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红梅,一名国学礼仪的爱好者和分享者。每天读诗五分钟,生活如诗般美好,今天我们继续学习《诗经》。今天的诗叫《考槃(pán)》。
国风·卫风·考槃(pán)
先秦:佚名
考槃在涧,硕人之宽。独寐寤言,永矢弗谖(xuān)。
考槃在阿(ē),硕人之薖(kē)。独寐寤歌,永矢弗过。
考槃在陆,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
这是隐士的赞歌,描写一位在山涧结庐独居的隐士自得其乐的意趣,真切地道出了隐居生活的快乐。全诗三章,每章四句。此诗反复吟咏隐士的形象,用复沓的方式,说明其生活在水湄山间,言辞行动畅快自由,创造了一个清淡闲适的意境,抒发了对隐士的赞美之情。
对于题目“考槃”我们应该如何理解呢?《毛传》说:“考,成;槃,乐。”朱熹《诗集传》引陈傅良的说明:“考,扣也;盘,器名。盖扣之以节歌,如鼓盆拊缶之为乐也。”黄熏《诗解》说:“考槃者,犹考击其乐以自乐也。”所以,大家可以看到,单单是题目就定下一个愉悦赞美的感情调子。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在山涧,在山坡,在高山上,有一幢小屋,非常的不起眼,但是在隐士看来,这已经足够了,已经是天地之宽了,也是自己的安乐窝,感觉这个世界以我为轴心。不管这个世界如何,我不会忘记当初要归隐的誓言,也不会再入朝为官,不再过问世上的事,无论我过得快乐与否,过得不如意也好,我也不会和任何人去言说。既然归隐,我就自己独睡独醒,独自言语,当然也是自得其乐。
突然间想起唐代诗人刘禹锡的《陋室铭》,“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孔子云,何陋之有”。原来《卫风·考槃》早就写出了隐士赞美,难怪学者的考证,这首诗是中国古代最早涉及隐逸题材的文学作品之一,有人说它是隐逸诗之宗,是中国隐逸文学的滥觞,对后世的隐逸文学和隐士文化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全诗分三章,变化不大,意思连贯。无论这位隐士生活在水湄山间,无论他的言辞行动,都显示畅快自由的样子。诗反复吟咏这些言行形象,用复沓的方式,增强诗歌的艺术表现力。
此诗集中描写两个内容。
一个内容是隐士形象。“硕人”一词,本身就带有身体高大与思想高尚双重含义。全诗反复强调“硕人之宽”“硕人之薖”“硕人之轴”,突出“宽”“薖”“轴”,实际上表示隐士的生活是自由舒畅的,心胸是宽广高尚的。他远离浊世,又使浊世景仰。因此,这个隐士虽然隐居山间水际,但仍然是受人们敬重仰羡的社会人。隐士是贤者,处身于穷乡僻壤。硕人是隐士,是贤者,是有高尚思想宽广胸襟的伟人,对此诗歌反复吟咏,诗内诗外,都得到表现。
诗中描写的另一个内容,是隐居的环境。“考槃在涧”“考槃在阿”“考槃在陆”,无论在水涧、山丘、高原,都是人群生活较少的地方。隐士之所以叫做隐,当然并不仅仅在于远离社会生活。虽说前人有“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的说法,在朝廷、市井之中做隐士不是不可以;不过,一般说来,隐士大多数指远离人群集中活动的范围,到山林、水际、海岛等较荒僻地方去生活的一批人。隐士也可以说是自愿从社会中自我放逐者。诗歌采用了正面烘托的手法,把隐居的环境写得幽静雅致。山涧、山丘、黄土高坡,都不涉一笔荒芜、凄凉、冷落,反而成为一个符合隐士所居的幽雅环境。那么,贤良的隐士在幽雅的环境中,就如鱼得水,散步、歌唱、游赏,自得其乐,舒畅自由。于是,隐居之乐也永远不能忘却,更不想离去了。贤人、幽境、愉悦三者相结合,强烈地表达出硕人的隐居,是一种高尚而快乐的行为,是应该受到社会尊重赞美的。
诗歌每章一韵,使四言一句,四句一章的格式,在整齐中见出变化。全诗以山涧小屋与独居的人心境对照,木屋虽小,只感觉天地之宽。环境之美,留恋不出,尤其是一“独寐寤言”的勾勒,增界全出,在自我的天地之中,独自一人睡,独自一人醒,独一个人说话,早已是恍然忘世,凸现出一个鲜明生动的隐者形象。作笔的简练,选项取的镜头之典型,人物是呼之欲出,境之耐人寻,确有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