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的我们”是一个伪命题,但却很有意义
歪脖树
我连明天是什么样子都不愿意去想,何况二十年后!
海德格尔说,生命的意义就是带着昨天的印记面向未来打开的当下的生命状态。昨天的印记,包括文化的、家庭的和童年创伤留下的,无法去除,只能接纳、善待和转化,转化成功,就是优点,不成功,就是缺点。面向明天,明天是希望,也是死亡,希望是幻想,死亡才是事实。然而正是死亡的必然性,当下才有意义,所谓向死而生。
我们今天所做出的一切选择,都与昨天的经历相关;我们今天努力去修改昨日形成的惯性路径,是因为明天的我们终将死去。而活着的意义仅仅在于,你的主观意志到底在人生的路径选择上,能多大程度地起作用。而这,决定于此刻的状态。
此刻,你快乐么?所谓快乐,是你对自己此刻生命状态的觉知。比如有一个读书活动,你不想参加,然而为了某些非生命自愿的原因,你还是去了,活动中你无聊、烦躁、抱怨,那么,你经历活动的这个时间段,就是对生命的浪费,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二十年后,你的样子可想而知;工作,生活,散步,聊天,生命的一切活动都是这个样子。
生命的最佳状态,就是在一切生命活动中处于兴奋状态。
活着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就像西西弗斯推石头;生活的一切意义都是人为赋予的,意义大小的区别只在于,是别人强加于你的,还是你自己赋予的。为什么要说二十年后,为什么要强调死亡,是因为生命本虚无,而活着的意义就是赋予虚无的生命以意义。教育的意义是什么,不是把社会的标准强加给学生,从而异化一个个活泼泼的生命,这不是教育,而是戕害;教育的意义是帮助学生发现个体生命的意义,尽量为学生展现一个丰富的世界,提供多元化的视角,阐明生命的宿命与可能性。教育者是学习的帮助者,而不是控制者与干预者。
马云说,一个企业生存的秘诀是比别人想得远,走得快。一个教育集团或教育者也应如此,南明教育的生存空间就在于与时代教育理念与行动的时间差,这个时间差至少要十年,因为教育如耕作,收获需要很长的周期,因此,其迭代更新的时间也很缓慢。
二十年后的我们是什么样子?这就要看二十年后的中国教育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而我们是否还能保持这样的时间优势?因此,当下我们做的不是迎合社会和家长需要,不是通过放慢自己的步伐缓解社会和家长的焦虑,而是要进一步更新我们的教育理念,加快我们进化的步伐,提升我们的解释力,塑造社会对教育的认识,而不是屈从和妥协。
我们今天的困境,以及对二十年后的焦虑,都源自于我们对自我和教育的认识远远不够深入,我们远远没有达到专业的自由之境。因为认识的偏差和专业的欠缺,我们的教育行为很多时候都在制造麻烦,而不是解决问题,因此才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琐碎事务中,让自己的生命破碎,也破碎了学生的活泼泼的生命。
幸亏我们会有二十年后的畅想,幸亏我们终将消亡,否则,生命将会不可避免地长久地陷入一地鸡毛。
二十年后的我们是什么样子?此刻你的状态是最好的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