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拿到这本厚厚的书时,心里不禁嘀咕:“啥事能写这么多呀?”
任何能够长久的吸引你注意力的剧作,大多有着跌宕起伏的剧情,牢牢抓住你的心。
《南货店》一开始也是这样的。
在20世纪70年代(1970-1979)中,有着这么一个南货店,位居江南小镇,干的是类似供销社分销店的活儿。
三个老师傅搭上一个刚成年的小伙子陆秋林,成为了南货店四角台柱。
供销社是啥玩意儿?
“1950年,供销社正式成立,目的是为了解决当时全国物资短缺的问题。供销社承担了中国农村90%以上的物资供销,通过协调销售达到各地物资的平衡,解决老百姓们的'温饱问题'。当时农村想要对外销售大米、农作物,需要通过供销社进行销售,供销社也需要根据物资情况统一调配销售。而农村人想要购买衣服、鞋袜、日用品等物品,也需要到供销社购买。”
老一辈人常说的什么“粮票”、“肉票”、“鞋票”等等都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南货店承担的就是这种调配销售物资的角色,所以它注定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
作者在开篇描述人间手艺时也毫不吝惜笔墨。
“小陆,你别看这些鱼干不起眼,都是好东西。先说这跳鱼,海边人用钩子钩来,一条条穿在树枝上,用稻草烟熏火燎,烘成鱼干。这跳鱼本就不大,烘干后,还能有这样粗细,难得。放上豆瓣蒸,放豆腐汤,煮面,味道都是交关好。再说这香鱼,一看就是三门湾的香鱼。什么香鱼最好?咸淡水里长出的香鱼最好。天台山流下的清溪水,流到三门湾入海。清溪水淡,三门湾水咸,咸淡水交汇,才有这一等香鱼。这些东西海边人不当回事情,长亭离海远,这些东西少见。配饭过老酒,都是再好不过的美味。”
同时,如同杂货店琐碎的特性一样,《南货店》人物角色也都是细碎的。
每个人即使再微不足道也都有自己的世界和命运史。
作者便是从陆秋林视角出发,以南货店琐碎日常生活展开为链接点,用大大小小的人物活动塑造出一个个鲜明的人物形象,以小见大,逐步揭开那个时代农村人的生活状况和精神状态。
譬如长相清冷的齐师傅,处理海鱼很有一手,谁能想到他竟是出身于水产世家,靠实力打拼的家业在斗争中散尽,并成为了批斗的重点对象;更难以想象他与大儿子之间的恩爱情仇那么纠结。
为人较为和善的吴师傅,看起来正经人一个,但禁不住中年丧妻的寂寞,看上了外地来的小寡妇,还为了取悦她偷了媳妇的化妆品。
总是笑嘻嘻的马师傅,心理算盘打得清,为人处世十分老道,可以说是整本书中能结局最好的人物角色了,但也少不了与儿子关系冷漠。
一间小小的南货店,卖的是各类身外之物,藏着的却是众生相。
你说南货店的时间是缓慢的,它确实是缓慢的,日复一日的“打算盘、点货、打酒、吃面、洗衣”,机械性的日常行为容易让人失去时间的概念,很多人一辈子就到头了。
但它又不仅仅是缓慢的。离开南货店后的人们,裹入了市场经济的大潮流中,各种思想蜂拥而入,极大的改变了人们的行为。
《南货店》的后半部基本是以陆秋林的官场职位变动为主线来撰写,进展很快,但说不上什么亢奋人心,只有一种无奈的拉扯感,不招人喜欢。
他看着别人陷入诱惑,抵抗着自己的欲望,唏嘘着他人的波折经历。
时代的列车滚滚前行,他也不过是其中一名乘客。
也许,这本书在这段话出现的时候,它就已经结束了:
脑中想起许多人来,父亲,知秋,还有马师傅,齐师傅,吴师傅,豆腐老倌,长长一串名字,秋林突然明白一桩道理,人这一世,无非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地认识,又一个人一个人地离开。做人真是空空一场,丝毫没有意思。想到这一层,一时之间,秋林心中孤独难以抑制。
往后的,都是例行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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