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穿行在土城,不去理会周围人侧目的眼光,不理会旁人:“看那个男法师,长得跟女的一样,个子也不高。”
面无表情的穿过各色的人群,买好药,修好装备,捆紧包裹,行色匆匆想要离开那座充满喧嚣与血腥的城市。在这个城市,独自一人的法师是很危险的。可是,我的装备太滥,我的个子不高,我的样子太女气,那些所谓的高级武士不屑于杀这样一个法师。
或者,是因为我的表情过于高傲,谁让我的一副滥装备,还面无表情的自走自路。也许我应该低着头,看到高级武士就绕道走开。可是,我太自负,我以为人人不屑于杀我,因为杀了我捞不到半点好处,除了给他们的武器加上诅咒。我从他们中间穿过,是谁砍了我一刀?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的胳膊一痛,我来不及去看是谁下的手,毫不犹豫就用了随机,我飞出了城,也暂时安全了。
行走在盟重海边,海天一片慰蓝。打开包裹,拿出金创药敷在伤口,用一只手包扎好,眼泪痛得落在沙地上,像珍珠一样闪着光。
虽然海天茫茫一色,虽然这里只有小多角虫,行人很少到这里来,除却情侣。但我还是赶紧擦掉我的泪,这不是属于我的独自的房间,我不想让任何一个旁人看到我的泪。毕竟,一个男法师在海边因为伤痛而落泪是件令人起疑的事情。也许,别人只会认为我是一个软弱的法师吧。在高级武士的眼里,法师总是弱小的。在法师的眼里,高级武士都是冷血无情的垃圾。
收拾好伤口,在海边静静的吹了会风,四下无人。我解下道士头盔,临着水理了理略有些乱的发,再将头盔重新戴在头上。然后,背上我的包裹,握起我的偃月刀,我往蜈蚣洞的方向飞奔。
开盾,引怪,放火。不停下脚步,不与人交谈,更不与人组队,只是为了,变得更强。
我站在地牢一层东进地牢一层北的那个入口附近。这个地方的怪多,刷新也快,而且爆东西的机率也比较高。半个小时后,我已经招满了五个钳虫宝宝了,不过我的药也快要耗光了,但是有宝宝在,我打起来不是太费力,而且蜈蚣洞的小怪爆药的机率挺高的,我一般是捡起来就喝,基本上都耗不了自己什么药,打起来很轻松。但我仍然在心里祈祷,不要有人来跟我抢地盘。
可惜,无论有没有人抢地盘,这是必经之地,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顺手将他手边的怪收拾掉,遇上级高的会顺手将我一起收拾。仅管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N次了,可是我还是待在这里,每一次带着侥幸的心理守在这里。看着每一个路人匆忙的从我身边跑过。我在心里祈祷着,祈祷大批量刷怪时,不要有高级武士留下。
可是人衰的时候,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事,偏偏就会发生。
我开盾,放火,站在怪的中间。看着五个宝宝在我周围奋战。但脚步声纷沓而来,我心里打了个冷颤,一群高级武士从我眼前跑过。他们没有抢我的怪,也没有顺手砍我两刀,但我分明知道,他们,正是方才土城内迎面而过将我打飞的人。
半月刀法,闪着冷冽的光,似月般皎洁的圆弧,却可以给我致命的伤害。我看着最弱的一个宝宝倒地,偿试着提醒他,他的攻击模式,然后,我徒然的看着我的宝宝与怪物同时被砍翻,我飞走了。打不过,讲理没得讲,只有走。或者,确却的说,是逃。
或者,我得感谢他们,随机传送,将我传送到连接通道附近。我叹一口气,就去连接通道吧。
两个弓箭手很尽职的守在出入口,在他们附近,一男一女正在僵执在那里。一个穿轻盔的女子,与一个男武士。那女子在墙角,男武士在她对面,我不想打搅别人,我决定以最快的速度穿过。
我从他们身边穿过,进了洞口,但一句话,让我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我听到这样的一句话:“把衣服脱光,就放你进去。”我在洞的另一边沉默了一秒钟,转身回到他们身边。正好听到那女道士大骂:“KAO,你叫我脱我就脱啊?!”
