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接到一个消息,从谁那儿传来的都行,电话短信都行,我就知道她彻底死掉了,从这个世界消失了。除此之外,没什么消息是会再和我挂钩的了。因此,我万分期待她的死讯,又因自己盼望她各种形态的死而倍受不道德的煎熬。分开时,她是无比健康,活蹦乱跳的。我们完成了一次对彼此的收割,相对友好地说了再见,就代表着再也不会相见。保持话语的准确性,是我们交往以来不成文的默契。共同的好友很多,也像在瞬时离我们而去,所有的祝福都只停留在那个虚幻和美好的畅想中,所有出现过的面孔,都被定格在过去的那一时间小截上。找回来重新温习,只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她不会出什么意外,疾病和车祸都不会,死亡的年份还依然久远,路的尽头还看不到任何征兆,她会如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地走完一生。我会等到满头白发的一个午后,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即将吹来的台风,漫空翻滚的云,色泽杂糅,天光像年轻时唱歌包厢的灯球。老伴劝我进来,电闪雷鸣也会接踵而至。我不愿起身,还是在等那个消息,希望有什么东西可以把我们重又连接起来。此时已经与爱情无关,与陪伴无关,与生活也无关,更多的是执念,是世界分崩离析后的微妙触点,是一场脑回路迷宫的最后撞墙,永远地堵死一条流动着关于她的哪怕再无用再细窄的血管。我微微站起,俯身在阳台的砖墙,狂风开始吹散稀疏的发,额头的皱纹倏地展平。我们没有遇见过任何磨难,时光短促得如一记蝎尾的针刺。还是等待死亡,在这次,下次,所有台风和其他名词的场景里,接收到关于她的消息,一定要赶在自己的死亡之前。转身往屋里走,老伴仰面在沙发上滴眼药水。我坐在其旁边,说,风真大。她双目紧闭,有滴漏的液体从眼角滑落,说,是啊。突然觉得她已经死了,从分开的当下即是,也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从分开的当下也即是。我说,死亡真简单啊。这句和接下来的所有句子均没有人听到。海浪从窗口涌进来,吞没了接下来所有的言语。
死亡的虚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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