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美好、最没有办法磨灭的东西构成了文学的可能性。文学是另一种可能、另一种事实、另一种现实,我们平时看不见,但是更贴近存在本质的现实。提醒我们用另外一种方式看世界。
《我与父辈》
阎连科
“年代存在,是因着记忆。有的年代过去了,有刀凿之痕;有的年代,平淡无奇,如飘浮流云,风来雨去,了无迹痕,只留一些味道在其中。在中国的乡村,时间如同从日历上撕下的废纸。之所以有着时间,是因着某些事件。事件是年代的标记,如同老人脸上的皱褶标刻的岁月。”
这是我第一次看阎连科老师的书,真的太好看了,全书分别用四个部分讲述了“我”那个年代以及“我”的父亲、大伯、四叔的一生,是在过去那个乡村瘦弱的岁月里日夜劳作、为了生存而奋斗的平凡故事,那一代人虽然已经离去了,但还好有作家拿笔记下了那个年代,记下了一些小人物,记下了那些还能被记下的人,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家庭和家族中世代酝酿的亲情与温情。而且从阎连科老师的笔下,我们不仅可以看到人性的善、还能看到人性的恶,同时善比恶更多一些,这就是文学出发的地方和文学到达的地方。
或许我们没有生在那个年代体会不到那个年代颠沛流离的状态,一个并不是人人可以上学、有资格上学的年代,一个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他的父辈那一代人用尽了一生所有劳作和努力换来了活着,让子女吃得更饱一些、穿的不那么破烂、盖几间瓦房,这似乎就是人生目的,也是唯一目的。书里有自己对父亲的忏悔“子欲孝而亲不在”,有关命运的探讨,有家庭的温情,有大伯的尊严以及偏瘫后与死亡和平相处的态度,有四叔在城里打工的不易,也有我们对父母和长辈生命的忽视,他们为我们做了他们能做的一切,可我们能做的一切却不是为了他们,真的太戳心了。
分享最喜欢最有感触的一段话“可是说到底,是有一堵围墙整面地已经不在了。从那儿望出去,我们都已可以清楚地看到死亡了,可以听到死亡走来的脚步声,可以听到死亡在路上的交耳言谈和细语,可以看到死亡手持的通知和预告。这样,我们就不能不正面去考虑与它的答对、应酬了,不得不去考虑今后面对命运与死亡时的态度和同死亡答对、争论、打斗时的说辞和尊严。因为活着终归是要有着最后那一日;因为终归有着那一日,也才必须要认真地去考虑、安顿那些活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