“不脱就……”他来不及喊出后面的话,一道雷电在他的头上炸响。他向我冲过来,使用野蛮冲撞,再辅以刺杀。不过很遗憾,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轻易可以让人推来推去的小法师了。他没有推动,反被我用抗拒火环推开。我开盾,使用雷电术,而他无法近我的身。在我感觉,再电一下他就会挂掉的时候,他飞走了。
她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我,我沉着声音对她说:“没事了,你走吧,你级别太低,这个地方不适合你。”
“等等,你不带我会嘛?”她冲过来抓住我的袖子,我抬头看她一眼,刚才没注意,她竟然跟那个武士差不多高。
“不用吧,你高我一个头,不用让我带吧。”我甩开她的手,她站在那里,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努力无视的走开,站在洞口,半晌才说:“跟紧点吧,别让怪给吃了!”
她冲到我的身后,抓起我的胳膊就跑,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被她拖着跑:“停,停,你做什么啊!”
“看在你肯带我的份上,我救你一命,被你打飞的那个家伙有好几十个兄弟在这里练级呢,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保命要紧。”
“你知道路吗?”我看着她慌不择路拉着我乱跑,随口问她。
“不知道,刚才好像是从这条路进来的。”
“吐血!”我咒骂一声,反抓住她的胳膊,原路退出通道,一路狂奔跑出蜈蚣洞,出洞的时候,迎面遇到几个武士,他们迟疑的看了我一眼,一个武士低声说:“不用看了,这么垃圾的装备能把我们老大打飞,看他那样,顶多30级。”
我在心里长吁一口气,丝毫不敢慢下来,带着她跑到蜈蚣洞入口后面临海的地方。
“你的级别不低,为什么穿得这么滥啊?!”在海边,她一边毫无优雅的大口喘着气,一边责问我。
“没什么,我只是比较珍惜生命。”我把偃月搁在脚边,蹲下身捧一掬海水浇在脸上,好咸,像曾经的泪水的味道。
“珍惜生命还敢跑到蜈蚣洞来?这可是武士的天下,你怎么不去封魔与苍月啊,那才是法师的天下。”我皱着眉,用疑惑的目光看她一眼,级别低,阅历却不浅。
她见我看着她,突然坏坏一笑:“怎么,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我笑笑,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但她下面的那个动作,让我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
她一边喊着:“唉,热死我了,我得到海里去洗洗才行。”这个声音,略带几分磁性,分明是个男子的声音。我怔怔的盯着她,她旁若无人,将手伸到背后的衣领里,似乎在解什么东西,边解边对我说:“看你穿得这么滥,也没什么好骗你的。”然后,从衣服里解出一段蓝色的布条,再从鼓鼓的胸前掏出两大块棉花。立刻她就成了太平公主。我瞬间明白什么,他解开旗袍上面的扣子,系在腰间,背对着我,边用布条往身上浇水,边对我说:“大哥,在你后面的那块岩石下面有套男装轻盔,麻烦你帮我递过来。”
找到他的东西,我满脸通红,努力不去看他裸露的身体,侧着脸将他的东西替到他的手里,背过身,计算他换衣服的时间,在确定他换好衣服后,我转过身去,他却仍然只穿了内裤站在我面前,我好难才抑制住自己的尖叫,没好气的对他说:“把衣服穿好,要是被哪位路过的人看到了,我们就都不用找老婆了。”
“不怕,如果是位高级别的姐姐,我正好以身相许。”他一脸得意,“不过如果穿得跟你一样滥,杀了我,我也不要。”
我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走到乱石的阴影里坐下,一副很专心的研究石头的样子。
“一齐下水来洗洗吧,你看你都热得脸通红了。”
我不理他,开始玩沙子,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他扔在这里,就这样走掉。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我问自己。
摇摇头,懒得细想,闭上眼睛,将头枕在双手上,面对着蓝天躺在阴影下,听风与浪拍打着沙子。
也许是一个人玩水无趣,也许是他洗够了,他穿好衣服,走到我身边坐下,皱着眉。“唉!~”他长叹一口气,在我身边躺下。我强忍着没有挪动身子:“叹什么气?”
