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文元
No.30/第十九章/2 -2
第十九章 决胜浑河沿 收复西四城(之二)(下)
克复喀什噶尔,将军战袍藏着“小”,致使贼首逃逸
长龄随即进城安抚黑帽回众,指望他们能将张格尔捉来见他。但遗憾的是,这些黑帽回众告诉长龄:张格尔于大兵未到城下之前,就已带领马贼逃走,听说逃往英吉沙尔、叶尔羌等处,但不知确否?
长龄又将推立汗、阿布都拉等贼目提来,反反复复详加审讯。推立汗交代:现在卡伦以外有黑帽回众堵御,浩罕又与张格尔不和,所以张格尔应该不敢往卡外逃窜,也不会投奔浩罕。从前,我们曾经商量过,如果打了败仗,官兵打过来,只有先逃往英吉沙尔、叶尔羌,然后再视情况而定。赵通事也交代:张格尔只打算逃赴英吉沙尔、叶尔羌等处,当时走得匆忙,实在没来得及商定具体去向。
长龄听罢这些口供,将信将疑,遂将英吉沙尔和叶尔羌两地列为重要追剿目标,但他仍不死心,又提审张格尔妻室爱则尔毕比等三人,伊等同供:初一日,张格尔闻知官兵渡河,即骑马出城迎拒,嘱我等不必害怕,并没说要逃走……于是,长龄又抱着一线希望,连日来,派令清军带同黑帽回众,在喀什噶尔城内及城外各处回庄挨门逐户仔细搜查,严防张格尔藏匿其间。他期待着会有意外收获。
书中暗表:长龄不会有什么意外收获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有利战机稍纵即逝,张格尔已于当日深夜,借夜幕掩护,率三百骑冲出南门逃逸。正是一己私念,导致张格尔在必获之际又一次侥幸逃脱;也正是这一念之私,随之其后,几乎给长龄招致灭顶之灾。有道是“戴盆何以望天?”不弃私心,必误公干!扬威将军在今后的工作中,真应该“狠斗私字一闪念”了。
此后,官兵又陆续拿获贼目阿布都勒依木等一百六十三人,这些人都是张格尔所任命的伯克(土官),还有从逆回众二千八百余人。这批人都相当顽固,当长龄问及张格尔逃窜踪迹时,得到的回答却是众口一词:“不知道。”长龄只得于讯明之后,即行正法。
喀什噶尔之战,清军共消灭叛军六万余众,生擒四千余名,缴获大神炮四尊、劈山炮二百余门、鸟枪五千余杆、火药二万余斤,弓箭、刀矛、铅弹等项无算。
战前,道光帝曾传谕长龄等前敌将领:“庆祥婴城固守,为国捐躯,朕垂泪览之,可悯之至”,特指示“寻找庆祥尸身作何下落,务须于克复喀什噶尔时,先行查明,舆榇回京”。
克复喀什噶尔后,长龄谨遵圣旨,立即寻找庆祥等去年守城尽节的将士们的遗骸。据说,城陷之时,庆祥自缢后,有一个叫翟凤鸣的兵丁将其尸身移至衙署上房安置,但克复之日,整个衙署都早已被叛军焚毁夷平,以致无从寻觅。
长龄怀着沉痛的心情,前去凭吊被叛军焚毁的参赞大臣衙署,正是在这里,庆祥以身殉国。他奏请道光帝将衙署废墟改建为“昭忠祠”(相当于今之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用以旌表庆祥的壮烈气节。长龄与庆祥同为朝廷命官,而且曾一起在新疆共过事,袍泽之谊笃深。此时此刻,他希望能够尽快找寻到死者的骸骨,妥为成殓,尽一份生者的责任,以免长逝者魂魄私恨无穷!然而,清军讯遍所俘贼匪,得到的回答竟然都是“不知当日抛弃何处?”长龄虽尽全力,仍无从寻获,最后仅找到庆祥生前使用过的一方银印,而且已被贼匪用刀砍得疤痕累累。睹物伤情,可以想见当时张格尔叛军对我大清官员何等残忍,以及对天朝威仪任加亵渎。
既然如此,好,那就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冤冤相报吧!
长龄派人将所有能寻到的上年喀什噶尔阵亡官兵的骸骨,妥为收殓,立冢丛葬。然后,安设庆祥(生前任喀什噶尔参赞大臣)、舒尔哈善(生前任喀什噶尔帮办大臣)、乌凌阿(生前任领队大臣)、穆克登布(生前任领队大臣)及众官兵牌位,将安集延大头目推立汗、从逆伯克阿布都拉(即赵通事)连同该逆之子阿布都萨塔尔,拖到牌位前,凌迟致祭,以慰忠魂。
下一步计将安出?
长龄考虑喀什噶尔刚刚克复,当地回众情绪还没稳定下来,而且还有很多被打散的贼匪藏匿附近,所以,他决定坐镇喀什噶尔搜拿余贼,抚驭良善,故派令杨遇春、武隆阿即日带兵向英吉沙尔、叶尔羌等处进剿,并指示二位参赞:“确探张逆去向,赶紧跟踪追捕,务使元恶迅速就擒,以绝根株而申天讨!”
杨遇春本来气塞病倒,他实在憎恶那些暗地里中伤他的人。然而,卧病之时,有件往事却在杨遇春的脑海中依稀浮现。他清楚地记得,那是嘉庆十九年三月的一天,先帝在北京玉泉山前,曾执手相嘱:“将来如有军务,卿须为我独当一面。”十多年过去了,先帝的殷殷嘱托仍在耳畔回响。杨遇春意识到,如果此时自己一病不起,既有负平生之志,更有负先帝生前嘱托与当今圣上之皇恩浩荡,所以,他必须马上振作起来!
杨遇春毕竟是习武之人,靠内功自我调理,身体很快复原,又继续踏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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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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