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清带着小瞌睡虫继续前行。路上他就开始了和小瞌睡虫聊天的模式。
“小瞌睡虫啊,你有名字没有啊?”“嗡嗡嗡嗡”
“没有啊?那我给你起个吧?你总是嗡嗡的,不如就叫嗡嗡?“嗡嗡嗡嗡”
“不行啊?嫌不好听?那叫小虫?”“嗡嗡嗡嗡”
“还不行?那叫小瞌如何?”“嗡嗡嗡”
“这个还行?那以后就叫你小瞌了。”“嗡嗡嗡”
“哎,小瞌啊,你说我跟你在一起,都没有我这医生的用武之地了。只要你一出马,立马就搞定啊。”“嗡嗡嗡嗡”,
“不是吗?好好好,以后我也多出马。不过小瞌啊,你说奇怪不?咋这一路就这么多睡不着觉的人呢?”“嗡嗡嗡嗡”
“不知道啊。好吧,我也想不通。幸好我能吃能睡,不过我有你,不怕,如果睡不着了,你就给我嗖一下。”“嗡嗡嗡”
。。。。。。
这天杜月清又经过了一个村子,发现似乎没有老人。一开始杜月清以为老人都在家,在外面的都是孩子和年轻人,可是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一个村怎么可能一个老人看不见呢?通常年轻人去地里干活,村里留的都是老人孩子,甚至老人孩子也会去地里干活。但是这近中午了,干活的人陆续回家,也没有发现一个老人回来,也没有一个老人走出屋门。这有些诡异,老人都哪里去了?
杜月清走进村子,有四五个孩子在一起玩。“小朋友们,问一下村长家怎么走?”“往前走到十字路口,往东第三家。”其中一个孩子说。杜月清这时发现这几个孩子,每个人都眼睛通红,细看之下,似乎每个人都有些违和感。为啥呢?这几个孩子老远看着四五岁的身高的样子,但是面象看呢得有十岁的孩子的样子。杜月清不禁问出了声:“你们都几岁了呀?”“四岁。”“我五岁了。”“我六岁了。”“我也五岁。”孩子们相继回答。孩子们的回答让杜月清心里有了验证,确实有些不正常。他又接着问:“我猜你们平时肯定睡不好觉。”“你怎么知道的?”孩子们都显出了吃惊的表情。“因为我是大夫啊!”杜月清回答。“我带你去找村长吧。”那个大点的孩子说着站起身来,领着杜月清前去。?
杜月清边走边问孩子:“你叫什么啊?”“周兴。”“挺好的名字。”“村里先生给起的。”“你们村里没有老人吗?”“应该没有。”“应该?”杜月清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嗯,没有。我们一般活不到老,就会死。”杜月清皱了皱眉头:“这是为何?”“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了,村长家到了。”说着他就去敲门。是一座木门。
一路走来,杜月清发现这里的房子基本都是土墙、茅草屋顶、加木门。“二大爷——,有人找你!”小孩在门口边敲门边大声喊。一会儿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却有些苍老,额头有较深的抬头纹,两鬓的头发有些白了。眼睛,也是通红,面色,带着疲惫。“你是?”村长问。“我是游历到此的大夫杜月清,想在村子借宿一晚,不知可有地方?”村长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月清,然后把木门开大一些,说“进来吧。”杜月清跟随进门,小孩自己跑走了。
“我家有地方,你可以住一晚。先坐吧。”村长给杜月清搬了个木板凳。“喝水吗?”“来一碗也行。”村长又转身进去拿了一个碗和一把茶壶出来,到了一碗水给杜月清。“可以喝。”杜月清小口喝了一口,竟然是大麦茶,“很香。”杜月清赞美道。“自家炒制的。觉得好喝多喝些。”
杜月清说好,抱着碗小口地喝着。喝了几口他问村长:“村长,冒昧地问一下,你们村好像没有老人,这是为什么?”“哎,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村长常常的叹了口气。“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大概十年前开始,老人一年之间都相继去世。其他人,都活不到老年,就去世了。”说着又叹了口气,“我也快了!”“为什么这么说呢?”杜月清很是不解,“是因为生病吗?”“并没有什么大病,看了大夫,大夫说身体脏器过早的衰老,不明原因的衰老。”“过早的衰老?所以都早衰而死吗?”“差不多吧。”“大夫能看出来,没有办法医治吗?”“医生说我们是因为睡不好觉,但是开了安眠的药,镇静安神的药等吃了都不管用。”“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睡不好觉的呢?”杜月清想着,果然跟睡眠有关系。“时间有些早了吧。好像就是十年前开始的吧。老人们最开始是睡不着,后来是睡着了容易醒,醒了再睡不着,慢慢地越来越严重,一天能睡2时辰就很不错了。很多老人2个时辰也睡不上,后来相继去世了。我们也开始睡不着。”“敢问村长今年多大年纪?”“我刚二十一岁。”“21岁?”杜月清想着早衰会有些显老,但是没有想到会显的这么老,村长看着得40多岁了吧。“那孩子叫你二大爷?”“我是他爸爸的二哥,辈分上叫二大爷。”忘了还有辈分的事了。。。。。。“那现在你们一般活多大岁数呢?”“二三十岁吧。”村长也有些惆怅地说。“那刚才的孩子五六岁,你们多大结婚啊?”“一般十来岁就结婚,要不然等不到看到下一代了,孩子也是越来越显老了”。。。。。。这可真是一个悲哀的问题。
“我先给你把个脉吧。”“好。”村长伸出手臂。杜月清认真地搭上脉,越是认真地诊脉,神情越是凝重。确实没错,双手寸关尺,都是细弱之象,身体各脏器皆衰。
“我先让你好好睡一觉如何?”杜月清想了一会,问道。以脉象来看,这人已到油尽灯枯之态,药物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求之不得。”村长说,“只是,以前大夫药也开过,针也扎过,并没有什么变化。您这里?”“这您放心,保证让您睡着。”杜月清让他找个舒服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说:“能否让妻儿也入睡?”“行的,他们人呢?”“现在出去了。可否等等?”“没有问题。那要不这个时间,村长带我出去转转?”“好。”说着俩人起身。村长带着杜月清在村里转了转。这也是一个美丽的村子,几乎每家门前都有树有花,打理的也很好。可以看出人都有爱美之心,有爱美之心的人,每天看着自己早早老去,该是多么煎熬的事情?村长简单的介绍了村子的情况,杜月清边听想盘算着,还是把小瞌睡虫放出去,让大家先睡一觉再说吧?
