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会从内部温暖你,同时也会从内部剧烈的切割你。有人认命,有人顺命,有人抗命,有人玩命希望和失望交错迭起,倏尔一生。
离开了北美的人生净土,流离在东南亚最接近太阳的国家,揭开了又一页生活篇章。慢慢地,不止抒发心情而记录生活的散文习惯被遗弃,连当初的朝着太阳茁壮成长的执着也被磨平。
。于是也走上了多数人朝生暮死的一天又一天。于是常问,你到底是谁。还会不会为了理想所向披靡,渐渐地认清,这荒唐的人生从没什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理想,只是留下了十几岁不尝试的事情,二十岁去弥补,二十岁还沉迷,便用三十岁去努力,三十岁还无动于衷,便用一生去悔悟。
那年去了印尼岛,凌晨四点多去采海看海豚,无数载着人像蜘蛛一样的蒸汽油船向海面驶去,海平面撒满了人,只为看一眼传说中的海豚浮面,无比震撼也荒唐。说到底自己也是随波浊流的庸俗者,拿起相机,坐在船头。随着海豚群而改变船向,只为了海豚吐出水花,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间。却忽视了机器的轰鸣,人类的搅扰打破了他们生存的净土。也大抵是,我们在如此广袤的大地上找不见一份一寸的净土,所以自以为是的占取他们的,毕竟他们没有工业革命。
。生而为人,人有选择。所以任凭飘向再远的世界,不再追海豚,不要骑大象,也不盘绕蟒蛇。个人找不见的净土,也不愿破坏他们的安宁。“就像某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脚步也开始轻盈。”
越南湄公河的河水还在耳畔流淌,那个黝黑干瘦的船夫拼命划船,我也有船桨。不同的是一个用于谋生,一个用于戏玩。湄公河河有很多船夫,男男女女,穿梭在硕大的芦苇从里,他们的船载满了蓝眼睛白皮肤,黑头发黄皮肤,棕眼睛黑头发的人群。长年累月,日复一日就白了头。我问那个船夫,天天这样不累吗,他用浓重的英语口音回答我,’For living’. 为了生活。
我沉默了,被这突如其来的真实答案封住口,和好友拿出了几美金作为感谢。
飞往了曼谷,曼谷考山路两旁,各国各地的背包旅人,精致实惠的街边小食,廉价不洁的纹身小摊,面目空洞的站街女人,这个看似充满欢声笑语的街道暗涌着无名悲伤。许是词不达意,什么悲伤。只不过是艰难生存下不同人的人不同选择。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到了安帕瓦,又是熙熙攘攘的市场,一帧帧的相片,纪念这这个区域的繁华。这里也有一个“租妻文化”,大批的大肚翩翩的欧美男人牵着漂亮当地女人的手。是女性自我的误解,还是出身的狭隘格局。在这出生便是顶峰的社会格局,甘愿做别人娱乐的商品也是难以评价。看了一个BBC纪录片的租妻介绍,大概是农家女要改变生活状态的选择。
在世间本就是各有所需,个人有个人的隐晦和皎洁。可是农家女却成了撕不掉的标签。别人的半截诗,容不得你改一个字。
我站在泰国的繁华码头,各种现场音乐奏鸣,突兀透着和谐。我买了超大一杯的冰镇榴莲,一饮而尽,做酒,做烟。
新加坡,这个使我充满爱很的岛屿,四面环海,圈着每个角落,也圈起了我近两年的美好与挣扎。乌明岛的晴朗,淡滨尼的周而复始,连门口的椰子树都有规律的晚上落下,以及走在市中心的迷惘。但终究在这里丢了稚气,掉进了滚滚红尘,纸醉金迷。 这里人都很忙,从出生到衰老,生机到荒芜,但始终还是商人的世界,懂得金融股市行情评估的,始终没时间懂得住在政府主卧的精打细算。
于是理想让我选择文学,懂得莎士比亚,知晓红楼呓语,但现象让我选择金融。
人间荒诞,喜剧多悲。
总是贪婪,从帝国大厦看了曼哈顿全景,而又想着西部阿拉斯加的荒漠公路,目睹了金门大桥,又想着遥远的东南方的椰子林,猴群,活火山。在路上,回不去,停不下。执念就在那里,二十多岁不实现,就用三十岁去蹉跎,渐渐一辈子都在悔悟。“打翻的牛奶,哭也无用。”
还是喜欢李斯特的钢琴曲,诺拉.乔恩斯的爵士,但无论怎么听,也找不回那年十二月大雪费城温暖房间里的安宁。
繁荣,气恼,为难,这是生命。况且落幕也是新的开场。凡是过往皆是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