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宴|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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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零的落叶,带走了我的曾经,曾经那么喜欢你,自第一眼见到你,就跌入你深邃如同汪洋的眼眸里,我不会水,却沉溺其中,明知爱你,会让我深陷的彻底,明知给你我的心,会让我空洞的只剩一具躯壳,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就好像飞蛾扑火,我如此想要靠近你,追随你,就算此生都无法碰触你,至少我能在远处,看着你。

      我是风隐,一个普通的少年,从小就有一个渴望,渴望能行走在江湖中,成为人人景仰的大侠,可以极尽所能,扶贫济弱。于是,我勤练剑术,常常翻阅典籍,向各路江湖人士切磋讨教,终于小有所成。

      与你相遇,是一个明媚的夏日,白云悠悠,柔柔清风。

      我走进一家客栈,这家客栈的酒很是出名,老远便能闻见酒香,因此招揽到许多客人,许多桌子都聚满了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很是热闹。我找到了一个空座,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一转头,便看到了你。

      你一袭白裙,打扮素雅,独自饮酒,眉宇之间传来淡淡的,淡淡的忧伤,你坐在角落,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宛若世外高人,我等外人走不进你的世界,可偏偏有人不信。

      有两三个书生模样的人走近你,坐在了你的桌旁,其中一人笑道,“姑娘,何事忧伤?怎么独自饮酒啊?”其余人附和,“是啊,要不要小哥哥陪你喝几杯啊?”

      我想,他们一定是醉了,要不,怎么会没看到你桌前的佩剑呢?想必你是习武之人,看他们的样子,也讨不了好。

      你微微抬起头,看着他们,“酒可是个好东西,此等好东西我要独享,还请几位哥哥见谅。”

      “你,我大哥盛情邀你一同饮酒,你可别不识抬举。”其中一人怒目而视,他那口中的大哥却怒斥那说话的人,“别这么大声,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姑娘,可别见怪啊。”

      你说,“怎么会呢?既然几位盛情相邀,我又岂会打扰大家兴致呢?这地方,甚是嘈杂,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喝几杯。”

      那几人忙点头,“好呀,全听姑娘的。”便一起出了门。

      见这情景,我实在疑惑,难道你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会如此应和这些陌路人,明知于己不利,竟还跟着走了,我可得跟上看看,可别出了什么事。我留下了酒钱,便跟了出去。

      你和他们走到了空荡荡的巷子里,那些恶人欲轻薄于你,你瞪大了双眼,面无表情,完全不是刚刚那个娇柔可人的样子,下手毫不留情,将他们打了一顿,疼得他们哎呀呀的直叫。

      你说,“看你们年纪不大,竟做出如此肮脏龌蹉之事,真是愧对了这一身读书人的行头。”

      你把剑指向他们的脖子,他们正哭着求饶时,你把剑锋朝下,将他们身上的衣服割成碎片,却未伤他们分毫,速度之快,让我瞠目结舌。

      “怎么?还想和本姑娘喝酒吗?”

      “不不不,不敢不敢,侠女饶命。”他们一个个叫苦不迭。

      “还不走,想再受我几剑吗?”你举起剑。

      “我们这副样子……”,他们抬头看着你瞪圆的双眼,“马上,现在就走,您,您,您息怒。”他们连滚带爬的跑了。

        我见你没事,便回头想离开,你叫住了我。

      “你跟着我那么久,还没跟我说上话就离开了。”

      我转过身,“姑娘,还请见谅,我是见你受困,本想……”

      “本想帮忙?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你一身的武艺就是为了在街上兜兜转转,保护百姓的安全?”

      “姑娘怎知我是习武之人?”

      “看你的身形和步伐,我便能辨出一二,你不也是觉得我能处理好,才一直看着事态的发展而不出手吗?”