“今天真的是衰,第一天做人妖就遇上个流氓!”
“那你想遇上什么?嗯。”我侥有趣味的看着他。他一支手撑起脑袋,半躺着对我说:“想遇上一个傻子,收我做徒弟,带我练级,给我钱跟装备,然后不被人欺负!”他说的理直气壮。
“你这样不能找师傅吗?”我仔细看看他,其实还蛮帅气的,穿着轻盔,虽极不上高级武士的英武,却还蛮阳光的。
“唉,别提了。女的吧,都忙着哄自己老公,哪里有心情管我死活。男的吧,就更别说了,只收漂亮MM,谁理我。装备好的吧,怕我骗装备,装备差的吧,自己还顾不过来呢,收个徒弟不是增加自己负担嘛?”
“是这样吗?”我问他,也问自己。
“其实也不全是,就是我太衰了!”他跟我同一个姿势,向着蓝天,长长吐了一口气:“其实,我就想找个好师傅,带着我练级,有没有装备跟钱都无所谓。”
“你眼前就有一个,过来,磕头拜师,我收你了!”我坐起来,看着他。他很随意的将头枕到我腿上:“大哥啊,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收我做徒弟,还是让我去骗个笨师傅回来,救济一下你好了。”
“救济我?”我觉得心头一暖。
“没办法,谁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呢?”
我笑,在心里想,他这样能骗人吗?
“唉,说真的,其实你也是男生女相,不如你跟我一起扮人妖玩吧,我们两兄弟连手,骗遍天下无敌手!”
我推开他,不着痕迹,站起身,拍尽身上的沙粒,提起偃月刀:“跟我走吧。”
“去哪里?”他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天这么热,让我在这里再躺会吧。”他像个孩子一样。
“你什么职业?”我站在他边上,用脚在他的脚跟上踢上一脚。
“轻点,老大,会痛的!”他跳起来,“道士。”
“做我徒弟吧!你考虑一下!”我抬起头看着他。
“你……”他上下打量我半天,我很认真的看着他,他摇摇头,“算了,可怜的人。我就做你徒弟吧。”
“那我们走吧,新手村见。”我瞬移消失,他在后面磨蹭,估计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跑掉。
跑掉就跑掉吧,站在盟重与毒蛇山谷的入口,我在心里想着。站在弓箭手身边看他们摆酷,再看着他气喘吁吁跑过来。
“你不是说新手村见么?怎么,怕我跑掉?”他甩甩额头的汗,问我。
“怕你级太低,死在半路了。难得老天开眼给我送个徒弟,总不能让你喂蛇啊狼啊的吧。”我回他一句,跟他一起奔跑。
很显然,他跑的比我要快。没办法,谁让他比我高,腿也比我要长。
“如果没有遇上我,你打算怎么应付那个武士?”我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半路上,我问他。
“他要看就脱给他看呗!然后再用随机传送飞走,气死他!”他的笑里,带着几丝孩子气。
“其实我这次就是想骗他的,我都盯他好几天了。结果怎么知道这人这么差劲!”他一脸郁闷。我呵呵直笑。
到新手村了,举行拜师仪式前,他问我:“你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你还要收徒弟?”
“这个是我的问题,您老人家不用操心,快拜吧。”
“算了,反正道士花不了什么钱,能攒钱!”他仍在自言自语。
“那正好,你攒钱,我花钱!”我回他一句,他愣了一下,半晌才说:“我还是找别人做师傅吧。”
然后低着个脑袋从我身边走过去,我正要一把将他抓回来,他又走回原地:“算了,看你这么可怜,大不了我以后骗钱给你用得了。”
“吐血!你……”我还来不及回敬他两句,拜师仪式已经完成,他成了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