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毕业后,好不容易在城里找了一份工作,他告诉自己不混出点名堂,绝不结婚。他的表妹却非常热情,总是给他介绍女朋友。他推不掉,就怏怏地去了一趟,好像开会列席,上班签到。
那天,表妹打来电话,说有个一叫秀秀的女孩,人很好,让他下午五点在明珠公园见面。他很不情愿,不过还是去了。秀秀是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女孩,不难看也谈不上漂亮,看上去很秀气,因为这,他竟顺便记住了她的名字。
强子还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一是他现在什么也没有,连住处都是公司的宿舍,再就是,秀秀没有激发他太多的热情,她太普通,普通得一转身离开,他已经记不起她的模样。
表妹不死心,隔几天就打电话游说一番。再后来,就不只是说说,她变着法子制造机会。
这天表妹从老家回来,带了些家乡特产要送给强子,临出门时,突然打电话说肚子不舒服,说秀秀正好来这边办事,让她送给强子。
秀秀很快到了,强子站在门口道谢,再打量一眼,她实在是个平淡的女孩。屋子太乱,他没打算让她进去,秀秀却细声细气地说:“我能喝杯水吗?”
强子有些歉意,这么热的天气,秀秀的额头上沁着汗珠,他有点尴尬地招呼秀秀进门,赶紧把床上的衣服被子滚雪球似的一卷,空出一点坐的地方,秀秀笑笑,坐了下来。
强子开始找水,可是翻来翻去,矿泉水瓶都是空的,他又没有烧开水的习惯,强子窘迫地说:“你等会儿,我很快回来。”说着,他跑下楼,去传达室讨了碗热水。刚进屋,不觉眼前一亮。
桌上原本横七竖八地挤着书、报纸、啤酒罐、塑料袋、吃剩的面碗,都被收拾了一番,书、报纸等都整整齐齐地摆在桌角;空啤酒罐和剩面碗收到塑料袋里,扎紧了口放在门边;桌子擦过了,明亮开阔……强子盯着秀秀,有点激动。
秀秀有点儿慌:“不好意思,我闲着就把桌子理一理,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动你的东西是吧……”
强子忙把水端过去:“没关系,没关系,我还要感谢你呢。”秀秀笑了,这女孩笑起来很温暖,像冬日的暖阳。
强子心里一动,嘴上却仍在笑:“你们女孩子真干净,能把乱糟糟的房间收拾得像天堂。怪不得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名伟大的女性。”说完,自觉说的有点不合时宜,不好意思的笑了。
秀秀再来的时候,除了捎来表妹给他的东西,手上还捧了盆植物。这次强子有进步,把屋子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他见秀秀踮着脚把那盆植物放在窄窄的窗台上,插嘴说:“恐怕会浪费了你的好心,这么个地方,不知何时我就搬了,植物怕养不活。”
秀秀回头笑了笑:“自己住的地方,哪怕只住一天,也要好好过,就像家一样。”
强子的心又动了一动,他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看来秀秀能化腐朽为神奇,她的个性一点也不平淡。
随着秀秀到来的次数增多,强子的小屋有了很多变化。鹅黄色的暖水瓶,木制的版画,玉米形状的牙签盒,森林小屋造型的纸巾筒……窗台上的植物也开花了,散发出阵阵芳香。他觉得惬意,他喜欢上秀秀为他布置的家,也喜欢上了秀秀这个人,暖暖的,但总觉得欠了点什么。
这时,单位的一个热情四射的女孩爱上了强子,她会在很多人面前表达自己对强子的爱,也会不在不经意间挽住强子的胳膊,强子的心快速地跳动着。
秀秀还是会在不上班的时候来到强子的宿舍。这天,强子拿出一串钥匙,对秀秀说:“秀秀,我下周回趟老家,能不能请你把我的宿舍布置一下,下周我的同事要来。”
秀秀愣了愣,马上又明白过来,那个同事一定是个女的,她在心里想。她仍然不动声色地接过钥匙,说:“你放心吧,我会收拾好的。”
等强子从老家回来时,正好她的女同事来接他。走进自己的宿舍,女同事兴奋的说:“你的宿舍这么有情调啊,真舒服!”强子只是笑,其实那笑里还有着感激,秀秀的用心超出他的意料,碎花的窗帘,浅绿色的床单,橙色的地毯,真的很温馨。
这时同事看见摆在门口的情侣棉拖鞋,正准备换上,强子突然有点儿心疼,这么漂亮的拖鞋,秀秀肯定是喜欢的,他想着,不由得说:“别换了,等会儿还出去吃饭呢。”顺手把那双拖鞋原样摆好,不注意同事的不高兴。
女人的直觉是不可思议的,她冷笑一声说:“到底是什么人收拾的房间啊?不会是你有人了吧。”
强子想解释,可是一张嘴却成了对秀秀的感谢,他说:“这些都是秀秀做的,她是我表妹给我介绍的对象。”
女同事气愤极了,大声说:“都有对象,你不早说?”说完,抓起手袋愤愤离去,强子本想追出去,但是刚出门,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他回头看看,突然想起没带钥匙。不过想到秀秀那里还有一把,就赶紧跑到传达室打电话,秀秀的声音听不出感情,他讨好地说:“我从宿舍没来带钥匙,风把门关上了,现在我冷得不行,不知道你方不方便给我送钥匙?”
这时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秀秀叹口气说:“好吧。”放下电话他觉得心里开始踏实,这时天已经黑了,冬天的夜分外寒冷,但想起一会秀秀就送钥匙来,心头一热,他开始想她。
秀秀很久才到,强子牙齿哆哆嗦嗦地问:“你家不是很近吗,这么久没什么事吧?”秀秀看了他一眼,把钥匙递过去,准备走的样子:“其实我家一点都不近,我过来,坐出租车都得大半个小时。”
强子一愣,喷嚏适时地响了几个,他狼狈又虚弱地恳求:“我头晕,发热,给我弄点吃的再走行吗?”
被子很暖,新洗的床单散发着芬芳,强子老老实实地躺着,开了点音乐,轻轻的。他看着秀秀忙活的身影,她的动作利索而优雅。饭菜的香味弥漫在小小的房间里,他闭上眼,感到无比的幸福。
好像睡了一觉,秀秀坐在他的床边,看他醒来,忙问:“你要什么?”强子看着秀秀,轻轻地说:“要你。”他顺势拉过秀秀的手,秀秀想挣扎,但是强子握得紧紧的。秀秀羞红了脸。
一年后,强子因为工作努力,被升为经理。更幸福的是,他买了自己的房子,并娶了秀秀。书上说,女人要征服一个男人,先从征服他的房间开始,一点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