      “我……姑娘误会了,我并非不想出手,只是……”

      “你在想什么,对于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这人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所以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可姑娘也是心善之人,若不是刚刚你手下留情,将那几人带出客栈,恐怕他们会遭受更多人的白眼和惩罚。”

      “你真这样想?那几人说不定恨死我了,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觉得我冷漠无情,不过,好在,我从不在意这些……”你摇了摇头,“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走吧……”

      我还在原地发愣,你却转身离去了,看着你落寞的身影,我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我回到家,一直想,一直想,你的表情走进了我的脑海,你的声音走进了我的耳畔,你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令人怜惜。

      真希望再遇见你。

      是不是一直想一个愿望,愿望就可以实现?

      我真的又遇见了你。

      我正与朋友于醉仙楼喝酒,见着你不一样的模样,浓妆艳抹,一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你不自然的蹙眉,却又强颜欢笑,抱着琵琶,纤纤玉手拨动了琴弦,音律之美,令人陶醉。

      朋友对我说,你是这儿的招牌,为这酒楼招揽了大笔的生意,可是朵带刺的玫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我看着你,你的眼神已没有锋芒,黯淡下来,与当日的你真是判若两人。

      有个客人走上前来,让你给他斟酒,陪他喝酒,还没等你拒绝,老板娘就上前来讨好着那位客人,说你不胜酒力,怕是伺候不好他。那客人骂骂咧咧老半天,终于也被老板娘安抚好了。

      我对朋友说,“这老板娘还是蛮好的呀。”

      朋友说,“当然了,上次,有个客人想邀这姑娘饮酒,这姑娘可真不知哪来一股火,差点把这店招牌给砸了,带刺的玫瑰,碰不得哦。要不是她的琵琶还吸引着那么多客人,那老板娘早把她赶走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可真有意思,我越来越想靠近你。

      眼前闹腾了这么久,你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那样眼神黯淡,嘴角微微上扬的弹着琵琶。

      吃过饭,我和朋友离开了酒楼,走了几步,我便和他说,我还有事要去其他地方。与他道别后,我就绕回了酒楼。

      等到很晚,才等到了你,一身朴素的样子,很迷人。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开口道,“跟我一天了,有什么事吗?我不喜欢被人跟着,我有说过我喜欢独来独往吧,我的路上不喜欢有其他人。”

      我说,“姑娘,你何必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呢?我想和你做朋友。”

      “做朋友?你失忆了吗?我不想再重复我说过的话。”说完,你就往前面走去。

      我一时着急,就拉住你的胳膊。你的胳膊颤了下,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

      “你怎么了?”我看到你这模样,立刻放开手。

      “你不用管。”你执拗的回过头去。

      “你,我带你去医馆。”我拉着你另一只手就往医馆走,这次,你挣脱不了我。

      到了医馆,这才发现,你的伤痕远不只这一道。

      “你怎么身上有这么多伤痕?说啊。”我着急的问。

      你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老板娘让人打的我,因为,因为,我不陪那些客人。”

      “什么?我去找她。”我火冒三丈,怒拍桌子道。

      你看着我,忽而又平静下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有什么的,你不用如此关心一个陌路人。”

      面对你这样冷漠的态度,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觉得我很冷漠吧。”你微微笑道。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说,“你在那里受这么多委屈,干嘛还要留在那里呢?你是有武功的呀。”

      “哈哈哈,武功?那是万不得已时为了自保用的,你可不知道那些客人给的银子有多重。”你笑道。

      “你……”我被气的脸色发白。

      “你什么你啊,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就这样帮我,你以为你是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啊。”

      “都被你气傻了,我叫风隐,怎么称呼你?”