等他们回去,村长的妻儿已经回家了。妻子看着跟村长差不多的年纪,眼角都是皱纹。头发夹杂着些许白发,没有村长的情况严重。儿子,看着面相得10岁了,实际上是5岁。俩人听说能好好睡一觉,连晚饭都不想吃了,就想快点睡。但是村长坚持吃了晚饭后再睡,不能把客人扔了不管。晚饭,村长妻子做的很实惠,杀了一只鸡,炖了一盆土豆,炒了个小青菜,又做了个蛋花汤,吃的香喷喷的大馒头。晚饭后,杜月清让他们正常去睡觉,保证他们会睡着,并睡个好觉。几人将信将疑。躺了一会儿,听见一阵嗡嗡声,貌似飞进了一只小虫,还不待几人反应过来,小瞌睡虫就把他们都撂倒了,让他们沉沉地睡去。
然后杜月清带着小瞌睡虫出门,就着月色,走上了大街。小瞌睡虫开心地飞走了,飞进一家,飞出来,又飞进另一家,又飞出来。。。。。。现在的小瞌睡虫效率可高多了。很快一个村的人就都搞定,甚至牲畜也都搞定,整个村庄静悄悄的。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杜月清暗想着,也回村长家去休息。
第二天,没有悬念的安静。第三天依旧安静。第四天安静。。。。。。第七天,村长醒了,村长媳妇儿醒了,儿子醒了。然后他们互相看着彼此,惊呆了。村长看见媳妇年轻了,皮肤细腻了,二十出头的年华,该有的皮肤弹性,都变回来了,一头乌黑的长发,一根白头发都没有了;看到儿子小脸变得白白嫩嫩,眼睛清澈,黑白分明,身上的皮肤也变得细嫩。此时儿子眼中的爸爸,英俊帅气,皮肤闪着黝黑的光泽,皮肤下的肌肉充满了力量,头发乌黑,面目红润,眼神清明柔和,一夜之间变了一个爸爸。而妈妈,则变成了一个美女,唇红齿白,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妈妈。在妻子眼中,丈夫英俊潇洒,一身阳刚之气,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神采奕奕,越看越是喜欢,脸悄悄红了。而儿子,现在是一个白白嫩嫩活泼可爱的孩子。一切,都犹如新生。睡了一觉醒来,感觉世界都变了模样。
其他的村民也陆续醒来。而家家出现的情景,都跟村长家差不多,都被惊到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在做梦。也有人真的就倒头想要再睡,边闭眼边念叨着:“继续睡,继续睡,美梦不要停。”奈何已经睡了五天六夜,睡不着了,再睁眼,确定不是在做梦,激动的哭起来。早衰短命已经是这个村子的命运,几乎人人都已经接受了命运这样的安排,即使不愿又如何呢?村里有很多如村长一样才二十出头就面临着死去的人,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恐慌,只是无可奈何罢了。现在,还了他们青春,还了他们寿命,他们如何不喜?又如何能不喜极而泣呢?
村长一家醒来后,杜月清给他们挨个把了脉,确定每个人的脉相都已恢复正常,每个人的生机也都恢复。他没有想到他们睡这一觉,会有这样大的能量,几乎让他们脱胎换骨,浴火重生。长期失眠带来的早衰、短命的后果,也深深的印在了杜月清的脑海里。
“小瞌啊,你可是越来越厉害了!”杜月清对小瞌睡虫说。“嗡嗡嗡”“是,是,是,小瞌最厉害了!”
杜月清在村人都还沉浸在惊异和喜悦之中的时候,他就和村长一家告辞了。他带着小瞌睡虫继续踏上他们的旅程。下一站会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