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又买了几盆花”,视频的另一端,嘴角合不拢的老爹得意地眨眨他那俏皮的眼,我急迫地道:“什么花呀,快点快点,老爹给我瞧瞧”。老爹得瑟地说:“3盆呢,刚下完单哪里那么快,等你回家就知道了。”
一路上寒风凛冽,瑟瑟发抖的我拉着小行李箱从门口一如既往地先嚷到:“妈啊,我回来了”。老妈也是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啊,你咋回来了”,一手拎着锅铲,另一只手夺走我的手里的行李箱给拎进了屋里,还不懈道“也没提前告诉我啊,咋手这么凉?”我便道“今儿太冷了,冻死了。”
推开门我便蹲坐着,那暖阳穿过手指缝像流沙洒落到那纤弱的线形叶,似金色睡美人,母亲呵斥道:“你别动它,它禁不住你触碰。”我歪了歪头,撅了撅嘴,缩回了手。傍晚老爹回到家说:“大姐回来了,快看怎么样这花?”立刻像献宝的娃娃似的,眼睛里充满了问号。我便道:“老爹可以,非常优秀,啥时候可以开花?”老爹立刻就傲娇起来了,“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母亲花,过年的时候刚好可以盛开,还修根,可漂亮了。”老妈便道:“你老爹天天给我找活干,这花得像照顾娃娃似的,不能渴着冷着。”的确,老爹每天工作,也只有老妈来照顾这些娃娃。
那天中午,我蹲坐在门口,和这些娃娃一样晒着太阳,便和老妈闲聊:“老妈,这么多娃娃,伺候的过来么?”老妈说:“今年过年你奶奶来咱家过年,你老爹想让你奶奶看,别说我说的,你爸不让说。”我说“奥奥,怪不得老爹要买康乃馨,那我照顾这些娃娃吧,过年也算我一份,让老妈你看看。”“我不稀罕这些”老妈口是心非惯了,嘴角却咧出了动容的笑。阳光打在母亲的脸庞越发的迷人。
年底的奶奶腿脚越发的不便,却越发的可爱,早年的劳累使得她的腰像那金色的稻穗一般,精气神却朝气蓬勃不输当年,我和奶奶一样都喜欢种花,养花,早年奶奶喜欢在院里用锄头翻新一大片土,一瓢瓢水灌溉那土壤,待它喝饱了,将手中一大捧颗粒饱满的种子洋洋洒洒,再轻轻覆上细土,有时候天凉还会亲自附上薄膜,或是提前放在碗里待用湿棉花覆盖着花种放在阳光下慢慢发芽。夏季时,小不点的我常常溜跑到奶奶家去摘,奶奶也会给我别一朵小花放置胸前或是嵌入发中,有那玲珑剔透的粉—手指甲花,有那紫中奶油的白—小麦轴花,有那绒绒的血红—鸡冠花…风一掠过,花香便馥郁漫天。
现在的我搀扶着奶奶,看着奶奶眼中这些无名氏的花,一一指着说着,便说到这母亲花,奶奶像小孩一样呆笑了好久,如视珍宝的点头道:“多水灵的大红色,嗯好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