      “梦瑶。”

      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名字,那么动听。

      第二天,我去了酒楼,跟老板娘谈,怎样才可以让梦瑶离开。

      梦瑶知道这件事后,把我拉了出来,说,“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是想帮你。”

      “好,我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在此之前,请不要打扰我。”

      看着你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不再说话。

      我在酒楼等了你一整天,晚上,你带我去了一个茅草屋。

      “梦瑶,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这是我以前的家。”

      “你,以前,住在这里啊。”我走进这个屋子,里面的摆设很简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看到了,这就是我,我想你喜欢我吧,放弃吧。”你面无表情的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额头上冒出了一颗颗的汗珠。

      “哼,在酒楼,虽说只是弹琵琶,但男人的眼光,我见得太多了,你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接受你的爱意?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那么空闲,也没那么善良,不会对所有可怜人施以援手。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没有人可以帮忙,而我的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容不下你的位置,听懂了吗?”你说完便走了进去,坐在了桌前。

      我愣了一秒后,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我凑过来,说,“梦瑶,我去买点东西回来一起吃吧,等我啊。”

      你愣愣的看着我,还没等你回应,我就跑了出去,很快,我带回了许多吃的和一壶酒。

      “梦瑶,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把我能想到的都买了些,你说你身边容不下我的位置,可是,我不需要位置,我能看着你就好啦。”说完这些话,我感受到我的脸在发烫,便低下头来,不敢看你。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绝你好了,吃吧。”梦瑶无奈的摇摇头。

      我和你在酒楼,在客栈遇见过那么多次,可坐下来一起吃饭,这是第一次。

      我们喝了些酒,便开始胡聊了,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

      你对我说,“你真是个可怜的笨蛋,我是没有感情的,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冷漠无情,独来独往,没有人愿意与我做朋友,可他们不知道,表面上的清冷孤傲,云淡风轻,只是为了掩饰我的孤独。我一个人在这个茅草屋里,下雨天,我在屋里就可以赏雨景了,哈哈哈。”你拉住我的衣角,“你,风隐,你愿意陪我在屋里赏雨景吗?”

      “我愿意啊。”我笑着说道。

      “哈哈哈。”两只酒杯碰到了一起。

      从此,我每日都去酒楼等你,你弹琵琶时笑的好开心,好温暖,暖的能融化一座冰山。雨天,我们在茅屋里撑伞,晴日,我们在街边吃东西,每每看着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东西,都能对视笑上半天。你我把平常的每一天过的充实又精彩。

      直到有一天,在酒楼里,有个客人欲让你给他斟酒,老板娘怎么说,他都不理会。我一气之下,上去打了他,他是个富家公子,随身的仆人都是高手,我们在酒楼里厮打起来,所有客人见此情景,都害怕的跑了,我们打烂了所有的桌椅,只听得老板娘的声声哀叹,我不敢抬头看梦瑶的表情。

      于是,我们被赶出了醉仙楼。

      梦瑶看着我,“回去吃点东西吧。”

      我们回到了茅草屋,天公不作美,偏偏是个雨天,雨滴落入餐盘里,你安静的一口一口的吃着。

      “梦瑶,我……”

      “我想去找找其他酒楼。”

      “可是……”

      “可是请你不要添乱了好吗?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是最重要的,可对于我来说,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我遇见你那天,你……”

      “我见过的人很多,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样子。可你喜欢的是记忆里的我,不是吗?当你远远看一个人时,她的身影,她的清高,甚至她的眼神,都是那么迷人,但那些都只不过是幻象。那不是全部的我,你知道吗?”

      “我……”我的泪珠一滴一滴落进碗里,也分不清碗里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了,你看着我的样子,蹙了蹙眉,嘴唇动了动,可终究什么都没说,把脸转向了一边。

      你去了下一家酒楼,不再让我每天去等你,我常常会偷偷的去,远远的看着你,看着你受委屈,我也不能言语,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因为爱你,我变得不像自己。我们的感情渐渐走进了死胡同,我们走着走着,好像走到了平行的两条路上,你又成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独来独往。

      是你走的太快,我抓不住你,还是我走的太慢,所以该被遗弃。

      如果可以,我希望还能在你身边,好好的,看着你,陪着你。

武侠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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