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住的地方是一条胡同巷儿,说起这巷儿,还真有一段渊源。
那时家里人迷信,请一位“大师”来看风水,大师说我家在街边,如果有天灾什么的,第一个遭殃的必是我们家。
家里人一听,慌了,给了大师钱,就张罗着搬家,搬哪儿好呢,父亲急忙下去拉住大师问住哪儿好,只见大师故弄玄虚地耳语一句,然后父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还是母亲有心,问父亲大师可靠么?父亲瞪了她一眼,大师的话,肯定可靠。
也不知道是不是机缘巧合,姥爷曾经在粮站工作,在粮站后面分的有房子,房子还有个院子,父亲一去看,呦呵,跟大师说的差不多,好!就这了!
一句话,便把我和胡同巷儿扯上了关系。
虽然胡同不大,但每天有卖小玩意儿和豆芽的人挑着两个大框进去吆喝,每天早上的叫卖声,鸡鸣狗叫声不绝于耳。
但我在巷儿中很幸福。
巷儿弯弯曲曲,我家坐落在巷儿的中部。小时候没有烦恼,双休日早上起来招呼一大帮孩子去巷子口的粮站,那儿有很大的空地,有的孩子揣上从学校里捡来的粉笔头儿,在地上画几条线几个圈儿,就构成了一个游戏。我们当时玩跳房子、吸血鬼、三个字......欢乐的叫声总是在粮站上空飞荡,惊动了路过的鸟儿。
休息好了有时就把自己家的小车子推出来,大约有七、八个孩子,一人兜一圈,胆子大点儿的就上称粮食的台子,那个下坡非常陡,技熟的会从台子上加把劲儿一蹬,然后双腿腾空滑下来,摔倒的倒也不少,但总有一两个孩子不怕摔。但每每有成功的我们便会尖叫,然后鼓掌。
终于,大人们派二黑来找我们了。二哥真名叫崔凌,长着一对桃花眼,睫毛长,又白,巷儿里的小姑娘都愿意和他玩,我认为他太女性化了,还有就是听大人说有桃花眼的人都特别风流,当时崔凌家有条威风的大狗,偏偏名字特别憋屈——大黑 我为了嘲讽他,在他面前叫他二黑。他为了这个外号一跟我们出去玩就针对我,我便气急败坏的喊二黑二黑。从那以后巷儿里的孩子都知道崔凌叫二黑。
当然,我也买了盒桂花糕亲自上门道歉。
我觉得我是一个坚强的人,为了出去玩从带有铁丝网的窗户跳出去而挂烂了后背,在家躺了两天。
在我躺床上的几天中,发生了两件事。一是关于崔凌,他父亲想给他更好的学习环境。他走了几天后我才知道,因为高原给我一张他画的画,很丑,依稀能看出我们几个,右上角写着友谊万岁,我心中突然很难过。二是安琪姐姐,她的头发剪了,贴着头皮剪的,卖了两百多元。安琪姐姐为这事哭了好久,以至于我见她时她的眼睛还是肿的。
一年后,安琪姐姐也走了,她要上初中,但和我们保持电话联系,我听着安琪姐姐报平安的话,我突然哽咽了,是不是我们当中会有更多人离开。
果然,半年后我也要搬走,我哭喊着死活不愿走,最后还是被大人拖着扔到车里。
也许我的年少时代不太圆满,但在巷儿中的人和事,给我的生活抹上一笔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