得站起来跑了,去追那个栽赃我的人。但这时,他已经跑了一圈,重又回到我的位置上了。我拿着手绢,听同伴们的话,琢磨着把手绢放在谁的身后。哪怕就一次站起来跑动,在这个游戏中,我感觉自己仿佛完成了重大的挑战似的。在看别人你追我赶,与自己成为幸运儿加入追别人的行列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啊。总之,我只记得停下来歇息的时候,我已经气喘了,兴奋劲好像也被提了上来。可惜,玩过两个回合后,老师就说要收拾自己的小凳子回教室了。
无论在何种游戏里,我总是那个最后明白游戏规则的人。在别人已经了如指掌之后,我还在自我尝试的初始阶段。这么些年过去了,对这种遗憾或者说缺陷吧,已经慢慢认清。过去,我总是盯着短板,所有的努力都是为增长它,却忽视了我的长处,或者说我所擅长的领域。难怪,我的短板恰好是普通人生活最为基本的方面,听到的做人的大道理也是关于这方面的。事实上,再怎么强调语言表达和为人处世圆滑的重要性,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或者没有用处就只会是舍本逐末。在拥有并掌握了一种技术或者方法之后,再去谈交际的圆滑和世故才是最自然的啊。因为后者毕竟属虚幻的部分,经时间沉淀,表达出来的所展现的技巧都会被视而不见。
偶尔想起了丢手绢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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